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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8章 人形印鈔機

  “如此甚好。”

  敲定了王曾、王凱、杜伊三人的懲處方式以后,寇季辭別了趙禎,離開了皇宮。

  當然,就有快馬將懲處三人的文書送出了汴京城。

  轟轟烈烈的清查官員從商的行動還在進行,各地均有不同的反抗發生。

  但是當應州知州林文龍造反的消息被傳出去以后,反抗的聲音立馬小了一半。

  林文龍造反,開了一個壞頭,他的事跡傳揚出去以后,足以讓那些想從朝廷手里保住家產的官員和官員背后的豪門大戶鋌而走險。

  但林文龍的下場,讓那些官員和官員背后的豪門大戶迅速將自己心里不該有的想法掐死。

  林文龍造反,轟轟烈烈,聚眾二十萬,足以讓天下所有人動容。

  但朝廷只調遣了一萬兵馬,花費了不到十日,就將林文龍的叛軍清理了一個干干凈凈,更讓天下人動容。

  官員和官員背后的豪門大戶們通過此事看出了朝廷革新官員從商弊政的決心和態度,也看出了大宋兵鋒銳不可當。

  ‘順者昌、逆者亡’六個字將此事形容的淋漓盡致。

  穩居在大宋帝國最高處的兩個人,權勢滔天,不可逆轉。

  大宋上下所有人除了服從,就只能服從。

  任何有異心的人,都將會成為他們二人刀下亡魂。

  即便是一些不怕死的人,也很難在他們二人震懾下成事。

  當往日里屯駐在大營里的將士出現在了田間地頭的時候,任何不怕死的或者有異心的人,都會快速掐死心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聰明人看透了一切后,果斷的閉上了嘴,配合著朝廷清理起了弊政。

  不是他們不愿意鬧事,而是他們悲催的發現,中原腹地幾乎沒有他們鬧事的土壤。

  最容易蠱惑的那些街頭浪蕩子,那些不怕死的愣頭青,早早的就被發配到了河西、興慶府等地。

  稍微容易蠱惑一點的赤貧百姓,也全部被遷移到了大理、交趾、遼地。

  更有一大批勉強能被蠱惑的貧寒百姓,遷移到了遼地。

  剩下的百姓即便是窮,也能勉強混飽肚子。

  他們沒有被逼迫到必死的路上,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在豪門大戶的蠱惑下去跟朝廷拼命。

  再加上趙禎大批量的發放了邸報,讓百姓們看清楚了此次清查官員從商行動被針對的是誰,也派人不厭其煩的向百姓們宣講此事,讓他們不要鬧事。

  如此情況下,能陪著官員和官員背后豪門大戶一起鬧事的就只剩下了他們的族人和仆人。

  僅憑一群族人和仆人,還翻不起什么大浪。

  因為他們一旦起事,首要面對的就是衙門里那些從軍伍中退下來的悍卒,其次是地方上的地方兵,再后面便是禁軍。

  三座大山壓在他們頭上,他們根本沒有翻起大浪的可能。

  所以中原腹地沒有作亂的土壤。

  四邊上,也幾乎沒有作亂的土壤。

  因為四邊上安排的不是貧寒的百姓,就是那些軍戶,亦或者那些被從近乎于奴隸制統治下解救出來的罪籍。

  他們比任何人都擁護處在大宋帝國最頂端的趙禎。

  其中最兇悍的,就是興慶府等地的新百姓。

  他們在憑借著軍功脫離了罪籍,享受上了大宋戶籍提供的優越生活以后,他們就成了趙禎最忠實的擁護者。

  他們中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回到以前那種給人貢獻長生馬的壓榨生活中去。

  他們喜歡策馬在廣闊無垠的草地上牧馬放羊,喜歡看著家里的婦人們跟街坊鄰居拌拌嘴、扯扯話、一起下地勞作,也喜歡看見自家的孩子背著書袋子留著鼻涕往學堂里跑。

  唯一的缺陷就是那些里正、巷長們的臭嘴惹人生厭。

  若不是那些里正、巷長們罵他們是為他們好,他們早就發火了。

  總而言之,現如今興慶府等地的生活,對他們這些長期受慣了壓榨的人而言,就是天國。

  他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們的天國。

  此前前來破壞他們天國的人是遼人,被他們用最兇殘的手段轟出了興慶府等地。

  若再有人出現,毀壞他們的天國,他們會用手里的彎刀和胸膛里的熱血,殺光所有人。

  所以,四邊上的百姓是最擁護趙禎的。

  當然了,四邊之所以會如此安穩,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四邊上的百姓成分并不復雜,階級并不繁雜,貧富差距不大,所以沒那么多仇富的人,沒那么多麻煩。

