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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0章 表里不一司馬光

  有一點,寇季雖然沒有說,但是趙禎卻猜測到了。

  那就是隨著中原腹地的人口不斷的遷移,中原腹地的田地可以空出來。

  在邊地沒有徹底被占完之前,朝廷手里就有源源不斷的地用。

  也許,一塊地,在朝廷借貸出去以后,反復的回到朝廷手里。

  朝廷在邊地廣闊的田地上推行的政令很寬松,只要中原腹地的人遷移過去,適應了當地的土壤和氣候,有很大的可能留下來。

  畢竟,在大宋你有可能種十畝地,但是到了邊陲以后,你可能會獲得五十畝,乃至一百畝地。

  其中的產出差距,不言而喻。

  大宋大部分地方都是著一年一熟,或者兩年三熟。

  邊地縱然有差,也差不了多少。

  有成倍的田產耕種,穩賺不賠。

  “朕決定了,兩策并行,由百姓們自己挑選。”

  “得設定好門檻才行,不然田產又落到了那些豪門大戶手里了。”

  趙禎思量了一番,道:“以戶論,一戶田產超過五畝的,不允許購田。每一戶購田的數量不得超過五畝。”

  寇季點著頭道:“為了避免豪門大戶借著百姓們的戶籍謀田,還得制定相應的律法,規定借貸以后,田產只能歸于購買者,非購買者侵占田產者,判于購買者。

  此外,田產的借貸結算完畢以后,一年內不得買賣……”

  寇季一口氣說了很多,確保了將所有能堵的口子都堵上。

  此政令是惠民政令,不是常規政令。

  所以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空子鉆。

  寇季再堵上了所有口子以后,又道:“此政令我們可以到了明年再推行,但今年就必須讓大宋書報鋪在書報上刊登此事,確保讓每一個百姓都知道此事。

  此外,派遣武德司的人暗中監管此事,吩咐地方巡查、監察,嚴格監管此事。

  確保每一畝地都到了百姓手里,而不是豪門大戶手里。

  大宋錢莊方面也要加強監管,確保此政令不會淪為害民的政令。

  百姓借貸,采取自愿,絕對不允許出現強買強賣的行為。

  每一歲到了繳納借款的時候,不得用強,更不得為了催收害人性命。

  若是沒有天災人禍,且朝廷沒有減免賦稅和借貸,延期一年,一年后若是不能補全,收回田產,發配邊陲,服役三年。

  愿意出丁服役換取田產者,一律入地方兵籍,以兵法約束。

  服役期限到了,或者愿意在邊陲落籍,可以脫離兵籍,歸入民籍,由地方衙門管束。”

  趙禎聽完了寇季的講述,對坐在資事堂一角的記錄官招了招手。

  記錄官拿著記錄二人對話的冊子,到了趙禎面前。

  趙禎仔細翻閱了一番后,沉聲道:“此事當召集戶部、兵部,以及大宋錢莊的總管,一起商議。

  商議妥當以后,就依此實施。”

  寇季點頭道:“理應如此。”

  如此重大的國策,自然要多方商議以后才能決定。

  避免出現重大的披露。

  趙禎和寇季在商量過此事以后,趙禎興致頗高的留下了寇季在宮里。

  二人飲酒作樂,談天說地說了許久。

  寇季才離開了皇宮。

  剛回到了竹院,小財迷趙潤就出現在了寇季身側。

  他目光灼灼的道:“先生,您覺得學生有沒有能力開設一個錢莊?”

  寇季正往書房里走,聽到趙潤此話,腳下一頓,疑問道:“你怎么突然想到了要開設錢莊?”

  趙潤果斷道:“賺錢啊!”

  寇季上下打量了趙潤一眼,看的趙潤渾身不自在。

  趙潤低下頭敲了敲自己全身,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就狐疑看向了寇季。

  寇季直言道:“大宋最大的錢莊就是你家的,你開錢莊跟自己家錢莊搶生意,是不是有點舍本逐末了?”

  趙潤撇著嘴道:“大宋錢莊是屬于我父皇的,不是屬于整個皇家的。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分潤過大宋錢莊一文錢。

  所以我要自己賺錢。”

  寇季沉吟著道:“你手里的錢已經夠你花了。再謀財,對你其實沒什么好處。一些蒼蠅會嗅著腥味撲過來。

  再說了,錢莊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八方交子鋪的破敗才剛剛過去。

  你不希望自己步八方交子鋪后塵,賠的血本無歸吧?”

  趙潤想到八方交子鋪的慘狀,遲疑了,“有先生幫忙,學生不會那么慘吧?”

  寇季認真的道:“你身份不同,一旦生意落敗,出了事端,只會更慘。許多有心人會借此抨擊你,毀壞你的名聲。”

  趙潤嘆了一口氣,“那學生不做錢莊了。”

  寇季見趙潤神色黯然,忍不住道:“朕的想做生意?”

