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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 黃金艦隊你在干什么啊

  帝國海軍中將普萊爾從一場漫長的睡眠中醒來,閃點行動號(flashpoint)艦長室外側船艙的觀景窗中倏忽地透過一束月光般的冷色白光,照著他那張汗淋淋的,好像是浸泡在水中的臉上。

  一艘外形優美、艦體流暢的女武神護衛艦正從窗外加速駛過,她尾部的橘色推進器離子噴流長長地拖在身后,遠遠地看上去像是有著神秘魔法力量的飛行掃帚,讓人嘆為觀止。

  多架維京戰艦從下方駛來,穿過閃點行動號在進行空間跳躍時開啟的深綠色矩陣力場,隱現于戰艦的巨大陰影之中,一眨眼就不見了。

  “早上好,將軍。從伊格努斯(ignus)的航行已經結束,現在我們正處于前星靈帝國世界托雷尼斯(torenisprime)所在的恒星系邊緣。”

  這是個冷冰冰的女聲,來自于一串遵循邏輯運算的機器合成音。普萊爾是個念舊的人,他仍然在使用舊時代的機械副官,盡管她系統老舊,不會思考,像塊廢鐵。

  他偶爾還會記起瑪·薩拉的那段艱難歲月,懷念在星靈和異蟲到來以前,人類還能無憂無慮地望向星空的無知年代。

  普萊爾在起身的時候發覺自己頭疼的厲害,頻繁的空間跳躍對人體的影響很大。也許他本該在冬眠艙里好好地睡上一覺,連個噩夢也不會做。

  “森法呢?”

  森法是普萊爾的副官,一個勇敢無畏的年輕人,第二次全面戰爭以后就一直跟著他。

  “他正在線上。”副官說。

  “很好,讓他在指揮艦橋上等我。”普萊爾披上一件海軍大衣,上面除黑紅斜紋的帝國徽章以外再無其他的標識。

  普萊爾在奧古斯都·蒙斯克皇帝的畫像下站了一會兒,一絲不茍地整理自己的衣著。隨后,他再一次向皇帝的畫像致敬,直奔艦橋。

  閃點行動號是一艘米諾陶級的戰列巡航艦,與同等級的戰艦并無多少不同,特別之處在于該艦的躍遷引擎經過基于“時空碎裂裝置”的薩爾那加科技升級,使得她能夠在一段時間內完成至多三次跳躍,而無須停下來進行長時間的充能準備。

  不止是旗艦閃點號,普萊爾艦隊中的所有戰艦飛船都經過了相關的升級改造。在該技術剛剛問世的時候,普萊爾就敏銳地意識到這項科技能夠為星艦的機動能力帶來多么巨大的提升,以此徹底改變艦隊作戰以往循規蹈矩的戰略戰術格局。

  為此普萊爾不得不昧著良心好好地恭維了羅瑞·斯旺一番,用足以溺死一只蒼蠅的甜言蜜語說服他,哄得他心花怒放,答應派手下最好的工程師來。

  在不跟螺絲打交道的時候,斯旺喜歡成為話題的中心,如果對這個固執的梅茵霍夫人說些好聽的話,他就很樂于幫你的情況下——但即使是再熱情的首席工程師也不會承擔有關于軍費的那部分。

  一切都是值得的,這項技術花費不小,在某些方面顯得極度摳門的帝國海軍部到現在也沒有完成對全部帝國戰艦的升級。

  海軍部中的一些人實在是目光短淺,或者他們即使注意到了這些問題,也沒辦法盡快解決。

  說到底,還是無能。

  “將軍,探測器并未在托雷尼斯星系偵測到躍遷痕跡,看來黃金艦隊還沒有抵達這里。”普萊爾的副官森法一見到他走進艦橋就立即說到。

  這是個精神、健壯的小伙子,群星間的戰爭將之塑造成鋼。

  森法來自于扎納達爾主星,一個從未爆發過戰爭的地方,但在帝國接管那里的政府以前,扎納達爾的政府一直都是罪惡與混亂的代名詞,政客們總是跟無休止的丑聞與政治暗殺聯系在一起。