  大宋朝只有兩個地方有出現叛亂的可能,就是燕云十六州和大理。

  燕云十六州的百姓,對待罪籍相當苛刻,他們似乎想從罪籍身上討回他們以前失去的一切,所以對罪籍壓榨的十分狠。

  所以在林文龍在放開了罪籍以后,才能在那么短時間內聚攏起那么多人。

  大理主要是漢化不深,躲在山林里的那些部族,情愿在愚蠢的部族頭人領導下過野人一般的日子,也不愿意走出大山,接受大宋的教化。

  那些目光短淺的部族頭人們,只喜歡大宋送給他們的貨物、糧食,卻不愿意承擔他們該有的責任。

  更重要的是,他們腦子一根筋。

  他們情愿相信謠言,也不相信大宋的王法。

  燕云十六州中的應州生出的叛亂被平定了以后,大理出現了叛亂。

  三山十六寨的人共同推舉出了一位蠻王,向距離他們最近的建昌府發起了進攻。

  大宋此次的政令并沒有針對他們,但是他們還是反了。

  起因是一個在山林里收山貨的人告訴其中一位部族頭人,說大宋要收繳他們手里的權力,將他們部族的人當成奴隸押送到各處服役,也許要不了幾年,他們的部族就會消失殆盡。

  部族頭人聽到這種話,自然是惶恐不已。

  他們對大宋不一樣的統治本來就沒有好感,他們想過那種桃花源一般的生活,不喜歡大宋朝廷的干涉。

  但大宋朝廷一直派人要他們下山去城里居住,讓他們放下刀弓去耕田,并且聽從大宋的統治。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部族頭人輕易的選擇相信了貨郎的話,他聯絡了幾個大頭人,果斷反了。

  “他們是沒腦子嗎?”

  趙禎坐在資事堂內,看著建昌府知府給自己遞上來的急報,不僅沒有憤怒,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蠢到不能再蠢的事情一樣。

  寇季坐在趙禎下首,聽到趙禎的話,苦笑了一聲,沒有多言。

  趙禎揚著手里的急報,難以置信的道:“朕看他們在山林里磨牙吮血,過的像是個野人,就像讓他們下山接受教化,過的像個人。

  可他們居然不喜歡當人,反而更喜歡當野人。”

  寇季感嘆道:“他們中間大部分人其實和我大宋腹地的很多窮苦百姓都一樣,一生都不知道為什么而活,只是聽從著部族頭人和部族巫師的吩咐做事。

  在他們心里,朝廷的千言萬語,不如巫師一句神諭管用。”

  趙禎沒有興趣在跟寇季討論這個問題,他果斷下令道:“讓屯駐在嘉定府內的禁軍動手吧。

  等他們平定了叛亂以后,分批梳理一下大理四府,改屯蒼山下,更名為蒼山軍。”

  寇季沉吟了一下,道:“是不是該加強大理四府的地方兵?”

  趙禎看向了寇季,苦笑道:“朝廷現在還能征兵嗎?”

  寇季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言語。

  去歲朝廷征召了兩百萬兵馬,幾乎是將大宋能征調的,且愿意被朝廷征調的人抽空了。

  大理四府,如今除了騰沖府和永昌府的地方兵馬是齊備的以外,剩下的建昌府和秀山府,如今地方兵馬十分少。

  朝廷要征召的話,最少得征召八萬多人。

  大理四府不同其他大宋各府,小部族眾多,山巒溝壑眾多、巨木繁茂,所以需要的地方兵數量也相當大。

  寇季苦笑過后,道:“要不發配一群罪籍過去?僅憑我們的人,恐怕很難將山林里的那些各部族的人引出來。

  讓罪籍們去鬧一鬧,讓那些各部族的人主動走出來。”

  趙禎沉吟著道:“如此一來,大理的建昌府和秀山府,恐怕就成賊窩了……”

  寇季坦言道:“不破不立……”

  趙禎思量了一下,點頭道:“那就這么辦……”

  商量妥當此事以后,寇季就出了宮,到了政事堂,寫了兩份文書,讓人快速的送了出去。

  趙禎新改的蒼山軍會快速的進入到大理四府平叛。

  遠在燕云十六州的王曾也會快速的挑選出一部分罪籍發配到大理四府。

  對于大理四府的叛亂,大宋上下沒有人放在心上,也沒有在民間掀起什么波瀾。

  大理四府的那些部族頭人不服王化,也不知道什么是王化,所以他們只要一有問題就聚眾造反。

  從大宋拿下了大理到如今,每一歲都會有人造反。

  起初的時候造反規模不大,隨著時間推移,造反的規模越來越大。

  大宋上下所有人都覺得,他們造反的過程,就是一個他們忘記大宋兵鋒銳利的過程。

  時間越久,他們對大宋兵鋒銳利就越小。

  所以起初造反的時候,地方上的兵馬就能平叛。

  如今愈演愈烈,自然需要出動禁軍。

  朝廷的文書傳到了嘉定府,屯駐在嘉定府內的蒼山軍殺進了大理四府以后,大理四府內的叛軍一哄而散,一個個重新躲進了山林里。

  大軍并沒有在各部族的期盼下離去,反而一路西行,在蒼山山腳下駐扎了下來。

  一時間山林里的部族頭人被震懾住了,躲在山林里一動也不動。

  大宋疆土上再次恢復到了往日的平靜中,只有那清查天下官員從商的事情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

