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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1章 千佛洞?

  寇季可不僅僅是拿下了沙州回鶻的王宮,也不是只拿下了沙州回鶻國庫的錢財。

  他是滅了整個沙州回鶻的男丁。

  沙州回鶻數代人,上千萬人一百七十年的積累,全部成了他的戰利品。

  繳獲到的錢財,最不起碼也得達到大宋朝兩三年稅賦收入的上,才算是合理。

  楊文廣繳獲到的那些錢財明顯不夠,差了太多。

  誠如寇季所料。

  楊文廣出去了沒多久以后,便激動的回到了殿中,沖著寇季驚喜的道:“寇賢弟還真是料事如神,我帶著手下的兄弟們在王宮里找了一圈,最后在王宮后面的佛堂內,現了兩尊造型十分獨特的雕像,砸開以后現,兩尊雕像內部另有乾坤,居然有兩尊澆筑的金佛。

  純金的金佛,足足有十萬兩之重。”

  “其他的佛像呢?”

  寇季十分平淡的問道。

  楊文廣微微一愣,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稟告道:“其他的佛像并沒有什么特殊……”

  寇季緩緩點頭,吩咐道:“那就繼續下去找……”

  楊文廣愕然的瞪起眼,“賢弟的意思是……還有?!”

  楊文廣有些難以置信。

  小小沙州回鶻,有六十多萬兩黃金的存金,就已經十分駭人了,居然還有?

  寇季緩緩點頭,“不錯……若是你們在佛堂里找到同重的金佛過十數,那才算正常,可惜你們沒有。”

  不等楊文廣搭話,寇季思量了一下,又道:“再搜一便王宮,搜不到的話就轉移目標。”

  王宮內。

  楊文廣一行已經搜索的數次,仍然沒有搜到大量金子的話,那么很有可能大量的金子沒有藏在王宮里。

  只是藏在哪兒,寇季有點推敲不出來。

  只能先吩咐楊文廣去找,若是找不到的話,那就等閑暇的時候,再慢慢找。

  楊文廣懷著狐疑的心思,離開了殿中。

  寇季在殿中坐了沒多久。

  朱能派人來報,說李昭亮部下的先頭兵馬,已經抵達了沙州城。

  寇季整理了一下衣冠,出去迎了一番。

  迎著鎮國軍的先頭兵馬入城以后,已經到了次日早晨。

  鎮國軍的兵馬看到了被燒成了白地的沙州城,一臉駭然。

  龐大的沙州城,除了王宮、城墻、軍營,已經沒有其他建筑了。

  外城的火焰已經熄滅,可內城的火焰還在熊熊燃燒。

  沙州城內,不見一個活著的沙州城男丁。

  尸骸煉成油的腥臭味,彌漫著整個沙州城。

  任誰看到了沙州城,也不會淡定。

  鎮國軍兵馬心中存著許多疑惑,卻也沒敢多問。

  寇季吩咐劉亨領著鎮國軍的兵馬去安營扎寨。

  他回到了王宮里,裹著毯子好好的睡了一覺。

  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從他出了汴京城,到現在,他就沒好好休息過。

  如今沙州重圍已解,將士們的性命已經得到了保障,寇季可以痛痛快快的休息一番。

  寇季睡飽了,睡足了。

  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楊文廣一臉焦急的站在他床前。

  “有事?”

  寇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活動了一下睡的太久,有些酸的身子骨,低聲問了一句。

  “寇賢弟,你醒了?”

  楊文廣急忙湊到了寇季面前。

  寇季活動完了筋骨,詢問道:“有事?”

  楊文廣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道:“我帶人在沙州城內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沙州回鶻的其他存金。”

  寇季微微皺起眉頭。

  楊文廣立馬道:“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我在那些女俘虜們當中,找了幾個有身份的詢問了一番,查到了一些線索。”

  寇季眉頭一挑,“沙州回鶻果然有大量存金?”

  楊文廣愕然的盯著寇季道:“你不是早知道嗎?”

  寇季撇撇嘴道:“我也是根據沙州回鶻的過往推斷的。”

  楊文廣聽到這話,一臉幽怨的盯著寇季。

  就為了一個推斷,讓我帶著數千兄弟,忙活了一天兩夜?

  要不是真的查出了點東西,那豈不是白查了?

