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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九章 兩件事,權與錢上

  見到眼前自稱華山派的道人一語中的,說到了事情的關鍵點上,即便仍舊保持警惕心有忌憚的魏忠賢都忍不住側目,更何況一直深受遼東決策苦惱,被那些大臣們整天各種言論轟炸的天啟皇帝了!

  此時才二十余雖的年輕皇帝看著眼前道人似乎越發的順眼。

  高景飛當然沒有故意嚇唬這兩人的意思,只不過通常作為方外之人,若想得見皇帝天顏,不搞出一點動靜來那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想像歷史上那些道士和尚那樣先在京城權貴階層之中打響名頭,然后才讓某些人引薦給皇帝陛下,那樣太耗費時間。

  作為講究效率的現代人,高景飛覺得自己還是直接一點為好。

  更何況在另一方世界,他與朱由校可是稱兄道弟的,與那魏忠賢也是關系不俗,再加上他身負東寧王國冊封爵位與大明王朝氣運的親密關系,所以天啟皇帝和魏忠賢兩人看到高景飛之后,都有一種親切之感,而他見到這兩人又何嘗不是有著同樣的感覺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同理氣運之道亦是如此。

  經過這一番問答,天啟帝對眼前道人升起了不小的好感與好奇,就連魏忠賢心中也放下了一部分顧慮,但依舊還保持著一定的警惕。

  就見朱由校指著他下首的位置說道:

  “大伴,去叫人搬一把凳子來,給秦道人賜座!”

  魏忠賢應下剛要傳喚,便見到高景飛微微施禮道:

  “謝過陛下,不必麻煩魏督公。”

  說著,眼前憑空出現一把實木椅子,高景飛便大大方方的一屁股坐下。

  這都是他收在自己幾個隨身空間和迷鎖世界里的東西,有時候他都忘記里面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魏忠賢見狀不由眼角微微一抽,不過還是沒有開口呵斥。

  能夠如此大大咧咧在皇帝面前坐穩的可不多見,嚴格說來這道人已經有些君前失儀了,因為一般就是各地的藩王亦或者幾位最頂尖的大明國公爺以及內閣輔臣,那無論心中怎么想的,在皇帝面前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敢坐他半個屁股而已。

  倒是朱由校對這種憑空取物的本事十分驚奇,要知道這么大的椅子可不是變戲法那種把戲能夠變得出來的,更不是糊弄人的障眼法,尋常法術在皇帝面前受到氣運壓制,基本都是施展不出來的。

  于是皇帝開口道:

  “道人此入禁宮所為何來?”

  按照皇帝的思維,一般情況想要求見自己的除了為了混個臉熟,多半就是有所訴求了,一旁的魏忠賢也是暗暗點頭。

  他家皇爺就是聰明,一下子就問道了點子上。

  面對兩人探尋的目光,高景飛抬手伸出兩根手指:

  “我此來有兩件事請陛下準許。”

  朱由校微微點頭,果然不出他所料,于是又道:

  “道人可說說看。”

  “一者赦免熊廷弼之罪,二者則是赦免楊漣、左光斗六人!”

  朱由校聞言頓時極為詫異,與同樣表情的魏忠賢對視了一眼,然后不由臉色古怪的問道:

  “你要單為熊廷弼求情也就罷了,他對大明也算有功之臣,功過相抵朕赦免了他也無妨,但我記得東林一黨可是對熊廷弼多有攻訐,你這道人到底是站在那一面的?”

  魏忠賢在旁也是心中升起惱怒。

  不為別的,須知道人要救的這兩邊,那可都是他的對頭啊!

  高景飛模仿著一些電視劇里的人物運籌帷幄的模樣,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回陛下,秦某哪一邊也不占,而是站在大  明利益之上!”

  朱由校聽了頓感興趣,笑道:

  “哦?那你先說說,如何站在我大明利益之上!”

  高景飛笑了。

  “先說熊廷弼之事,請問魏督公,他熊蠻子有何罪狀?”

  魏忠賢聞言暗道:“你也知道他是熊蠻子?”

  實際上他跟熊廷弼本身倒也沒有過節,只是下面黨羽被熊某人駁了面子,記恨在心,于是在魏忠賢面前進了讒言,再加上熊廷弼想來脾氣很臭有熊蠻子的稱謂,也不屑去巴結魏忠賢,與魏忠賢解釋,所以兩邊互看不順眼,梁子就這么結下了。

  具體情況較為復雜,不過最初的原因就是這樣。

  心里恨不得熊廷弼直接被問罪,魏忠賢嘴上卻是一幅公事公辦的模樣道:

  “廣寧之敗難道不是他熊廷弼之罪嗎?”

  聰明如他并沒有說那些個吃空餉之類的不算嚴重的罪名,便連他也知道那多半是別人攀咬誣陷的,大明官場上吃點空餉已經早成了慣例,熊蠻子不得不說這方面做的還是比別人漂亮的,即便是向朝廷要錢吃了空餉,多半也是用在養那標營之類的士卒身上,沒有中飽私囊自己貪了。

  所以他只說一點丟了廣寧城的罪名,這一點就十分致命了。

  要知道廣寧城在遼東那可不是小城,在首府遼陽丟了之后,廣寧就是在關外首屈一指的大城之一,更是廣寧左、中、右三衛的衛城所在,實打實的遼東軍事重鎮。同時廣寧城內還建有鎮東堂,是遼東巡撫、遼東鎮守太監以及遼東總兵官議事辦公的“會府”。

  所以廣寧可以說是大片領土丟失后遼東的最高軍政機關。

  大明官員可是守土有責的,丟了縣城棄城而逃者多半都要掉腦袋,更何況是廣寧城這等重鎮?

  誰知那道人卻冷笑一聲:

  “廣寧囤兵十三萬,糧草百萬擔,全都交由巡撫王化貞管理。東林黨千方百計要趕走熊廷弼,把自己人推上去,為的可不是殺韃子建功勛,而是那每年數百萬的軍餉!”

  此言一出天啟帝不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魏忠賢心中驚喜,嘴上卻質問道:

  “秦道人,平白污蔑朝中大臣,那可是大罪!你有何證據?”

  老魏是巴不得眼前道人拿出證據給皇帝心里添一把火,讓自己鏟除老對頭的計劃更加順利。

  高景飛似笑非笑的看了魏忠賢一眼,然后說道:

  “熊蠻子只有五千援遼軍,駐守在右屯,距離廣寧只四十里。他王化貞忽然之間被三四百萬遼民裹挾一下子都敗退下來,敢問督公若是換了是你,只帶五千人馬該如何因對?”

  魏忠賢頓時啞然。

  是啊!換做是他,面對那等數百萬難民潰軍的沖擊,只帶著五千兵馬,不一起跟著敗退就已經是邀天之幸了,還能指望他老魏帶人屹然不動的擋住沖擊,然后堅壁固守不成?

  天啟帝也隨之想的明白,如此說來,熊廷弼的罪在哪里?

  這些事情他也不是想不明白,只不過一開始被下面官員們的各種信息污染給搞糊涂了,另外也是先入為主,覺得是熊廷弼指揮不力,才丟了廣寧城。等到他后面回過味兒來,想明白了,估計那時候熊廷弼恐怕尸體都要爛了。

  就這還是天啟年,掌控廠衛的皇帝并不太耳目閉塞,要是換了崇禎上臺就裁撤廠衛,估計被下面那些文官們糊弄的團團轉,都要好幾年之后才能回過味兒來,自己抽自己巴掌說怎么那么傻!

  見兩人神態,高景飛繼續道:

“按說這守土職責首在遼東巡撫王化貞,可事發之后,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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