  清查的行動一直持續到了年底。

  大宋的商律,也在趙禎和寇季二人主持編撰下,出爐了。

  趙禎和寇季二人并沒有第一時間徹底將商律拋出去。

  而是先拋出了一個甜棗,將清查天下官員從商事件中逐漸失去了活力的大宋商業帶動了一下。

  一字交子鋪更名為大宋錢莊。

  大宋錢莊只設立存錢和發行交子業務。

  準許民間開設錢莊。

  但民間開設錢莊必須得到朝廷首肯,民間錢莊必須用大宋錢莊發行的交子。

  此外,民間錢莊在開設前,必須向大宋錢莊繳納一定的保證金。

  民間錢莊可以放貸,但放貸的數額必須維持在民間錢行向大宋錢莊繳納的保證金數額的七成。

  最最重要的是,民間放貸的利息不得超過一成。

  民間其他放貸的利息不得超過一成半,超過一成半的視為高利貸,官府不承認,百姓借貸以后不必歸還。

  私放高利貸者,追債時期傷人性命,又或者逼迫負債人賣兒賣女,一律以國法論處。

  消息隨著新設立的大宋書報傳便了大宋以后,大宋上下有人歡喜有人憂。

  憂愁的是那些放印子錢的,歡喜的是那些手里揣著錢,卻苦無產業的豪門大戶。

  他們在朝廷清查天下官員從商的時候,果斷的將家里的產業出手了出去,手里狂瀾了一大筆錢。

  在得知了汴京城的武臣有人借著分家躲過了一劫以后,他們中間許多人也選擇了分家。

  為的就是避免朝廷隨后推出其他整治他們的政令。

  如今朝廷不僅沒有打壓他們,反倒是給了他們一個巨大的賺錢的門路。

  他們自然喜不自勝。

  雖然一成利,在大宋的放貸屆是低的不能再低的利息。

  可只要是個懂生意的人,都知道錢莊是個暴利行業。

  即便是薄利多銷,也足以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

  此前豪門大戶還在為趙禎和寇季清查天下官員從商的事情罵娘,錢莊的事情一出,他們立馬調轉方向,紛紛贊嘆趙禎是圣君,贊嘆寇季是賢相。

  就在豪門大戶的人和商人們狂歡的時候。

  寇季已經在府上盤算著開錢莊的事情。

  竹院里。

  寇季在給學生們布置了課業以后,抱著一個箱子到了后院。

  后院里。

  向嫣正在帶著向家小妹、趙絮試剛買的胭脂。

  見到了寇季抱著箱子入了后院,向家小妹和趙絮就各自拿著各自的胭脂離開了。

  向嫣將一盒桃色的胭脂涂在了唇上,笑瞇瞇的詢問寇季,“相公,你瞧瞧妾身的胭脂如何?”

  寇季笑著道:“好看……”

  大部分的男人其實對化妝品沒有多少品鑒力。

  他們只喜歡品鑒用了化妝品以后的美人。

  至于美人用的是什么化妝品,以及化妝的過程,他們并不在意。

  寇季夸贊向嫣用的胭脂好看,是一個十分男性化的答案,也算是一個相對而言標準一點的答案。

  雖然有些敷衍……

  向嫣沒有計較寇季的敷衍,在涂好了胭脂以后,目光落在了寇季手里的箱子上面。

  “交子?”

  “嗯!”

  “妾身可是清楚的記得,官家最新定下的鐵律中,明確的提到,不允許朝中官員和百姓爭利。

  你若是知法犯法的話,滿朝文武的唾沫星子恐怕能將你給淹死。

  他們才遭了罪,最見不得人好。”

  寇季淡然笑著道:“人性,我自然懂得一些。我身為朝中的官員,自然不可能跟百姓們爭利。

  但藩王的話就不同。

  藩王算是半君,有開府建衙的權力。

  有封地的藩王甚至可以組成一個小朝廷。

  所以藩王在大宋做生意,就像是國與國之間的合作。

  性子大大的不同。”

  向嫣哭笑不得的瞥了寇季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啊……怎么說都有利……”

  寇季淡然一笑。

  向嫣問道:“你拿著這東西來找妾身,怕是又要讓妾身奔波了。說一說,怎么個章程?”

  寇季笑問道:“最近鬧的很火的消息,你沒聽說嗎?”

