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景飛收起了三只金色銅鈴鐺之后,就發現龍華蓮寺前這處法會慶典現場在他眼中已經恢復正常,之前那層讓他也無法目視的虛幻紅色光霧已經完全消失。
而這時那位法臺上的蓮光和尚此時念誦著經文,周身浮現黃色靈性之光,或者說佛光,還在苦苦抵抗迷障之力的侵蝕。
這場景看在高景飛眼里,也不由為這個和尚的意志堅韌感到佩服,盡管他只是隨手布置出靈器陣圖,沒有放置五行靈物,顛倒五行迷蹤陣的力量無法全部發揮,但以他現在道基境界的法力,隨便施展起來也不是一般先天能夠抵抗的。
要是不通陣法的超凡者,便是比自己搞一個境界的陰神顯圣之輩,也要被困在陣中好一會兒難以脫出。
相反在陣法之力威脅下,展現出真實實力的蓮光讓高景飛看出他也只不過是出入先天的境界而已,并不比吳二叔和吳芷萱要強,卻能憑借強大的意志與心靈修行來抵抗陣法迷障之力的影響,足可以見這是一位真正的釋門真修。
于是他輕輕開口說道:
“蓮光大師,抱歉打擾到你的法會了!”
說話的時候,高景飛已經撤去法壇中央的迷障之力。
這讓那位蓮光和尚不由大松一口氣。
他雖然不清楚對方的來歷底細,但從這說話的語氣以及說的是純正的夏語來看,應該不像是有什么惡意的樣子,不過蓮光還是比較謹慎的施了一個佛禮說道:
“不敢稱大師,不知朋友是……”
蓮光并非是夏國那些張口施主、閉口貧僧的和尚,他出身南洋為數不多的密宗,戒律禮節什么的都不一樣,說話跟普通人聽起來也不差什么。
然后就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突然現身在他面前,身旁是一個身穿白裙的妙齡女子,身后還跟著他用某種手段控制著飄浮起的兩人一尸體。
這種力量,必然是比自己還強大的超凡者,作為新晉b級超凡的蓮光想象不到對方到底是什么境界。
莫非是a級?
只聽來人說道:
“我們本來是來暹羅游玩觀看慶典的,卻發現這三個人正在使用某種隱秘無法以常理窺探的邪惡力量在慶典煽動人群的情緒,于是就動手擒下了他們,未免人群出現亂子,所以暫時用些小手段把這里控制,還望蓮光大師不要怪罪!”
蓮光聞言心中有著吐槽的沖動,這種差點讓他也失去對身體和意識掌控的力量竟然被稱為小手段?
你怕不是在凡爾賽吧?
但是他馬上就捕捉到了來人話里的重要信息,不由得臉色一變嚴肅問:
“兩位朋友是夏國來的吧?不知你們說的邪惡力量是什么,又有什么證據?”
蓮光對于有人在慶典上搞事并且他還一無所知的情況很是重視,明白要是這件事是真的,那么很可能是涉及整個暹羅王國的惡性事件。
釋家慈悲為懷,他們密宗雖然講究自己修行,但能夠阻止惡行,救助善良,也是一場功德。
高景飛要是知道這位蓮光和尚的想法,肯定會給他點個贊,這樣的真性情,可要比那些滿嘴慈悲肚子里不知道想什么的可高尚多了!
“大師既然想要知道內情,何不審問一下這兩個家伙?如果你沒有適合的審問方式,我也可以代勞!”
高景飛倒是有幾種方法可以審問出結果,比如他還有一瓶抽取自哈利波特巫師世界的吐真劑,或者以三毒陰魔去入侵這兩個家伙的意識世界,以及從妖精之森那張羊皮紙上得到的心靈派系法師們傳承的心迷宮道路,也有辦法從夢中審問這兩人。
不過前兩者看起來都不那么正派,而且為了讓蓮光和尚相信,還是讓他自己想辦法從這兩個家伙口中審問得出的答案,才更讓人信服。
好在這目前為止高景飛所見到的第一個超凡和尚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就見蓮光和尚念誦了一段其他人聽不懂的經文,然后雙目如電的盯住那人的雙眼,口中暴喝一句暹羅語。
接著就見到那人似乎是被震懾住了,呆呆的問什么就回答什么,很快蓮光和尚越聽他的臉色就越加難看。
然后他謹慎的又照樣審問了另外一個活口。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應該是得出同樣的結論。
就見得出答案的蓮光臉色難看的擠出一絲笑容對兩人再次一禮,然后說道:
“兩位朋友所發現的不假,這兩個人都是一個邪惡教派的信徒,被派來趁著盂蘭盆慶典的時機來吸取眾人信仰之力,可惜他們都只是那個教派里的小卒子,對于高層的謀劃不知詳情,我也沒問出最終計劃!”
高景飛聞言來了興趣。
“大師,是什么樣的邪惡教派讓你這么重視?”
蓮光沉著臉說:
“是信仰四首明王的真血教派。”
然后他解釋說:
“四首明王雖然在我們暹羅被廣泛信奉,但本身并沒有形成什么教派,暹羅境內還是以上部座釋教各派為主,我密宗與其關系也算親密。但是不知什么時候其,卻有一支地下教派打著四首明王的旗號,暗中搞邪惡獻祭的把戲,雖然曾經被暹羅宗教界打擊過數次,卻依然能屢次死灰復燃,算是暹羅宗教界的恐部組織!”
聽了蓮光的解釋,高景飛才了解這些人和其背后組織的來歷。
“四首明王嗎?”
蓮光似乎不想多說這個,而是再次對高景飛施禮感謝道:
“這一次多謝二位的幫助,不然我們恐怕被這些人蒙在鼓里,打一個措手不及,現在我必須終止法會,向大長老會報告此事,等事情終結,必會請兩位到寺中好生款待!”
高景飛也知道事情的緊急性,所以沒有阻止蓮光和尚,反而大方的把兩個鞋教份子和另一句尸體都交給蓮光處置。
蓮光再次感謝,然后揮掌就是兩個手刀砍在兩個活口脖子上,讓他們跟躺在地上的同伴一樣躺下,這才雙手提起三具“尸體”,順著高景飛放開的陣法通道一躍而起,快步朝著自家寺中飛奔。
等到蓮光安置好了那三位,再次回到法臺這邊,高景飛就與之告辭,收起了靈器陣圖,現場留下的血跡都被隨手清理。
而蓮光自始至終也沒去問兩人的來歷,他相信以暹羅釋門的力量,很快就能將兩人身份查明。
顛倒五行迷蹤陣的力量消失后,慶典中的人群清醒了過來,就仿佛方才的迷茫是不存在一般,依舊歡快的圍觀臺上的法師祈福,但高景飛卻可以明顯看到人群的情緒平復了一些,不再如之前那般近乎有些病態的狂熱。
法臺上的蓮光和尚忽然說了什么,應該是在宣布法會結束,這引起了人群中的一陣議論,因為按照慣例,盂蘭盆慶典的法會是要從上午十點進行到夜里八點的,其間祈福的和尚可以輪班替換,但法會卻不能停止。而這樣的慶典要從七月十四持續到七月十六一共三天。
當然最后一天已經是送亡者離開的日子,所以很多寺廟和官府組織的慶典都會舍棄這一步。
既然了解到了那個所謂真血教派的圖謀,蓮光和尚就不能允許自己負責的慶典成為對方陰謀的一部分。
所以驅散人群是很必要的。
事急從權,于是他暗道了一聲罪過,低眉垂首念誦了一段經文,聲音響徹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