  趙潤看著寇季猛點頭。

  寇季問道:“你為什么那么喜歡錢?”

  趙潤坦言道:“學生也不是喜歡錢,因為學生從生下來到如今,一直沒為錢發過愁。學生也清楚,自己以后也不會為錢發愁。

  學生就是喜歡賺錢的感覺。

  學生做生意,就像是農人種莊稼。

  農人收獲的時候有多喜悅,學生賺到錢的時候就有多喜悅。”

  寇季沉吟著道:“你是因為身份的緣故,所以沒多少朋友,所以想要通過借錢來獲得喜悅?”

  趙潤仔細想了一下,道:“是也不是……主要是學生除了學東西以外,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所以就想著賺錢玩。”

  寇季點點頭道:“即使如此,那我就給你指一條明路。你和天賜是至交,天賜如今人在韓地,韓地有許多特產。

  你可以通過天賜,從韓地拿到許多特產,然后在汴京城售賣。”

  趙潤狐疑的道:“韓地和遼陽府有邊市,有商人一直往來于邊市和汴京城,所以汴京城里已經有了四家鋪子在販賣韓地的東西。

  學生入場,會不會有些吃虧?”

  寇季笑著道:“你可是從天賜手里拿東西的,拿的自然是上好的東西。價格可以標高一點,只賣珍品,不賣尋常的東西。

  如此一來,你自然能從另外四家中脫穎而出。

  如今天下商路大開,每日進出汴京城的商賈多不勝數。

  有錢人比比皆是,你的東西只要好,根本不愁賣。”

  趙潤仔細思量了一下,笑著道:“學生回頭就給天賜去信,跟天賜好好商量商量此事。”

  寇季笑著點點頭,“去玩吧。”

  趙潤笑容燦爛的答應了一聲,瘋狂的往竹院外沖去。

  剛沖了一半,突然聽到寇季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

  “給我站住!”

  趙潤腳下一頓,回過頭給了寇季一個燦爛的笑容。

  寇季瞪了趙潤一眼,“你的課業我還沒有查驗呢,就想跑?”

  趙潤干巴巴笑道:“是您讓我去玩的……”

  “哼……”

  寇季哼了一聲,對著趙潤招了招手,帶著趙潤到了書房。

  王安石和曾鞏二人如今在文昌學館讀書,所以書房里只有寇卉、蘇景先、蘇軾、狄詠四個人在。

  寇卉就是一個坐不住的,在書房里各種搗亂。

  蘇景先乖巧的領著蘇軾和狄詠兩個小家伙在一旁讀書。

  雖說都是寇季門下的人,可真正教授蘇軾和狄詠識字習文的是蘇景先。

  寇季頂多教授他們一些算學,以及通過講故事的方式給他們講一些雜學。

  因為三個小家伙年齡太小,不適合學習太深的知識,所以寇季也不會教授他們什么深奧的學問。

  像是王安石和曾鞏,如今一個在跟西方的文學較勁,一個在跟西方的哲學和天文學較勁。

  其中還穿插著一些寇季從后世帶過來的知識。

  二人因為出身于中原的緣故,天生對西方的文化懷有敵意。

  所以在觀看西方文化書籍的時候,總是要跟其較量一番。

  若是中原文化戰勝了西方文化,他們就會好好的鄙夷一番,若是西方文化戰勝了中原文化的話,他們就會仔細研究一番,然后找一找古籍,看看先賢有沒有研究出同樣的文化,并且將其記錄下來。

  寇季很喜歡王安石和曾鞏二人的記錄。

  因為他二人的記錄,等于是將西方文化徹底的漢化了一番,對于這些文化以后的傳播有很大的幫助。

  像是一些中西方相同的道理,便能引用圣人言語解釋。

  也算是給西方文化中的很多東西找了跟腳,讓它們傳播起來更容易,更容易讓大宋人接受。

  當然了,無論是文學還是哲學,對他們而言都不算太難。

  畢竟文學和哲學是他們從小的必修課。

  他們二人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能輕易的領悟和辨別其中的道理。

  真正為難他們二人的是西方的天文學,以及寇季假借西方文化之名拋出來的《自然》。

  雖然西方文化中也有對自然的理解,但是相比于寇季給出的自然,顯得有些簡單。

  寇季給出的自然,更加的全面。

  無論是天文學還是《自然》,里面的許多東西都和中原文化背道而馳。

  二人在初次接觸天文學和《自然》的時候,堅決的將其中一些東西定為謬論。

  在經過仔細論證,確認了里面的道理是真理以后。

  腦海里會產生無窮的風暴。

  他們所學的很多知識會被推翻,所認為的很多真理會崩塌。

  兩股颶風會在腦海里瘋狂的碰撞,其痛苦可想而知。

  畢竟,王安石和曾鞏年齡都大了,一些思想已經成型,猛然推翻,會讓他們陷入到許多懷疑當中。

  比如……

  “天圓地方是假的?”

