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已經被村民修繕過的空蕩蕩大的長水鎮土地廟,申屠百里嘆了口氣,作為長水鎮的土地,他在自己的直轄地之內想要走,絕對不是他這個養氣入神境界的人追的上的。
神靈畢竟是神靈,哪怕是只是神靈之中的最末流,總歸也還是有些特殊之處的。
但他也已經得到了一個了不得消息:太陰學宮身后站著的是一位真仙。
怪不得玄都與范增都對于逼迫諸道遁隱的人毫不在意,甚至直言太陰學宮的高層可能已經考慮到了這個狀況,原來他們身后站著一位真仙。
一位真仙的分量有多重,申屠百里再清楚不過了,昔年仙門的十二位仙尊已經是人間至極的人物,但是都離真仙有著一步之差,卻已經壓服了人間無數歲月。
一位真仙,那是代表著鎮壓整個人間的力量。
“長水鎮土地公一定知道的更多,不過事情設計到了真仙。”
申屠百里的語氣頓了頓,他可以理解長水鎮土地公的想法了。
“之前在鬼市之中,那詭異的貓臉老太婆曾經說過大妖們被約束在了自己的地域,如同另類的禁足,現在想來,很可能也有著太陰學宮的背影。”
申屠百里回想了一下在鬼市客棧之中貓臉老太婆的話語,恍然發現太陰學宮的高層很可能就是禁足大妖的存在,但是為什么要禁足大妖,而不是直接殺了他們?困住可要比殺掉簡單太多了,這只能說明太陰學宮似乎是在圖謀著什么。
申屠百里忽然感覺玄都他們身后的隱世門派是這樣神秘,神秘到明明有真仙級別的存在卻不被仙門所知曉,明明可以鎮壓群魔,卻只是將他們全部禁足。
“感覺太陰學宮似乎是在下一盤難以想象的大棋。”
申屠百里忽然將對太陰學宮十分的好奇,他覺得自己對這個神秘的勢力了解的太少了,之前與范增、玄都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都以為太陰學宮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勢力,以至于沒有詳細地去了解。
現在得知了太陰學宮有真仙之后,他才發現了太陰學宮的異常之處:在諸道遁隱時出世、有著各種古怪的規矩,比如不容許接近山門、其弟子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似乎很少,而太陰學宮高層卻沒有絲毫解釋、明明弟子出來歷練,但是沒有高修為的人帶隊,甚至沒有明確的目的……………
一切等等都是如此的神秘。
“我或許該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太陰學宮。”
申屠百里轉頭看向了身后的長水鎮,太陰學宮與長水鎮有專門的通道,用來跨越空間,不少太陰學宮的弟子都在這里往來,他可以問問這些太陰學宮的弟子,或者等玄都二人回來,玄都離開之前說過:短則三天,長則十五天,他們就會回到這里。
若是太陰學宮真的蕩平了這亂世,他也不用再東躲西藏了。
“哇!!”
就在申屠百里深思之時,一聲響亮的哭泣聲響起,申屠百里被小家伙的哭聲拉回了思緒,他苦笑了一聲,貌似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將這個小家伙問題解決,作為一個仙門邊緣弟子,一位標準的修仙者,申屠百里對于如何照顧小孩完全沒有經驗。
太陰學宮,無極宮,一身白衣的李春秋盤腿而坐,雙膝之上,放著的正是那柄“非生”,這柄劍很奇異,奇異不止是說它的強大,而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詭異的存在。
在通天石碑給予的歷史之中,沒有這柄劍的鍛造記錄,就像是沒有在南唐國的那位血魔血祭儀式,這兩件事物像是這個世界遺忘了的漏洞。
但通天石碑是幾乎不會出錯的,既然有著出入之處,那么一定是有著什么特殊之處。
李春秋的神念一點點滲透進入自己的赦令封印之中,赦令本來就是屬于他的力量,像是他囚禁魔劍的牢籠,進入牢籠對于李春秋來說并不困難,但是進入了赦令封印之后,他卻發現自己的神念被阻隔了。
“竟然被阻隔了?”
