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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始皇歸秦

  天降流火掀起了煙塵雖然已經淡去,可邯鄲城依舊像是被迷霧籠罩。

  流火落地處有著一個巨大的坑洞,足足有數百丈。

  深不見底。

  趙國兵甲林立四方。

  “還沒找到嗎?”

  “沒有!”

  “邯鄲城找過嗎?”

  “已然搜索過,但是沒有絲毫痕跡。”

  “繼續找!”

  “諾!”

  出神的領兵之人,看著那深不見底的坑洞,怔怔出神。

  他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落下了。

  可以將大地砸成這般模樣。

  而在領兵人沒有在意的腳下,一個個嫩芽已經從焦灰的大地之中抽芽。

  青綠色布滿了大地。

  被焚燒的大地此時已經生機盎然。

  天降流火在整個天下引起了軒然大波。

  那整個中原都可以看到的異象,深深的震驚著世人。

  相傳周武王伐紂,渡孟津,有白魚入王舟,有火覆蓋武王帷幕,變為赤烏飛去。

  故流火之相有王朝大興之意。

  此時流火降于趙國,莫非趙國要大興?

  要知道流火降世之后,秦昭襄王病逝的消息剛剛傳出來,那位雄主的逝去不知道讓多少人大呼痛快。

  而秦王薨,趙國得利最大。

  這不得不讓人深思。

  趙王宮殿之中,趙國百官列與兩側。

  廉頗居百官之首,自藺相如逝去之后,再也無人可居其右。

  但是,廉頗仍愿意那位還在。

  其善戰而不善謀,若有那位在國局可安九成。

  看了一眼自己右手邊的空蕩,廉頗徒留一聲嘆息。

  年邁的趙王趙丹高坐上位,他今日面色較之昔日紅潤了許多。

  昨日流火落于邯鄲可是將其嚇的不輕,但是聽聞流火乃是大吉之象后,他的心情瞬間不一樣了。

  流火之象,那可是周武王才見過的祥兆。

  想到這里,趙王看了一下觀天象的官吏。

  朝堂之上,觀天象之官吏立馬會意,進言道。

  “稟大王,周武王伐紂,渡孟津,有白魚入王舟,有火覆蓋武王帷幕,變為赤烏飛去,隨后武王破朝歌,故流火為大吉之象,此天佑我趙氏。”

  一瞬間,朝堂之上議論紛紛。

  而大將軍廉頗卻對此不甚在意,他信蒼生不信鬼神,可這確實是不錯的戰機。

  于是,在觀天象之官吏進言后,廉頗上前一步道:

  “臣以為今時當以天降流火,軍勢正盛,可長驅而破燕。”

  破燕?

  趙王看了一眼廉頗后道:

  “將軍有幾成把握?”

  “事無十成,但有九成,只因士氣可用。”

  趙王趙丹自然也聽過“一鼓作氣”的典故,知道士氣對于軍隊的重要,他沉吟了一下道:

  “九成足夠了。”

  “可起兵。”

  廉頗聽到王上應許,再次進言道:

  “臣常聞兵不行于險境,今欲起兵,當安四方。齊燕世仇,趙魏韓三家唇齒,楚國遠,是故皆安,唯有秦。”

  趙王皺眉。

  秦趙皆是嬴姓趙氏,但長平之戰兩國結下的梁子大了。

  那四十五萬的冤魂是整個趙國所有民眾的恨,但是秦國也傷亡過半,如何能夠不恨趙國。

  趙王沉吟了一下道:

  “秦王薨,新王服孝一載,安可動兵?”

  “春秋無義戰,謀戰以奸詐,秦之虎狼,不可不防。”

  廉頗躬身道:

  “臣竊聞秦昭襄王薨,太子即位,現秦國公子為子楚,子楚公子與夫人皆于我趙國,還其于秦可善子楚,善子楚則善華陽夫人,亦則善秦王。”

  趙王眉頭微微皺起,但是還是道:

  “若以一質子安四方,善之。”

  自長平之戰后,趙王趙丹便重用廉頗,趙國雖大,兵甲之事,不敢問于二人,唯恐再生趙括之事。

  但是即使答應了廉頗,趙王趙丹心氣卻過不去。

  “可孤王咽不下這口惡氣,若不是白起那殺才,燕國何敢如此?”

  白起是戰國的神話,持兵甲三十七載,攻必克,戰必勝,斬籍百萬,打到六國無人敢掛帥應敵,受封武安君。

  若不是其死,天下何等時局尚未可知。

  而趙王深受其害,每每回顧長平之戰,必定痛之。

  他怎么就會用趙括呢?怎么就會令其轉守為攻呢?那面對的可是殺神白起啊!