  向嫣略微愣了一下,狐疑的道:“相公要開設交子鋪?”

  寇季坦言道:“準確的說是錢莊,屬于韓地的錢莊。”

  向嫣沉吟著道:“那可是要交很大一部分保證金的。而且有大宋錢莊的珠玉在前,后面的錢莊開設以后,在儲戶上不可能超過大宋錢莊,信譽也沒有大宋錢莊高。

  所以新開設的錢莊想要牟利,必然是在放貸上。

  而要放貸的話,其中七成的錢財要交給大宋錢莊。

  錢放在大宋錢莊,現在或許沒什么,可回頭等我們去了韓地,那就成了一個牽制我們的手段。

  相公還是在考慮一下。”

  向嫣自從嫁入到寇府以后,一直掌管著寇府的生意,多年磨練下來,也算是精通了生意經。

  所以寇季僅僅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向嫣就看到了其中的利害關系。

  寇季聽完了向嫣的話,笑著道:“不用考慮,反正本金又不是我們自己出的。有八個冤大頭幫我們出錢,前期的投入算是夠了。

  剩下的就用錢莊賺取的錢發展。”

  向嫣笑著道:“八方交子鋪的事情果然是相公你做的。妾身就說嘛,除了你,誰會有如此大的手筆,敢在交子鋪上做文章。”

  寇季笑問道:“你之前不就已經猜到了?”

  向嫣笑道:“猜到了是猜到了,聽你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寇季點點頭道:“此次掏空了八方交子鋪,總共得了一千一百三十二萬貫,其中一百三十二萬貫分潤給了我三個學生,兩百萬貫分潤給了張成他們。

  還有三百萬貫用來平滅了八方交子鋪的壞賬。

  到我手里就剩下了五百萬貫。

  加上我此前跟趙潤所生意所得,總共是六百二十五萬貫。

  我們留下二十五萬貫自用,剩下了六百萬貫就算做錢莊的前期投入。”

  向嫣聞言,笑吟吟的道:“賣字就賣字唄。還說什么做生意。你一個功勛卓著的王爺,借著賣字牟利,也不怕傳出去了讓人笑話。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自己的字更值錢,卻偏偏要模仿祖父的筆跡,將自己的字當成祖父的字賣。”

  寇季臉上的笑容一僵,“這你都知道?”

  向嫣捂著嘴笑道:“已經有不下于五個人,拿著你的字找妾身一鑒真假了。妾身是你的枕邊人,又出自于書香門第,怎么辨別不出來?”

  寇季干巴巴笑道:“我以為我掩飾的很好。”

  向嫣調笑道:“是掩飾的很好,至今除了你自己、妾身、趙潤三個知情人外,就沒人知道祖父那些字都是你寫的。”

  寇季不想跟向嫣討論這個問題,他果斷的將箱子放在了向嫣面前,道:“趕緊去開設錢莊吧。不然好位置被人搶光了。”

  向嫣抱過了盒子,瞥了寇季一眼道:“以天賜的名義開設錢莊,天賜的名聲怕是要毀了。”

  寇季不以為然的道:“他注定做不到我和我祖父這個份上。唯一要做的就是守住我寇氏的封地,經營好我寇氏的封地。

  經營好我寇氏的封地,可是需要錢的。

  我幫他一把,他擔點罵名怕什么?”

  向嫣稍微揚起了頭,道:“天賜也有機會像是祖父一樣,成為一代文圣。”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我又不打算將王位拿回來,你覺得他有資格成為文圣嗎?”

  帝、王,沒辦法超凡入圣。

  縱然是名氣再大,對文化的貢獻再大,也無法成為圣賢。

  寇天賜只要一直背著韓王的名頭,他就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圣賢。

  向嫣哭笑不得的道:“你就坑兒子吧……”

  寇季理直氣壯的道:“坑兒子是我老寇家的傳統。”

  向嫣一愣,點著頭道:“也是。”

  “此事就交給你了,熊園里的人已經脫離了汴京城的籍貫,改為了韓地的籍貫,以后他們就是韓地的人。

  你用他們做生意,別人挑不出錯。”

  “你已經通過官家,為他們爭取到了最大的利益,還給了他們錢財,讓他們自己立業,他們居然還不肯走?”

  “只有六個被張成生拉硬拽的進了大宋書報鋪,剩下的一個也不肯走。人家既然把命留在我們寇氏了。

  我們就得讓他們做他們想做的事情。

  他們都想做生意,也習慣了做生意。

  要是不讓他們做生意,他們的心氣會被消耗干凈,恐怕活不長。”

  “這就是你非要天賜背上罵名,設立錢莊的初衷?”

  “不然呢?我若是真的想借著錢莊賺錢,直接自己在家刻一套交子模板就行了,想弄多少就印多少,根本不用如此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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