  帝國的解決辦法倒是簡單,直接在新福爾松監獄里安排了一個專門接受扎納達爾政客的區域。不過扎納達爾主星錯綜復雜的政治環境與當地根深蒂固的貴族階級和財閥集團可脫不開關系,只是這么做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我們來的比他們早,就如同預期的那樣。”普萊爾走進艦橋:“作戰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閃點行動號的艦橋上視野開闊,環繞的廣角顯示屏俯瞰著這個戰場,下方則擺放著不計其數的儀器的塔橋,上百人忙碌地走來走去。

  “托雷尼斯的情況呢?”普萊爾看向全息主屏幕上那顆緩緩旋轉著的綠色星球。

  托雷尼斯被認為是一個達拉姆星靈世界,泰倫帝國對這顆星球知之甚少,只是知道星靈曾經在這里與異蟲爆發過戰爭。但從這顆星球面前的狀態來看,至少她最終逃脫了被蟲群感染的厄運。

  “龐德上校向托雷尼斯派遣了一支無人機偵察小隊,它們已經在該星球的次大陸邊緣發現了幾座龐大的星靈城市廢墟。”森法對普萊爾說:

  “看來不論星靈是否在這顆星球上建立過殖民地,他們也早已經放棄了她,就像星靈帝國絕大多數的偏遠世界一樣。”

  這時候,艦橋控制臺已經傳回了無人機拍攝的圖片,畫面非常的清晰,無數水晶碎片閃閃發光的金屬殘骸散落在倒塌的古老墻桓之中,青色的植被再一次占領了這片土地。

  “我不這么看。”普萊爾掃過這些圖片,迅速地摘出其中他認為重要的幾張。

  托雷尼斯的軌道上也有幾座早已被廢棄的星門,因失去靈能矩陣的能量供應而顯得暗淡無光,像是埋在沙子的貝殼一樣等待他人重新發現,拋光打磨,重煥生機。

  “這些破壞痕跡不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除我們和異蟲以外,沒人敢挑戰銀河系曾經的霸主,即使他們日漸衰微。”

  “內戰。”森法說。

  “埃蒙腐蝕了卡拉,他的憤怒充盈著整個精神之海,在星靈帝國的每一個世界上,失去理智的星靈都開始自相殘殺。”他想到了什么,說:

  “聽說他們死傷慘重,損失很大。”

  “可能還有幸存者躲藏在這個星球上的某個地方,如果能找到他們,我們就能知道當時在這里發生了什么。”普萊爾這樣說著,對此卻不抱什么希望。

  埃蒙沒有刻意的控制除圣堂武士以外的卡萊階層星靈,甚至不屑于投去些許的目光,但被腐化的可是整個卡拉。黑暗之神無盡的仇恨與狂怒依舊如同病毒般在星靈族群中蔓延,憑這就足夠讓未經戰斗訓練,精神相對薄弱的卡萊階層陷入瘋狂。

  腐化如同跗骨之蛆,想要徹底祛除這種腐化的辦法只有斬斷自己的神經束,即使是在未被埃蒙控制的情況下,這也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在星靈們恢復清醒以前,他們可能已經犯下了讓自己后悔終生的罪行。

  但與其去同情星靈,倒不如先關心關心人類自己。

  “有一則新的通訊,通訊信號是靈能信號轉譯的,是黑暗教長阿茲瑪發來的。”森法在這時說。

  “他從未失約。”普萊爾說。

  一面極盡詳細的星域圖出現在閃點行動號的主屏幕上,包括托雷尼斯以及周圍的數十個星系,直徑達到上百光年,雷達的探測距離遠到不到這樣的地方。星圖上的光點密布,黑暗圣堂武士將每一處他們認為具有價值的地點都標記了出來,普萊爾相信每一個標示都分毫不差。