  寇季果斷忽略的楊文廣幽怨的眼神,問道:“沙州回鶻的存金在什么地方?你碰到了難處?”

  楊文廣緩緩點頭,“根據那些女俘虜們交代,沙州回鶻的存金,很有可能藏在千佛洞。千佛洞內有僧侶千人,其中有四百多武僧,武藝不俗。

  強攻的話,我們恐怕要折損不少兄弟。

  我派人去跟他們管事的大和尚談過了。

  管事的大和尚說,千佛洞乃是佛門清靜之地,不能動刀兵。

  若是驚擾了佛祖,西域境內的僧侶們,皆會跟我們不死不休。”

  “狗屁!真要是清凈之地,就不該過問我們追尋曹氏幾代人積累下的存金,分明是他貪人家曹氏數代積累的存金。”

  寇季罵罵咧咧的喊了一句。

  楊文廣口中的千佛洞,就是后世的莫高窟。

  曹氏世代信佛,將搜羅到的佛經,放在千佛洞。

  再往進放一些金銀,也在意料之中。

  寇季吩咐道:“你去軍營,點三千元山部勇士,帶著火槍,去一趟千佛洞。告訴管事的大和尚,既然千佛洞是清凈之地,就別干那些跟我們為敵的事情。

  不然我不介意讓他們去西天見佛祖。

  至于他口中的西域僧侶會跟我們為敵的事情,你也好好問問。

  若是他真敢這么做,就送他們一起去西天。”

  “賢弟,這么做……”

  楊文廣有些猶豫。

  僧侶在西域的地位,和遠比在大宋還高。

  由信仰建起的邦國,在西域也是隨處可見。

  僧侶們真要是鬧事的話,會給他們造成很大的麻煩的。

  寇季瞪起眼,盯著楊文廣道:“楊兄,你是個武將,不是文臣。武將就該有一往無前的氣勢,而不是學文官那一套,瞻前顧后。”

  楊文廣心頭一凌,拱手道:“受教了……”

  “去將我們的金子拿回來。”

  寇季吩咐了一聲。

  楊文廣答應了一聲,離開了寇季的臥房。

  寇季又活動了一番筋骨,穿戴整齊以后,洗漱了一番,吃了點東西,出了王宮。

  王宮外,到處是殘破的墻壁,焦土隨處可見。

  卻空無一人。

  此番寇季命人在沙州城內殺了多少人,沒人敢去算。

  數量龐大到了能嚇死人。

  寇季在內城的焦土上晃蕩了一會兒,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他狐疑的出了內城,到了外城的軍營處。

  一到軍營門口,就聽到了震天的叫喊聲。

  守門的將士,一個勁的伸長了脖子往軍營里面看,連寇季到了,都沒掘。

  寇季狐疑的湊上前,疑問道:“軍營里在干什么?”

  “婆娘呢……”

  “我入伍也有四五年了,還真沒見到過這種好事。”

  “可惜了,寇吏部只給那些愿意留在沙州的百姓們婆娘。要是能給我們……”

  兩個將士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們已經回過了頭,看到了寇季。

  他們見過寇季,所以知道寇季的身份。

  “唰……”

  一瞬間。

  兩個將士撐著大戟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卑職參見寇欽差……”

  寇季擺擺手,“不必多禮。好好守著轅門,別東張西望的。真要是想看,等換崗了以后再去看。”

  “卑職知錯……”

  兩個將士果斷認錯。

  寇季點點頭,背負雙手進了轅門。

  轅門口足足有三道崗。

  總計十幾人。

  他們的狀態跟門口的那兩個將士差不多。

  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往營地內猛瞧。

  現了寇季以后,果斷施禮認錯。

  寇季叮囑了他們幾句,邁步到了營地內的校場,就看到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人,沙州城內的將士們,大多數應該都匯聚到了營地內。

  將士、民夫等加起來,十數萬人,場面十分壯觀。

  校場正中。

  女俘虜們一個個瑟瑟抖的站在正中。

  將士、民夫,一個個盯著他們猛瞧。

  有些不要臉的,盯著那些漂亮的,直流口水。

  劉亨帶著一隊皇城司的人,約束著一隊隊民夫,進入到了校場正中。

  讓他們從那些女俘虜們中間挑選。

  民夫們在得到了劉亨準許的命令以后,一個個激動的湊到了那些女俘虜們身邊猛瞧。

  有的掰開人家的嘴,看牙口,有的一個勁的盯著人家屁股看。

  一些羞澀的民夫,到是老實一些,他們一步三挪的走到自己看中的女俘虜面前,垂著腦袋,紅著臉,問人家愿不愿意跟他走。

  此舉引起了圍觀的民夫、將士們一陣大笑。

  一個年近四旬的漢子,扛起了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女俘虜,在女俘虜激烈的掙扎中,大笑著往外走去。

  瞬間引起了一陣喝罵。

  “不要臉!”

