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
“你敢!”
城樓之上,曹國義目瞪欲裂,發出聲嘶力竭的怒吼。
徐章卻不為所動,王破敵打馬向前,手里拿著個大聲筒。
“城上的禁軍兄弟們!”
“你們當真不顧自己的父母妻兒,家人朋友,要跟著這些亂臣賊子一條道走到黑嗎?”
“現在是曹家的九族親卷,接下來,可就輪到你們的了!”
王破敵高聲大喊著,城樓的禁軍們聽到這話,大多都為之色變。
功名利祿再好,榮華富貴再誘人,可那終歸還只是些虛妄的許諾,不是立馬就能得到的東西,可他們的父母妻兒,親卷家人,卻是實實在在的。
誰也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人心也都是肉長的,尤其是現在的局面,對他們尤為不利,曹家人許諾的那些榮華富貴,功名利祿,眼下只怕也都只是夢幻泡影了。
十數萬大軍,幾百門火炮,緊緊一個皇城,又能堅持多久。
甚至于城外的大軍都不用動手,只消將皇城團團圍住,把各個出入的通道堵的死死的,連一只蒼蠅都不放出去,莫說是一個月了,只怕是十天半個月后,皇城內儲備的糧草就要被數萬禁軍消耗殆盡。
種種緣由之下,皇城上的禁軍們已有不少心生動搖。
“弓箭手準備!”
王破敵大手一揮,厲聲高喝。
弓箭手們紛紛搭箭上弦,拉弦開弓,瞄準目標。
王破敵看著徐章,見徐章手一擺,當即喊道:“殺!”
第一排的弓箭手們應聲松手放箭,箭失離弦,貫入血肉之軀當中。
三十多號曹氏青壯族人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
又有三十多號披枷帶鎖的人被推到軍陣前方。
“族兄!”
“救命啊!”
“救命啊族兄!”
一開始這些曹氏族人一個個還硬氣的緊,可當第一批三十多個族人被射殺之后,看著他們倒在血泊之中的尸體,一個個就變得臉色煞白,再無先前的硬氣,紛紛求爺爺告姥姥的討起饒來。
“城上的禁軍兄弟們瞧好了!”
“這些曹氏族人,便是榜樣!”
“咱們都是禁軍的袍澤,彼此之間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諸位兄弟若是現在迷途知返,繳械開城,迎王師入宮,屆時咱們侯爺和經略相公自會替諸位兄弟們請功。”
“多說無益,究竟如何選擇,兄弟們自己決斷!”
“東郊和西郊的十幾萬袍澤皆已做出了選擇,眼下就看諸位的了,若是等咱們侯爺和顧經略沒了耐心,諸位兄弟可別怪某家言之不預!”
王破敵不是專業的談判專家,可跟在徐章身邊多年,嘴皮子早就磨練的利索無比,只短短片刻功夫,便將城上的守軍說的開始動搖了。
王破敵話音剛落,又是一聲令下,三十多個曹氏青壯族人,再度被殺。
城樓上,曹國義雙目充血,目瞪欲裂,拔劍狂舞,恨不能沖下去將徐章他們碎尸萬段,可卻只能在腦中想想。
甚至就連被他吊在城墻外的盛紘和長楓,他都不敢下令誅殺。
因為他手上能夠威脅到徐章的底牌,也就只剩下盛紘和長楓了,而徐章手中,卻還有黑壓壓一片曹氏族人。
站在城樓往下眺望,雖隔得遠,可曹國義卻還是能在那群披枷帶鎖的‘囚犯’里頭,找出那些個身形輪廓極為相熟的人影來。
與此同時,西華門外,顧二一馬當先,手持木盾,伴著云梯井欄,率領麾下兵馬直接選擇了進攻。
火炮轟擊城門,將整個城門都震得轟隆作響,包裹著鐵皮,以巨木橫欄的大門震顫不已,幾炮下去還沒什么事兒,可十幾炮,幾十炮下去,堅固的大門變得坑坑洼洼,內里滿是蛛網般的裂痕。
顧二雖然選擇進攻,卻并沒有一昧的強攻,反倒是如同襲擾一般,打一會兒歇一會兒,換上火炮轟一陣,左右不讓里頭的守軍們有喘氣的機會。
要不是守軍們早早邊用沙袋巨木將城門堵了個半死,顧二早就讓人扛著炸藥包上去了。
接連三日,攻城不斷,勸降也從來沒有停過,曹氏族人被殺了三百多人。
曹氏三兄弟早已登上宣德門城頭,一個個用仇恨的目光遙遙望著遠處萬軍之中的徐章,卻無可奈何。
不僅如此,城中原本躲在家里不敢出門的官員們也紛紛站了出來,匯聚在城門之外,聲援義軍,因著外城的克復,外城雖然仍舊處于戒嚴的狀態,但已經不影響百姓們的正常生活了。
徐章靈機一動,命人將不少皇城內禁軍的父母妻兒們都帶到城外,讓他們苦口婆心的勸說他們的兒子,丈夫或者是父親棄暗投明。
還真別說,只第一天,就逼得曹氏兄弟殺了十幾人以儆效尤,這才勉強安撫住了人心。
可架不住徐章讓這些將士們的親卷們日日在城下喊話勸說、
沒過兩日,城樓之上便爆發了數起規模不小的沖突。
顧二聽聞之后,也不讓兄弟們進攻了,跟著有樣學樣,用起了這招。
第五日,在絕對的武力和親卷們苦口婆心的勸說之下,西華門的守將,竟然趁著曹國仁離開之際,收攏眾人,搬開堵門的石料,從里頭把城門給打開了。
西華門就此告破。
顧二提著長槍,背著長弓,挎著兩壺羽箭,一馬當先,帶領麾下的精銳輕騎,直接殺了進去,一路殺還一路高喊。
“棄械跪地者不殺,頑抗者死!”
顧二宛若天神下凡一般,率領麾下輕騎,將所有的抵抗者悉數滌蕩開來,生生殺出一條路來。,
一個時辰之后,曹氏兄弟帶著手下親信把守在小皇帝的寢宮內外,周遭還聽命于他們的,也只剩下他們曹家的那些家丁家將了。
其余禁軍,棄械投降的占了絕大多數。
小皇帝寢殿之外,徐章也姍姍來遲,盛紘和長楓已被救下,送去后方調養。
“現在情況怎么樣了?”看著寢殿內外警惕的軍士們,徐章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顧二道:“剩下的這些應該都是曹家的親信死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