  見到趙王露出悲相,有臣者上言道。

  “君上可聞昔日晉國唇亡齒寒之事,玉仍舊是玉,不過寶馬老矣,此時天降祥瑞,趙國復興在望,王可收悲露喜,待時一血長平之恥。”

  趙王趙丹聞言,緩緩平復心血,道:“孤王等著這一天,傳令使人送秦國公子子楚夫人歸秦。”

  質子而已,他自然不會因為一個質子而壞大事,而當年長平之戰秦國攻趙,也未曾在乎一個質子的性命。

  此時戰局,天下謀以奸詐,而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那又如何?

  上天注定的最大,天于我身后,燕秦豈可奈我何?

  想到這里趙王頓時心安了許多。

  “流火可曾尋到?”

  這時候,昨夜奉詔令尋流火之人硬著頭皮走了出來道:

  “不曾,但臣聞之:凡天之異象,無形于世,有相于世,此更顯天之意。”

  來人低著自己的頭顱,他也不知道那流火究竟跑去了哪里?

  昨日他趕到落下流火地點的時候,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還有烈火燒灼之熱感,至于流火什么也沒有看到啊。

  昨晚差點把整個邯鄲翻了一遍,但是還是一無所獲。

  他只好編了一套說辭來應付趙王。

  趙王皺眉看了看上言之人,半天才開口道:

  “此言得之,但國運之事,非慎重無以得之,令遣人立碑文記之,傳之萬世。。”

  “諾!”

  朝臣拜之,而查流火之人則是緩緩的退去。

  趙王沒有追究是因為今日喜,若是明日怒說不定他就要倒霉了。

  趙國喜則趙王喜,他需要做點事讓趙王最近不會把注意放在他的身上。

  于是,趙國的國都之中,兩條消息火速傳出。

  其一:秦昭襄王薨,其公子即位,子楚即公子之位,趙國還其公子子嗣。

  其二:天降流火于趙國邯鄲,有象無形,此周武王之時天之祥瑞,趙王令作石碑以記之。

  一時間,邯鄲之中,人人議論。

  流火異象,已然是邯鄲之中的重中之重。

  邯鄲人言:流火落,秦王薨,趙當興。

  消息不用多久就傳到了趙姬耳中。

  而正愁眉于趙政藏起來怪人的趙姬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她呆住了。

  苦等十載,在秦國的呂不韋與秦異人終于成功了。

  望著窗外,趙姬似乎看到了遠在咸陽的呂不韋與秦異人。

  而還沒有等趙姬反應過來,替趙王傳令的人已經到了趙姬的住所之外。

  “王令遣我等護送夫人與公子歸秦,夫人不知道何時啟程?”

  “明日一早便可。”

  “那我等恭候夫人。”

  在來人退去后,趙姬喜極而哭。

  她走入室內,抱住趙政便開始了痛哭。

  趙政被自己母親這一幕弄的有些摸不清頭腦。

  “可是有人惹到母親了?”

  “不曾,只是政兒,我們要回家了。”

  “回家?”

  “我們要回秦國了。”

  “秦國?”

  趙政愣了一下,他無數次聽到過這個詞語,但是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真的要回去了。

  “是的,政兒,快將那個怪人放出去吧,然后速速收拾行囊,諸國之王朝令夕改不再少數,我們要趁著趙王主意未改速速離去。”

  “母親,你還是覺得我說的是假的。”

  趙政給自己的母親說過昨日見到的異象,可是孩童戲言,他母親自然不信。

  “母親還記得昨晚的流火嗎?”

  “自然記得,今日,趙王下令天降流火于趙國邯鄲,有象無形,此周武王之時天之祥瑞,趙王令作石碑以記之。”

  “昨日那人便是流火。”

  “流火如何是人?”

  “兒親眼所見。”

  趙姬推開了屋內的木窗,透過窗看著躺在床上的李春秋。

  “人如何是流火?”

  “母親不見院中的燒灼之痕跡?”

  “可……”

  趙姬剛剛想說些什么。

  趙政見到母親不信,燃起了燈芯,火焰憑空而動。

  如同有著生命的靈蛇一般朝著躺在床上的李春秋飄去。

  在李春秋的身上就像是有著一張無形的饕餮之口,其吞噬著一切。

  火焰不一會便被李春秋完全吞噬。

  趙姬這時候才顫顫道:“他真的是那流火?”

  “嗯嗯!”

  “室內之光都暗淡了幾分。”

  “這是饕餮還是祝融?”

  無論是什么,這都證明這人絕對不是常人。

  甚至像是穆天子傳之中的西王母那樣,他是神話之中神仙一流的人物。

  趙姬看著躺在床上的李春秋,暗暗道:

  “我得想個辦法帶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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