  黑暗圣堂武士們既是戰士和學者,也是出色的航海家,天生的偵察兵。他們的飛船不是那么地華麗,如同他們的個性一樣低調而內斂,只在戰斗時釋放狂怒。

  自從薩古拉斯毀滅以后,流亡星際的黑暗圣堂武士便自愿充當偵察兵,他們到來的情報極大地彌補了泰倫帝國在這方面的不足。

  帝國的情報部門并不值得信任,這是共識,就算是再優秀的指揮官也不能指望他們拿著過時的情報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們來了。”森法深吸了一口氣。

  在他們面前那個方向上,有一整支的黃金艦隊。即使是黃金艦隊的先遣艦隊也無比龐大,攔在他們的前進路線上就是自尋死路。

  “毫無疑問這是黃金艦隊的主力,我們不可能攔得住他們,這是在撞向一道不可能被打破的高墻!”副官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提高了不少,他們早已不是第一次與被腐化的黃金艦隊交戰,但那不過是在其龐大艦隊的側翼做不痛不癢的小規模襲擾而已。

  “談失敗還為時尚早。”普萊爾說:“前面就是星靈帝國有史以來最龐大的艦隊,但除取勝以外,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將軍,恐怕我們不是黃金艦隊的對手。”見自己的將軍這么說,森法倒是沒有把話說死。

  普萊爾的艦隊中光主力艦的數量可就不少,有超過一百四十艘戰列巡航艦,雖然都是米諾陶級的戰艦,但應付一場在帝國局部邊境爆發的戰爭已經是綽綽有余。

  跟黃金艦隊硬碰硬?那我們兩個人之中一定有一個人瘋了。

  在迅速地倒戈埃蒙以后,黃金艦隊便可以調轉船頭,從艾爾方向殺向科普盧星區的核心抵達。

  一個月前,黃金艦隊的一支分艦隊在不到半個標準小時的時間內他們就擊潰了羅伊斯的軌道艦隊,把當地人引以為傲的幾艘老式的巨獸戰列巡航艦炸成了熔融的鋼鐵碎片。

  羅伊斯的星球防衛軍勇敢地投入了戰斗,但他們沒能阻止星靈艦隊在軌道上屠殺星球上的所有生命。

  可怕的粒子束從天而降,掃蕩著戰栗的大地,幾千英尺寬的峽谷將城市一分為二,峽谷的邊緣像是被切割過的玻璃一樣整齊。死亡的熱浪攪動著羅伊斯的云層和海洋,這顆星球的兩極頃刻間就消融,沸騰了,籠罩著占據整個蒼穹的滾燙霧氣中。

  一千四百萬人化為灰燼,最后的通訊信號里混雜著這個星球絕望的悲鳴。

  后來泰倫帝國才得知,那只是黃金艦隊中一支主要執行偵察任務的艦隊。

  “就是這樣,我們還是要打。”普萊爾的語氣聽起來就好像是他只是簡單地想要擼起袖子干一架。

  “就在這里。”森法已經習慣于以普萊爾的思維思考問題:“黃金艦隊會優先派出一支小型艦隊逐一摧毀單個星系,除非他們在某個方向上的進攻受阻才會增派艦隊。一直以來,黃金艦隊都是這么做的,他們像是機器一樣執行著滅絕世界的命令,但看上去卻缺乏一個敏銳的大腦。”

  “黃金艦隊有許多優秀的指揮官,但在被埃蒙控制以后他們似乎就消失了。”他繼續說:“埃蒙不在乎黃金艦隊的損失,他像使用蟲群一樣使用星靈。”

  “那么這一支先遣艦隊就是我們的目標。”普萊爾說:“總的來說,埃蒙不是個好的造物主。”

  “神之長子.星靈有個好爹啊。”

  經過大量的分析論證,帝國統帥部相信現在控制黃金艦隊的可能就是埃蒙而并非塔薩達爾、菲尼克斯或者是尤爾蘭,因為黃金艦隊的反應實在遲緩的不像樣。從表現來看,埃蒙對星靈的控制都是通過直接附身來完成的,而非直接扭曲思想,轉變立場。

  不過,雖然埃蒙作為薩爾那加精通宇宙間的一切學識,但其中不一定包含戰爭的哲學。

  “我在星靈中有許多熟識的朋友,其中一些甚至就在對面的哪一艘戰艦上。要是再見到我,他們一定會請求我殺死他們,就像那些被異蟲病毒感染、只求一死的可憐人一樣。”

