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友,是你嗎?”一休大師大聲問道。
“一休大師,多年未見,近來可好?”
一個帶著笑意,格外清朗的聲音遙遙傳來,乍一聽似乎離得很遠,‘好’字落音已然近在耳旁,猶以白敏兒、八思八感受最為強烈,那人仿佛就站在身邊。
白敏兒正和八思八比拼念力,忽然看到八思八瞪大雙眼,直勾勾望著自己身后,滿面惶恐,頓時心中微動,便想扭頭看去。剛有此念,一只手掌突然按在她后背上,好似過電一般,玉肌起栗,汗毛倒豎,渾身毛毛的,陣陣酥麻。
這股霸道的,充滿毀滅意境的,強大得不可思議的力量,白敏兒生平未見。隨著外力灌注,寶劍上的金光霞彩瞬間化作青白之色,激電纏繞,電光極其強烈,耀目難睜。一聲輕雷過后,雷光電劍激射而出,輕而易舉破開八思八的念力阻擋,力透身體,從后背飛轉回來。
轟的一聲,八思八的身體爆裂開來,一道無形無影無質的神魂驚惶飛躥。夜空忽然奇亮,雷霆打落,眾人只聽到一聲慘叫,八思八就此了賬,形神俱滅!
白敏兒呆了一下,心里滿是震撼,適才與八思八斗法,知道此人學了些佛法,念力強橫,靈力渾厚,自己應付起來尚且吃力,萬沒想到來人修為如此高絕,舉手投足就將其滅殺。聽他聲音年紀似乎不是很大,又與一休大師相識,又是驚異又是好奇,猛地轉身,身后空空如也,高人已杳!
“一休大師,待我解決妖魔,再找地方詳談如何?”
一休大師呵呵笑道:“多年未見道友出手,今日正好可以大開眼界了。”
白敏兒急忙低頭看去,只見院中出現一個光人,他身上的光華太過刺眼,不可目視,根本看不清里面人影的相貌,暗忖道:這人是誰啊,修為道法竟然高成這樣!
石堅細細打量了血童幾眼,惋惜道:“是個品質不錯的仆人,就是太吵了,我怕把你帶回去打壞我的桌椅板凳,所以你從哪兒來還是回哪兒去吧。”
話音落下,石堅身上強光爆閃,倏地消失不見。血童危機臨身,反應神速,張嘴欲吼,以他的魔力施展出獅子吼,常人休想近身,一旦靠近就被震死炸死了。
琉璃色手爪拤住血童的脖子,血童吼了幾聲,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猙獰兇惡的臉上首次流露出恐懼之色。
石堅靜靜地看著他,體內法箓輕震,一道嬰兒手腕粗細的電弧順著手臂打入血童體內,血童的掙扎陡然停止,兩眼睜得老大,身體化作齏粉,形神俱滅!
光芒斂去,激電消失,石堅面帶笑意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白敏兒、丘處南、一休大師都有些吃驚,沒想到石堅如此年輕。
一休大師驚嘆道:“一別數年,石道友一點不見老,還是那么年輕神秀。”
自打修成地尸術,時間似乎在他身上停滯了,命格變為僵尸命格,外貌變化也不大,別說一休大師,就是同床共枕的鐘小云、白柔柔也時常驚嘆歆羨,不過得到寒蟬寶珠以后,她們青春長駐,用不著羨慕石堅了。
石堅笑了笑,沒有多作解釋,看了看白敏兒和丘處南,明知故問道:“一休大師,這兩位道友如何稱呼?”
“忘了介紹了。”一休大師指著丘處南道:“他是丘處南丘道友,傳真派掌門,神仙學堂就是他一手創建的。”
隨后又指著從屋頂飛縱下來的白敏兒道:“他叫白敏兒,微波派掌門白眉師太的愛徒。”
“敏兒,丘道友,這位是茅山派的石堅石道友,道號始終,乃是我的故交。”一休大師為二人介紹石堅。
不等石堅行禮,白敏兒搶先問道:“你是茅山弟子?蘇地的茅山派?”
石堅看她一雙美目隱含幽忿,流露出絲絲敵意,微微一想便猜到了前因后果,含笑點頭道:“正是。”
“敏兒,怎么了?”一休大師問道。
白敏兒驚覺自己失態了,連忙找個借口掩飾過去,暗忖道:當年魔女出世,師父好不容易從邪姬手里搶到魔女,因我一時疏忽,魔女被人抱走了,平白捱了師父一頓罵,后來經九華蓮生寺一位高僧指點,得知抱走魔女彩衣的是茅山弟子,師父才安心,還不準我私自去找她。數年后,魔女封印就會解開,要想辦法打聽一下魔女的情況,免得到時手忙腳亂。
她的心思外人不得而知,一休大師重逢故友,閑聊幾句,問道:“石道友,據我所知,茅山弟子向來只在南方活動,你怎么跑到李家鎮來了?”
傳真派、微波派都是北方門派,為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石堅如實道:“再過五年就是靈界四十五年一次的大靈會,紫霞山不想辦了,把大靈會舉辦權交給茅山派,我受掌門師伯所托,來北方各派送大會請柬。”
他沖丘處南、白敏兒行禮道:“傳真派、微波派作為靈界修行門派,依大靈會傳統,當在邀請之列。丘道友是傳真派掌門,請柬稍后奉上。白道友是白眉師太愛徒,請柬送給你,原無不可,只是到了貴派地界,若不親自拜見尊師,有失禮數。煩請白道友代為通稟,石堅擇日登門拜訪!”
白敏兒以為石堅出身南方大派,修為這種高法,又是一休大師同輩故交,自恃身份,必然驕矜,未曾想到他這般客氣講規矩,一時心生好感,那點小怨忿也消失不見。
“石前輩……”
石堅被這個稱呼逗笑了,“白道友不必稱呼我為前輩,我比你大不了幾歲,我們各論各的,同道相稱即可。”
白敏兒暗暗赧然,說道:“不瞞石道友,家師已于數日前離開古墓,前往九華蓮生寺,此時不在門中。”
“不妨事,我也不是馬上就要離開李家鎮,之前受李家鎮村民所托,降妖除魔,還有一些瑣事未完,可能要待上幾天。”石堅看了眼丘處南的腿,說道:“天色不早了,丘道友有傷在身,行動不便,三位不如在李家鎮住一晚吧。住的地方我來安排。”
三人對視一眼,道:“依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