李春秋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他手指順著“非生”魔劍劍柄貼合著詭異的血色紋理滑下,感受著那劍身之上的起伏與紋路,李春秋有些不確定地道:
“這是封印?”
根據李春秋從通天石碑現有的世界之中得到的信息,一般來說阻隔人神念的有三種:第一是特殊的材質或者說材料;第二種是封印,或者說陣紋,特殊的封印可以阻攔人的神念侵蝕;第三種便是靈體,或者說是神念。
而剛剛李春秋感受到的這種阻攔,則是屬于封印的阻攔,從神念觸碰封印的感覺粗略來說,這種封印層次很高,而且施術者的修為也很高,但究竟是什么境界,他也不能確定。
李春秋現在已經跨越了引氣入體、養氣入神、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四個大境界,達到了真仙的境界,在他之上是三災五劫,每過一劫如同跨過了一個大境界,三災五劫之后則是大羅金仙,所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就是說的如此。
按照劍身之上的封印反饋,施法給魔劍下了封印的人至少是在三災級別的頂端,乃至于是五劫級別的人物。
“看來這柄劍本身就處于封印狀態,如果它真的解封,那真的是一柄無上兇兵。”
感受著劍身之上洶涌的殺氣,與詭譎的戾氣,李春秋暫時放棄了破除封印,他現在還摸不準這柄魔劍被封印的原因,而且在被封印的狀態下,這柄魔兵就有著誅殺真仙級別的力量,一旦破封,后果難料。
“但是至少說明,這柄劍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通天石碑之間的世界或許存在某種跨越方式,或者說在某種奇特的狀態之中,事物會跨越世界的壁壘。”
李春秋念頭到了這里不禁想到了那位圖謀著血祭的魔頭,李春秋對于他的興趣更足了,同樣不存在于原本世界歷史進程之中的手段,與聞所未聞的召喚。
“可不能讓他成了此事。”
不過暫且將這件事情放一放,嬴政最近已經開始嘗試修煉《人皇經》了,他還要留在這里,為自己這唯一的一個弟子進行護法,血魔謀劃的事情至少要等蛇妖吞龍之后,細細算算至少還要一個月的時間。
芒碭山,霧氣遮掩一切,荒蕪與的氣息籠罩著這片地域。
相比于李春秋來時,那種陰翳之感已然退去,可是陰河之中的污穢卻仍舊沒有凈化,這里埋葬了十二位接近真仙級別的存在,后來李春秋又在此殺戮了一位僅次于十二仙尊的孤鴻子,并且將他煉制的魃尸鎮壓在了陰河底部,這更是給芒碭山隱匿了大恐怖。
越恐怖的修仙者死去越是恐怖,糾纏的死氣與怨氣讓這里又出現了數不清的鬼怪,只不過時間不長,這里還未曾在怨氣之中生出大恐怖的尸鬼,不過若是時日綿長,說不得芒碭山下一定孕育出來大恐怖。
方子生站在芒碭山下,他一身灰衣,如同在昏暗之中凝而不散的青煙,望著那芒碭山坍塌的主峰,若有所思。
在那一雙瞳孔之中也有著淡淡的灰色煙霧纏繞,讓他越發的詭異與隱秘。
有人上了芒碭山,甚至可能與那仙門隕落的魔頭動了手。
芒碭山斷裂的主峰與那被鋒銳劍氣刮過的山棱,無不說明這里經歷了一陣慘淡的戰斗。
“但沒有那柄劍的氣息。”
方子生的聲音之中帶著疑惑,僅僅以戰場判斷,那仙門的魔頭孤鴻子一定是打出了真火,但是為何到這種程度還沒有動用那柄劍。
“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方子生抬頭望了望那云霧之中的被斬斷了的芒碭山主峰,似有有思索,或許……他應該上山看看。
但是,現在的他絕對不是那位孤鴻子的對手,等到京城血祭之后,此事才可以細細商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