  普萊爾不情愿跟曾經的盟友作戰,但他不會手下留情。事已至此,他會抱著微型核彈跳進敵人的母艦里,只要能換來最終的勝利。這像是泰倫帝國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這個被稱為“泰倫屠夫”的男人在一直在處于莽荒狀態的泰倫帝國外部世界征戰,為他的皇帝開疆擴土,守衛一方。他是一顆流星,縱然曾閃耀夜空,但只有在那時抬頭望天的人能夠注意得到。

  帝國最高統帥部本來就不指望普萊爾能夠憑借手中的兵力抵擋大舉壓上的黃金艦隊,只是要求他盡可能地拖慢黃金艦隊的進攻步伐。目前克哈方面派不出更多的軍隊和補給來,只能靠他自己想辦法,現在帝國全線吃緊,也是別無他法。

  普萊爾對最高統帥部的命令的理解就是,只要能夠取勝,其他的就都去他娘的吧。換做奧古斯都就會說,輸入秘籍,勢不可擋。

  有人甚至會指責他們對付異蟲的手段過于殘忍,好在這種言論現在在主流媒體中并不占上風。看在上帝的份上,一個就要被跳蟲撕成幾瓣兒的陸戰隊員可不會在乎他干掉敵人的手段是否人道。

  盡管始終堅持與星靈的盟約,但泰倫帝國也不懼怕他們。

  帝國海軍上將馬特·霍納說過:都給我記住了,開第一槍的不是我們,是他們。要是他們再敢來挑戰我們的底線我們,我們奉陪到底。

  他們站得高,但我們瞄的準。

  “我們不得不那么做。”森法說:“但托雷尼斯是星靈的星球,我以為他們至少會手下留情。”

  不論是對于人類的還是自己的星球,黃金艦隊都一視同仁,這種殘酷的公平并不會讓人類的心里更平衡些。

  有人說他們瘋了,但瘋子想來也不會這么冷靜的、高效率地夷平經過的每一顆星球。黃金艦隊曾是達拉姆的榮耀,但現在卻淪為了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最具毀滅性的殺戮機器。

  “干掉這支艦隊,一擊即退,黃金艦隊就會再次投入更多的力量。然后,我們會在另一個方向上再一次出現。”普萊爾說:“埃蒙并不愚蠢,他只是覺得自己絕頂聰明,認定我們都是蠢貨。”

  “如果我們能在這附近,制造出這里有一支龐大帝國艦隊的假象,就再好不過。森法,派出更多攜帶通訊設備的船只制造出帝國艦隊在此集結的跡象。如果黃金艦隊中的星靈也會截獲我們的通訊的話他們未必靜得下心里辨別真偽。”

  普萊爾艦隊抵達托雷尼斯的第十九的標準時以后,第一支黃金艦隊終于姍姍來遲。二十艘偵察機保護著中心的三艘虛空輝光艦,幾分鐘以后,第二批艦隊也抵達了,帶來更多造型優雅、火力強大的戰艦。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星靈帝國的戰艦都精致優雅的好像是藝術品,金光閃閃,漂漂亮亮。但聯系到她們毀滅星球,焚燒一切時候的可怕景象時,這份驚人的美與優雅也蕩然無存了。

  難以想象,這些美麗的戰艦在此以前已經摧毀了數以千計無辜的星球,其中也包括星靈和人類的家園。

  “所有艦隊。”普萊爾站在閃點行動號的艦橋上,金藍色的黃金艦隊正在他的面前展開,母艦與折躍棱鏡由能量投影而出的細密光穹像是幾千英尺高的藍色海浪。

  “突擊陣型!”

  這是母巢之戰后最險惡的戰爭,他們不得不同時與達拉姆星靈的黃金艦隊與主宰蟲群開戰。人類是這個星區中最勇敢頑強的種族,他們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了這場看不到邊界看不到希望的戰爭中,好像是那個挑戰風車的唐吉訶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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