  “書里面是這么寫的。”

  “祖宗的至理真的錯了?”

  “不知道,無法論證。先生給的書中提到,可以去海邊觀看遠處行駛過來的船帆,確認我們腳下的地是圓的。”

  “為什么不是海是圓的?”

  “你見過平躺在地上的拱形水?”

  “是我糊涂了……”

  “我更糊涂……”

  “如果我們腳下的地是圓的,那我們為什么沒掉下去?”

  “書中有提……說我們腳下的地有吸力,萬事萬物都被吸附在地上。”

  “為什么……”

  “若是沒有吸力,所有的東西為何不天上飛,反而往地上掉?”

  “鳥……”

  “鳥什么鳥,鳥有翅膀。先生給你的書你到底看了沒?”

  “不敢看……”

  “為何?”

  “里面有鬼,一旦看了,就會被鬼拉進書里,再也出不來。”

  “那你為何問我?”

  “好奇……”

  文昌學館的觀陽臺,王安石和曾鞏并排而坐,雙腿懸在空中,眼中充滿了茫然,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許多從他們背后經過的人,都覺得他們傻了。

  往日里意氣風發,怒懟文昌學館所有同年的兩個英才,如今每次出現,不是雙眼通紅的悶著頭往前走,就是自言自語,自說自話,要么就是雙眼無神的往著天空。

  以往他們身邊圍著許多真心的假意的好友,如今一個都不見了。

  只有他們兩個一直待在一起。

  一個身穿白衣少年手握著折扇,踏著輕快的步子出現在了二人背后。

  “王兄……曾兄……”

  王安石和曾鞏回過神,回頭看向了身后的少年。

  曾鞏撇著嘴道:“別人見了我們都躲著走,為何你還往我們身邊湊?”

  少年也不客氣,走到了曾鞏身邊坐下,笑著道:“我對你們研究的學問比較好奇。”

  王安石見少年坐到了曾鞏那邊,微微皺了皺眉。

  王安石心里清楚,少年之所以避開他,是因為他身上有味。

  他為人灑脫、不修邊幅,不經常洗漱,所以身上經常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別人誤以為他有皮膚病,所以不為人所喜。

  一些野史上甚至還真的將他不修邊幅、不經常洗漱,渾身臟兮兮的當成了皮膚病記載。

  拜師寇季以后,倒是勤快的洗著澡,再配上香囊,就沒什么味道。

  但近幾日研究學問入魔了,沒怎么注意,所以味道有上來了。

  但少年人的鼻子靈敏,所以刻意的躲著自己。

  王安石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沒研究什么學問……也沒什么學問可研究……”

  少年人爽朗的一笑,“王兄說笑了,別人都說王兄和曾兄陷入到了瘋魔。但小弟卻知道,兩位兄長是在研究高深的學問。

  小弟也曾經陷入到這種情形當中。

  所以能夠理解。”

  王安石仰頭看著天,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倒是曾鞏詢問少年人道:“你知道萬事萬物為何不往天上飛,反而往地上跑?地上有沒繩子拴住萬事萬物。”

  少年人一愣,陷入到了沉思。

  短暫的一瞬后,少年人笑道:“鳥兒就在天上飛啊。”

  “可它終究還是要落地。所以萬事萬物最終都會落在地面上。可地上明明沒有繩子舒服它們,它們為何不是漂浮在空中,而是落在地上?”

  曾鞏再次提出了疑問。

  少年人沉吟了一下,直言道:“因為有重量,所以會往低處落。”

  曾鞏再問,“所以萬事萬物是因為天高地低,所以才會一直往地上落?”

  少年人毫不猶豫的點頭。

  曾鞏又問,“那地要是圓的呢?”

  少年人失笑道:“地怎么可能是圓的?”

  曾鞏舉例道:“東漢張衡所著的《渾天儀注》東漢王充著的《論衡說日篇》上面說地是圓的,還有《周髀算經》、《開元占經》都側面的論證地是圓的。”

  少年人聞言,并沒有急著辯解此事,反而疑問道:“曾兄最近在研究天文地理?”