  “無恥!”

  漢子充耳不聞,咧嘴笑著往外走去。

  寇季見此皺了皺眉頭。

  他分開了擋在面前的眾人,邁步踏入到了校場內。

  他一出現在校場內,便被人認了出來。

  然后就是山呼海嘯的施禮聲。

  寇季到了沙州城以后,所作所為,深得將士們的心。

  將士們對寇季,十分尊重。

  寇季在他們心中的威信,無人能比。

  躲在一旁看熱鬧的朱能,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勁的撇嘴。

  雖然他是這些將士們的掌管著,他讓這些將士們給自己施禮,也是輕而易舉的。

  可他想讓將士們真心實意的主動向他施禮,卻很難。

  鎮國軍的軍頭陪在朱能身邊,見到了這一幕,一個勁的撇嘴,“好威風啊……”

  朱能瞇了瞇眼,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將士們敬的是寇季腰間的天子劍……”

  鎮國軍軍頭心頭一凌,聽出了朱能在敲打他。

  他立馬想到了朱能的出身,趕忙賠罪道:“我沒有其他意思……”

  朱能淡淡的道:“最好沒有……”

  鎮國軍軍頭果斷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軍頭,在軍中那算是個人物。

  可放到了朝堂上,那就是個螻蟻。

  不論是寇季,還是朱能,都能隨手碾死他。

  寇季深得人心是一件好事,證明了寇季是個好官。

  可寇季深得軍心,那就不是一件好事。

  在這個依仗兵變立國的大宋,那就是一等一的壞事。

  朱能可是寇季祖父麾下的頭號馬仔,跟寇季又私交甚密,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說出對寇季不利的言語。

  朱能身邊生的事情,寇季自然不知道。

  他進入到了校場內以后,校場內挑女俘虜的民夫們,果斷停下了手。

  寇季在將士們山呼海嘯的施禮過后,擺了擺手,將士們齊齊一靜。

  民夫們齊齊向寇季施禮。

  寇季并沒有對他們擺手,而是盯著民夫們冷冷的道:“我是讓你們挑妻子,不是讓你們挑牲口。她們雖然是俘虜,但是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從你們看上她們的那一刻起,她們就是你們的妻子。

  既然是你們的妻子,那就是我宋人。

  既然是我宋人,那就應當禮待。

  若是爾等連一點兒禮數也不知道,一個個像是山野里的野人一樣選妻。

  那我不介意取消你們的資格。”

  民夫們聽到這話,臉色十分難看。

  寇季盯著他們,“不服氣?”

  寇季冷哼道:“不服氣給我憋著。爾等在大宋的時候,過的是什么日子?缺衣少食,處處受人欺負的日子。如今我讓爾等站起來了,是要爾等做人,而不是讓爾等做牲口。

  沙州城不是你們打的,戰死在沙場上的也不是你們。

  但占便宜的卻是你們。

  你們有什么資格張狂的?”

  民夫們聞言,愧疚的低下頭。

  寇季的話沒錯。

  在大宋,他們就是弱勢群體。

  在大宋,鰥夫、寡夫,皆是受欺負的人。

  被冷嘲熱諷,被壓榨,那是常有的事情。

  此事即便是在后世的鄉村,也是常有的事。

  在古代,在大宋,就更甚。

  一些有宗族的鰥夫、寡夫,在宗族中,就是一個牲口。

  族老讓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不愿意遵從,整個宗族的人,都會指責你,排擠你,欺負你。

  原因很簡單。

  因為你沒兒子,沒家人。

  人家不擔心會被報復。

  華夏上下幾千年,生男丁之所以一直是頭等大事,其中有一部分,就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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