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和冰秀曾經想過放棄,因為魔界太強大了,越是接觸,越覺無力,但神龍遺志在前,它與人類有何關系,以它的修為,就算魔界入口打開也可縱橫逍遙,卻寧愿犧牲自己來封印魔界入口。有些事情,總要人去做。”陳冰毓覷定石堅,意味深長地說道。
石堅迎上她的目光,對視片刻,行禮道:“前輩的教誨,石堅記下了。”
“冰魔雖退,但殘留在大鹽山中的寒霙之氣太過濃郁,源源不斷涌出,終是隱患,想辦法收掉一些。還有我殺死的冰魔將,用它們的尸體培育冰晶靈果,應該能讓冰晶靈果再次開花結果,四十九日開花,四十九日結果,再過四十九日成熟,當結四十九枚果子。果子怎么分配,你自行決定,果核留一些給冰宮眾人,助他們修煉寒霙秘典,算是我的補償吧。”
停頓了一下,陳冰毓手一揚,一團栲栳大小的五彩光霞從袖子里飛出,裹著一塊巴掌大的冰片融入石堅體內。
“這是我苦心煉成的寒魄神光,你用冰片上所載法訣煉化,以寒霙秘典催動,可放可收,妙用無窮,送給你護身吧!”
石堅親眼見識過寒魄神光的威力,陳冰毓驅之,秒殺十數位冰魔將,摧枯拉朽,可見其厲害。石堅功力不如陳冰毓,發揮不出寒魄神光的威力,但有此奇物在手,如虎添翼。
高興過后,石堅意識到了什么,復雜地問道:“前輩,你把寒魄神光送給我,你怎么辦?”
“我用不到了。”陳冰毓笑了笑,沖寇勝華三人說道:“魔界入口無法徹底封閉,若不施加封印,每時每刻溢散出來的寒霙之氣,不消百年就會把這個世界冰封,我一己之力有些勉強,需要你們三人的幫助,還要十個修成寒霙秘典第三層的冰宮弟子。”
“樂意之至。”
寇勝華三人行禮應下,轉身交代冰宮弟子,把宮主之位傳給一個叫戴荒源的男弟子,又選出十名弟子靜立一旁。
白柔柔、白敏兒、九叔、四眼四人仿佛猜到了什么,齊齊將目光投向一言不發的彩衣。石堅比他們先知道陳冰毓的打算,抱著僥幸心理喊道:“彩衣,玩夠了就過來吧。”
彩衣愣了一下,蒼白精致的小臉上浮現絲絲狡黠天真的笑容,嗔道:“大師兄,我沒玩夠呢,還想再玩一百年,你們一百年后再來接我吧。”
四眼沒好氣道:“小師妹,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魔女,活一百年輕輕松松,我們就難了。”
彩衣辯駁道:“才不是呢,我用魔法算過了,師父、大師兄、小云師嫂、柔柔師嫂、敏兒師嫂、二師兄、林師兄、四眼師兄、蔗姑師姐、浩博、浩初、映秋、宓宓、小僵尸,都能長命百歲,到時你們一定要一起來接我哦。”
“好!”石堅等人欣然應下,白柔柔、白敏兒比較感性,眼眶暈紅,淚波欲流,滿臉不舍。
彩衣同樣舍不得大家,可她必須遵守與魔君的約定,不為自己,為大家。
“姨媽!”彩衣喊道。
“等一下。”石堅從乾坤袋里取出幾個泥娃娃,一揮手飛向冰臺,“你這么貪玩愛熱鬧,一百年怎么過啊,這幾個泥娃娃,有的是你做了送給我和你師嫂們的,有的是我請菁菁幫忙做的,本想找機會送給你們,現在都給你吧。”
彩衣伸手把泥娃娃抱在懷里,低頭一看,不僅有石堅、鐘小云一家幾口,還有她自己。屬于她的泥娃娃做的十分逼真,笑靨如花,嬌美絕倫。
本來不想哭的,收到泥娃娃,彩衣眼眶里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哭著說道:“謝謝大師兄,我很喜歡,你們都要好好的。”
“彩衣……”陳冰毓心疼地喊道。
彩衣又哭又笑道:“姨媽,娘死的時候我不在身邊,現在我想陪陪你。”
“好孩子!”陳冰毓慈和地笑了笑,坦然道:“我們開始吧!”
寇勝華、鳳勝嬈、孫勝星以及十名冰宮弟子縱身飛向冰臺,環繞陳冰毓、彩衣而坐,彩衣輕聲道:“姨媽,我不想大家看到這一幕。”
陳冰毓理解地點點頭,雙手掐訣,冰臺立時飄遠,一層濃霧彌漫而出,不斷擴展,伴隨著冰凍聲,幽暗遼闊的黑洞之上忽然浮現一層冰光,光華強烈,上燭云衢,霧氣濤崩潮涌,所過之處,一切冰封。
望著消失的魔界入口和憑空出現的十數丈冰山,大家默然無語,怔怔出神。
柔膩涼滑的觸感傳來,石堅微微偏頭,只見白柔柔、白敏兒一左一右地拉著自己的手,目露關切。石堅心中涌起絲絲暖意,下意識握緊她們的手。
“一百年后,我們一起來接彩衣回家。”
“嗯。”
冰宮弟子見慣了死亡,或者說他們從加入冰宮那一刻起就知道未來的命運,送走了太多的兄弟姐妹,承受力遠比普通人強,片時后便在新宮主戴荒源的吩咐下重建冰宮。
石堅也沒閑著,叮囑白柔柔四人相助戴荒源他們,孤身控制極樂靈屋飛向冰墓山谷。
山谷已被寒霙之氣沖得一片狼藉,面目全非,石堅和雪猿站在一處翹起的冰塊上,“猿兄,我要收取寒霙之氣了,請你助我一臂之力。”
雪猿低吼一聲作為回應,看著無精打采的,縱跳出去,猛地仰天咆哮,似在發泄心中的悲傷,彌漫周圍的寒霙之氣受到牽引,形成四根數丈高的風柱,呼嘯著移動過來。
石堅心念一動,極樂靈屋遁出虛空,朱門敞開,把雪猿引動過來的風柱吸將進去。四百九十只跳尸在南無德、僵尸王、四尸妃的帶領下,布成天尸陰陽轉靈大陣,以滔天陰氣禁錮寒霙之氣,避免靈屋因寒霙之氣過于磅礴而出現問題。
一連十天,石堅都在山谷大肆吸收寒霙之氣,靈屋里的寒霙之氣已達到一個相當恐怖的程度,冰晶靈果沐浴其中,火紅如火的葉片上晶露點點,赤艷欲流,幾點銀星點綴在火葉之間,那是冰晶靈果的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