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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章 坦白從寬

  事實上,蘇御并沒有將慈音叫來,因為眼下已是亥時,三個孩子睡得正熟。

  雖然是大事,但也并不急在一時,畢竟有好多地方,他和秦清都需要多合計合計。

  比如說:“霞舉共潮生”到底是什么意思?應該怎么解讀?

  慈音和景來是否和凈落山里的仙人府邸有關?

  就算真的找到進入秘境的方法,以蘇御他們倆的水平,是否能在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下,偷偷潛入呢?

  還有,該不該告訴太子妃秦婉?

  秦清傾向于坦白,因為她覺得自己和蘇御,沒有能力應付秘境內發生的狀況,而秦婉和這次趕來的一眾甲子院宗師,是一股可以應對任何突發情況的強悍實力。

  但蘇御傾向于暫時不說,因為他還有慈音和景來這個殺手锏。

  秦清思忖半晌后,覺得還是一切按照蘇御的計劃來,夫唱婦隨嘛。

  清晨一大早,秦清按照蘇御的吩咐,找來蔣虎,讓對方跑一趟芝蘭學館,給三個孩子請假,理由是吃壞了肚子,拉稀。

  吃過早飯后,三個孩子被秦清帶到了蘇御房間,

  小初墨詫異的看著秦清將門栓插上,頓時意識到情況不妙,以她對蘇御的了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于是她趕忙舉手坦白道:

  “羅小翔總是扒拉我,我才打的他,這可不能怪我。”

  哎呀,還有意外收獲?

  “還有這回事?”蘇御奇怪的看向秦清,

  后者微笑點頭,“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間的勾心斗角罷了,賠了點醫藥費,事情已經了了。”

  “還賠錢了?傷的很嚴重嗎?”蘇御覺得,初墨是女孩子,可不能打小就養成暴力傾向,應該要淑女,要知書達理溫文爾雅,這才是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不嚴重,就是磕破點皮,留了點血,那個羅小翔的母親趕來后,非要訛點錢,我想著畢竟是初墨先動手的,于是就賠了三兩銀子。”

  “噢~~~”蘇御點了點頭,

  小初墨低垂著腦袋,小手擺弄著衣角一聲不吭,她非常害怕蘇御生氣,雖然蘇御從來沒有訓斥過她。

  蘇御笑呵呵道:“孩子做的很對,當然了,我不是說你打人就對了,而是你今天坦白的態度,是正確的,誠實的孩子理應得到原諒。”

  “真的嗎阿哥,你不生我氣?”初墨咧著兩排潔白的牙齒,嘿嘿直笑。

  “真的,”蘇御笑瞇瞇的點了點頭,首先看向景來,若有深意的笑道:

  “慈音不會撒謊,是好孩子,初墨知錯就改,也是好孩子,那么咱們景來呢?”

  我是壞孩子唄?你不就是想說這個嗎?景來心中腹誹,

  他現在雖然還不能說話,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懂,平時和初墨交流是最省事的,比劃幾個手勢,初墨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至于秦清,就笨一點了,需要他寫在紙上才行。

  景來雙臂抱肩,翹著嘴角,腳下稍息,滿不在乎的看著蘇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其實蘇御之所以針對景來,是因為秦清說起過,當時慈音寫下那半句話時,景來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一絲不滿的樣子,

  當時秦清并沒有在意,昨晚想起時,才聯想到,景來很可能不愿意讓慈音吐露關于霞舉洞天的事情。

  “景來,我問你啊,霞舉共潮生是什么意思?”蘇御一臉壞笑道。

  景來一愣,埋怨的瞪了慈音一眼,嘴里呵呵呵的一陣冷笑,抬頭望著房梁,一聲不吭。

  “今晚吃紅燒肉,慈音和初墨都有,但你沒有了,”蘇御直接撂下一句“狠話”。

  事實上,最喜歡吃紅燒肉的,是景來。

  果然,景來一聽這話,雙手緊緊握拳,怒視著蘇御,氣的直跺腳。

  滿屋子里,就初墨一個糊涂鬼,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聽不明白。

  不過她看得出,景來是有什么事情瞞著阿哥,才會懲罰他不準吃紅燒肉。

  于是她胳膊肘頂了一下景來的腰,小聲提醒道:

  “阿哥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一頓紅燒肉吃不到,不要緊的,怕的是以后都吃不到。”

  景來聽了,更是氣的哇哇大叫,嘴角直抽抽,牙齒咬的咯咯響,

  初墨又補刀道:“你要是欺瞞阿哥,以后就算天天打掃庭院,都么得工錢了。”

  景來一愣,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他可是全指著工錢買糖葫蘆吃呢。

  “景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咱們家的家規,”初墨這個小狗腿,幾句話幫著蘇御把景來給收拾了。

  “多么科薩拉木,”景來像是斗敗的公雞,一臉沮喪的沖著初墨叨咕幾句,比劃了幾個手勢。

  初墨點了點頭,看向蘇御:“他需要畫下來,準備筆墨紙硯吧,還有五串糖葫蘆,晚上的紅燒肉他要吃三碗,否則他不交待。”

  “準了,”蘇御大手一揮,朝秦清使了個眼色,后者趕忙出門,買回來五串糖葫蘆。

  景來倒是也夠意思,他吃三串,初墨和慈音也跟著沾光,都有份。

  初墨屁顛屁顛的給景來搬來凳子,

  景來踩在凳子上,瞥了一眼書桌上那張長約三寸的宣紙,一臉深沉的搖了搖頭,

  初墨在一旁翻譯道:“紙太小,不夠!”

  秦清一愣,趕忙返回清雅小筑一趟,取來一幅長三十多尺的空白畫軸,

  景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提起筆來,琢磨半晌后,跳下凳子,將筆遞給了慈音。

  蘇御嘴角一抽,感情你小子在這跟我裝犢子呢?

  我就說嘛,你那會畫條蛇都能畫成﹣◁~~~~~~這德行,還不如我呢。

  慈音先是將凳子搬至書桌最左邊,然后將最后的三顆糖葫蘆一口氣塞進嘴里,這才鼓著腮幫子趴在畫卷上,一點一點的勾勒起來。

  這一畫,直接就畫到了傍晚,慈音的午飯,都是秦清拿勺子,像是老媽子一樣,在旁邊一口一口的喂下去的。

  整個過程,蘇御和秦清都被震驚到無以復加。

  按秦清的話來說,慈音的畫藝,已經完全不輸畫壇巨匠吳真卿。

  更讓人吃驚的是,慈音畫出來的巨幅山水大觀,其中只有零星幾處,與那幅霞舉洞天內的景色重合,至于其它地方,簡直匪夷所思。

  “呼~~~”秦清呆呆的站在書桌旁,視線從未離開過那幅畫卷,整個人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

  蘇御鼻子一動,聞到了紅燒肉的香味,

  “飯做好了,孩子們先去吃飯吧,”

  這話一出口,景來直接一個飛奔就往門外竄,慈音也不甘示弱,毛筆往筆架一擱,跳下凳子就跑。

  蘇御詫異的看向動作慢吞吞的初墨,

  “遲了就沒了,你不著急?”

  剛走到門口的初墨回眸一笑:“阿哥放心,他們搶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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