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兒……
小時候的年味兒,是鐵門上貼著的福字,是空氣里彌漫的鞭炮煙花,是豐盛的年菜,是新衣和壓歲錢。
青少年時的年味兒,是對成年的憧憬,是努力假裝長大了的裝腔作勢,是收壓歲錢時的扭扭捏捏,是看到春晚節目上舞蹈節目時莫名的美感。
大學到剛工作的年味兒,是緊張學習工作后的放松,是同學聚會,是對國事天下事的可笑自信地高談闊論,是對未來的莫名期待與慌張,也帶一絲的野心勃勃。
人到中年的年味兒,是感到和家人相聚的不易,是對諸多事物提不起興致的淡漠,是一個人獨處的思考,是對過往的感恩。
在陸道升的記憶里,自己的年味兒大概就是這么個變化過程吧。總結來說,就是,沒有遠見瞎操作,背井離鄉不幸福。
重生后的第一個新年,陸道升最大的感受就是,感恩,感恩自己有重生的機會,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轍,而是能把握時代的機遇,過一個別樣精彩的人生。
“……哈哈哈,陸道升你太搞笑了。不說了不說了,你不知道一班班主任這次鼻子都氣歪了,本來之前把話說得那么滿,講什么偶爾一次運氣好沒什么,最終還是要實力說話,結果這次你又考了年級第一,開會的時候臉都是黑的,哈哈哈……”
電話那頭,芮青的笑聲就沒停止過。陸道升有意說話搞笑是一個方面,這段時間來不斷刷出厲害的戰績也是讓芮青與有榮焉。競賽不提,最近一次期末考試也讓芮青揚眉吐氣。
陸道升自從高二下學期期末拿到年級第一后,就再沒認真對待考試過,成績自然開始隨性波動,時間久了,運氣論和芮青管不好學生論就塵囂甚上了。只是這次高三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的年級第一陸道升拿著有用,于是考前認真了一把,加上少量外掛,又把第一拿下,把之前嘴碎的人臉都抽腫了。
“唉……之前給芮老師丟臉了……今后我會爭氣的……”陸道升沉聲說道。當然,之前指的……并非芮青理解到的字面意思。
芮青自然表揚了陸道升,告訴他老師很滿意,你沒有給老師丟過臉。
笑笑,最后祝芮青新年快樂,陸道升掛上了電話。
見母親張瑞琴向自己看過來,陸道升揚了揚眉毛,說道:“媽,今天我可是給您老發過電話費紅包咯,您可別舍不得電話費!”
張瑞琴笑道:“你放心打,知道你能賺錢,不差你這點電話費。”轉身去廚房收拾去了。
用手摩挲了一會兒電話,感慨未來先是群發短信拜年,后來又變成群發微信消息過年,總之越來越像打卡,聞不著什么人情味了,現在能再體驗一下電話拜年,還有能有不少想打電話拜年的人,自己還是挺幸福的。
接著撥通左文杏的電話:“喂,老左,給你拜個年咯。我怕晚點你就想去和林筱笑煲電話粥,那時候就打不進來了,萬一你聊到個深夜凌晨,我也不能干等著不是,所以就提前打了。”
“說得和真的似的,我倒是想和林筱笑煲電話粥啊,人家肯么。”左文杏在電話那頭嘟囔道。
“所以這就是我很欣賞老左的地方啊,你雖然喜歡得要死要活的,但從來不死皮賴臉,很講禮貌。
再說了,大過年的,打打電話誰都會嘛,你有本事跑林筱笑樓下去,約她說兩句話,說不定能給她留下深刻印象呢。”
“哎哎哎,老左!我開玩笑的,你想啥呢?!外面刮風冷得很呢,你別亂來啊我警告你,你答應我的網站推廣還沒做呢,你別給我凍出啥毛病了……”
“知道了,耽誤不了你的事兒,老陸我需要時間思考下,先不和你說了,新年快樂,掛了啊!”
“嘟嘟嘟……”陸道升聽著電話的忙音不知道擺什么表情好。
在電話前坐了會兒,正猶豫要不要再給左文杏打個電話讓他冷靜冷靜,電話鈴響起。
“喂?”
“喂,陸道升,我是林筱笑,祝你新年快樂啊,謝謝你幫我爭取保送生的機會……”
差點就直接喊出林筱笑你趕緊去勸勸左文杏這家伙要來找你了……陸道升咽下差點出口的話,換了個輕松的口吻,打趣道:“這個拜年電話,我接的很有成就感啊,我學富五車膚白貌美的同桌終于在過年的時候想起我了,說明我變帥了,哈哈哈哈!”
輕松了氣氛聊了幾句,陸道升表示了能當同學加同桌緣分難得,幫把手也是樂意的。另外也解釋了自己的動機,真是為鎖定和左文杏一個大學,而左文杏又喜歡她林筱笑,所以出手幫忙。但告訴林筱笑原因是希望她不用有任何壓力,這只是各取所需罷了,不用給左文杏面子,不喜歡他就不要委屈自己,不將就是很必要的,當然喜歡自己一定會祝福她倆的。
陸道升之所以和林筱笑說這些,也是知道左文杏的為人,絕不可能對林筱笑強人所難挾恩圖報,那還不如直接撇清,繼續讓左文杏不受干擾地追林筱笑,說不定機會還大一點。升米恩斗米仇,保送這種事兒分量很重了,容易給人太大壓力,萬一林筱笑真成了弟妹,那豈不是麻煩,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才放下電話沒多久,又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這次是陳悅薇。
“陸道升,新年快樂啊!思佳那份兒我也幫她說了,她爸媽管太嚴了,過年給男生打電話根本不允許。”
“哎喲,那我感謝兩位美女的厚愛哈,兩位美女也新年快樂啊。能收到兩位美女的新年祝福,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哼,滿足吧滿足吧!我問你,你到底打算往浦外拉多少人啊?現在我們一個班,我、思佳、林筱笑、左文杏和你,都有五個人保送去浦外了。”
“你當我開招生組的嘛?就這么多,夠了夠了。我也是沒辦法,先是為了你們,后來為了兄弟,說得我多喜歡拉人去浦外似的。當然,你是不是很高興我也去浦外啊?有人幫你盯著渣男了嘛。”
“陸道升你又發神經了啊!停下停下!”
呵呵,和炸毛陳斗斗嘴,就當放放鞭炮喜慶一下了。
看了眼鐘,心下一個咯噔,不會耽誤了最佳勸阻時間吧,連忙電話撥過去,
“左文杏出門了沒說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