  曾鞏吧嗒著嘴幽幽的道:“算是吧……”

  少年人點著頭繼續問道:“曾兄為何認為地是圓的,僅僅是因為四篇古籍?又或者是從其他地方了解到了什么證據,所以才會有此疑問。”

  曾鞏剛要開口,就聽王安石不咸不淡的道:“你只需要回答曾鞏的問題即刻。”

  曾鞏閉上了嘴,看向了少年人。

  少年人沉吟了一下,道:“天圓地方是恒古至理。僅僅是幾個人做的學說,并不足以定論此事。

  張衡也好、王充也罷,并沒有留下足夠的證據證明此事。

  既然沒有證據證明此事,那就不足為信。”

  王安石和曾鞏對視了一眼,齊齊看向了天空,沒有再言語。

  少年人見此,遲疑著道:“難道小弟說的不對?”

  王安石不想說話。

  曾鞏沉吟再三,開口道:“我和介甫最初也是這么認為的,可有人給出了證據。”

  少年人瞳孔一縮,追問道:“誰?”

  曾鞏嘆了一口氣道:“一個大食人……”

  少年人聽到此話,哭笑不得,“蠻夷之人的話怎么可以輕信。王兄和曾兄居然還會為此現如煩惱,說出去肯定會引人發笑。”

  王安石皺眉道:“子固剛剛說了嗎?大食人給了證據。”

  少年人一愣,直言道:“是何證據?”

  王安石冷聲道:“水會不會拱起來流淌?”

  少年人搖頭,“水往低處流,除非借助人力或者物力,不然只會一瀉而下。”

  王安石點著頭道:“如此說來平靜的海水上行舟,由遠及近,看到的會是整個船,而非先看到船帆,再看到船身?”

  少年人一下就愣住了。

  許久以后遲疑道:“小弟曾經去過海邊,海面上漂浮過來的船,是先看到船帆,再看到船身。”

  王安石再次點頭道:“你還算誠實,那你說說,地要是放的,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少年人遲疑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一臉尷尬的道:“王兄、曾兄,我還有課業未完,先告辭了。”

  王安石搖了搖頭,沒有再言語。

  少年人起身就走,走了幾步以后,腳下一頓,遲疑再三,咬牙道:“王兄、曾兄,在你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前,萬萬不要將此事傳揚出去。不然會受到萬人唾罵。”

  說完這話,少年人拱了拱手,匆匆離開。

  王安石不咸不淡的道:“年紀輕輕,就學會了趨利避害,難成大事。”

  曾鞏笑著道:“還算有點良知,不算太壞。”

  王安石冷哼一聲道:“表里不一,不可深交。”

  曾鞏愕然的看向王安石,“介甫如何斷定的?”

  王安石果斷道:“你我若不是先生的學生,他絕對不會主動湊上來跟我們交談。要知道,我們比他早入門一年。

  課業早就超過了他太多太多。

  他不跟那些同科的同窗相交,反而經常找上你我。

  你說說他到底是為了什么。”

  曾鞏遲疑著道:“聽說他在同科中名列前茅,算是少有的英才,以你我的名聲,他過來跟我們相交,也很尋常。”

  王安石哼了一聲,道:“每次見到你我,他只會挨著你,卻不是我。”

  曾鞏聞言,略微愣了一下,緩緩點頭道:“如此說來,他跟你我相交,確實不是真心的。”

  說到此處,曾鞏頓了頓,盯著王安石道:“不過你確實該勤洗漱。”

  王安石撓了撓頭,苦笑道:“一忙起學問,哪有時間……”

  曾鞏認真的道:“先生是一個很愛干凈的人。你可別惹先生不喜。”

  王安石嘆氣道:“知道了……”

  說完這話,二人又研究起了寇季交給他們的學問。

  研究了好一會兒,王安石突然道:“對了,見了那個小子也有三四次了,還不知道他叫什么?”

  曾鞏瞥了王安石一眼道:“司馬光,字君實。西晉安平獻王司馬孚之后代。他爹是前兵部郎中司馬池,跟剛剛回京出任禮部侍郎的龐籍是至交。

  前兩年亡故了。

  如今司馬光寄主在龐籍身邊。

  聽人說龐籍將此人當成親子看待。”

  王安石一愣,狐疑的道:“你怎么這么清楚?”

  曾鞏不咸不淡的道:“龐籍跟我爹有點交情,回京以后曾經跟我爹見過一面,我爹告訴我的。”

  王安石點著頭道:“原來如此……”

  說完這話,王安石似乎想起了什么,盯著曾鞏問道:“龐籍如今也算是朝中重臣了,為何他回京以后,沒到先生府上去拜望?”

  曾鞏坦言道:“以先生如今的地位,龐籍不可能冒然去拜訪先生。他又不像是蘇洵,是先生的門生,可以毫無顧忌的登門。

  他若冒然上門,會被人說成是阿諛奉承之輩。

  你知道的,現在眼紅先生的人很多,他們不敢對付先生,所以就會遷怒先生身邊的人。

  就像是前些天,我爹在衙門里坐衙的時候,就被人說借著兒子攀上高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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