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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師伯不是人

  “林道友,令徒體內尸毒已被我吸出,泡一泡糯米水,喝點糯米粥,便可無礙了。”二尸兄用波瀾不興的語氣說道。

  九叔拱手道:“多謝二尸兄!”

  文才坐在椅子上,兩條胳膊擱在扶手,看著任婷婷俯身為自己清理傷口,微聞香澤,心醉神迷道:“婷婷,你聽到了嗎,我不會變僵尸了,你不要擔心。”

  任婷婷看了他一眼,回道:“我不擔心。”

  文才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暗忖道:怎么會不擔心呢?自己舍命救她,她就沒有一點感動嗎?難道就沒有一點想要報答的意思嗎?她要報答,我要點什么好呢?以身相許?

  “婷婷,麻煩你煮些糯米粥給文才喝,不要讓煙進粥里,不然喝了也沒用。”九叔對任婷婷說道。

  “好的,九叔!”

  任婷婷雖是富家千金,但卻深諳烹飪之道,手藝可能比不上鐘小云,煮碗糯米粥全無問題,徑直去了廚房。

  “林道友,四目道友,鬼母今夜兩次受挫,必會收斂,天也快亮了,她自顧不暇,應該不會再來尋任小姐的麻煩了。月圓之夜將至,我須早作準備,告辭。”

  “二尸兄且慢!”九叔喊道:“白天大師兄就會趕到,二尸兄可以留在任家鎮渡滿月劫。”

  “不麻煩了。”

  “二尸兄……”

  九叔喊了幾聲,屋外都沒有反應,定是走了,這種干脆法,也讓九叔、四目道人無可奈何,只得隨他去了。

  “師兄,我收到大師兄的傳信,馬上就趕過來了,客戶還在荒郊野嶺,怕被野獸叼走,我回去把他們帶過來,先走了。”四目道人起身說道。

  “師弟小心。”

  “有事叫我,反正離得也不遠。”

  “好。”

  四目道人施展飛隱遁法,倏地消失不見。九叔轉身,看到秋生手托下巴發呆,顯然還對董小玉余情未了,氣不打一出來,一巴掌扇在秋生后腦勺上。

  秋生驚叫一聲,抱頭問道:“師父,你干嘛打我?”

  “你看看你們兩個,像什么樣子,一個被僵尸咬,一個搞女鬼,我怎么教你們的,但凡平常修煉時用點心,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尤其是秋生,女鬼有什么好玩的,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元氣大傷,再和她呆在一起,遲早精枯髓竭而亡。”

  文才說道:“師父,你說秋生就行了,別扯上我,我是為了救婷婷才受的傷,而且傷已經好了七八成了。”

  秋生道:“我被鬼迷了七八成了。”

  九叔怒道:“我被你們氣死七八成了。收你們兩個做徒弟,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師父有眼無珠唄。”

  “兔崽子。”九叔氣得渾身直哆嗦,戟指秋生道:“等你們大師伯來了,我讓他教你們一段時間,以前大師兄提過,我沒答應,現在不答應不行了。”

  聽到這話,文才、秋生臉色大變,猛地跳起來,齊聲喊道:“不要啊,師父。”

  “大師伯不是人!”

  “浩博、浩初、映秋、小師叔已經處于水深火熱了,你不能把我們往火坑里推啊。”

  “師父,大師伯玩真的,我親眼看著他把自己親生兒子扔進僵尸群里,自生自滅。”

  “廢話,大師兄不玩真的,難道玩假的,我又不是……”九叔忽然止住話頭。

  “哦!”秋生笑瞇瞇地點了點九叔,“師父,你也被大師伯折磨過?”

  “那不叫折磨,是為我們好。”

  文才笑道:“我知道師父最好,有師父的徒弟像根草。”

  “沒師父的徒弟像塊寶……”

  文才前一句還感動到九叔,后一句,連同秋生的話,簡直不是人說出來的。

  “九叔,粥煮好了。”任婷婷端著一碗粥從廚房里走出來。

  “我來吧。”九叔接過糯米粥,看著容顏憔悴的任婷婷,溫和道:“婷婷,現在沒事了,你進房休息一下吧,任老爺的身后事,任家那么大攤子都等著你處理,別把身體熬垮了。”

  撞鬼,爸爸被僵尸咬死,又在街上和任老太爺打斗,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任婷婷早已身心俱疲,也不知為何能撐到現在。聽得九叔的勸說,她并未倔強,順從地點點頭,看了文才、秋生一眼,回房休息。

  光陰易過,不覺東邊已現曙色,星月隱匿,天光大亮,碧空澄澈,凈無纖塵,一輪紅日冉冉升起,赤光萬道,紅霞半天,幾片淡云飄過,也被染上一層艷紅之色,如絹如綃。

  九叔懸著的心總算踏實了,太陽出來,強如鬼母也不敢冒頭,不然非被曬成飛灰不可,任婷婷暫時安全了,等石堅到來,便無憂愁了。

  任婷婷驟逢大變,心神不安,迷迷糊糊睡了一會,被噩夢驚醒就再也睡不著了,起床洗漱,給九叔師徒以及趕尸到來的四目道人做早飯。

  及至中午,保安隊長阿威來訪,跟九叔講了鎮上村民的傷亡情況,攏共死了十五人,受傷八人,尸體已被火化,受傷的人也得到治療。

  總的說來,鬼母比南無德有良心,沒有大開殺戒,否則如她所言,放縱僵尸,喚來群鬼,整個任家鎮都會雞犬不留。

  “表妹,表姨父的骨灰我已經收起來了。”阿威滿眼神情地看著任婷婷。

  “謝謝表哥。”

  任婷婷剛喪父之痛,實在沒心情也沒精力應付阿威,沉沉地回了一句,不再言語。

  “師兄,大師兄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到?”四目道人問道。

  九叔搖頭道:“沒說,他只說白天。任家鎮離馬祥坪有段距離,就算能到,估計也是日落時候了。”

  “誰說的?”

  院中忽然現出兩個人影來,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來歲,穿一身青色長袍,腰系黑帶,身姿挺拔,雙目炯炯,威儀外宣,英華內斂,精神朗潤,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女的差不多也是相同年紀,穿黃色道袍,外罩薄如蟬翼的淡紫開衫,手握寶劍,長身玉立,柳腰胸聳,肌膚瑩白,柔情似水,與男的并肩而立,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大師兄!”

  “白師妹!”

  四目道人、九叔面露喜色,趕忙迎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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