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尊,任務已成,特來復命。”
張然先去向縣令交了任務,然后在縣令詫異的目光中恭敬行禮而去。
望著張然的背影,他喃喃自語:
“怎么這般乖巧?被本官坑了都沒有怨氣的嗎,這可不像這小子的一慣作風……”
面對這詭異的情況,本就心里有鬼的縣令只覺得不妙。
回到小院之后,張然剛一鎖門,藏在他袖中的青蛇便躍了出來,向他恨恨道:
“張道士!下次要是再臨時換詞,就別讓我配合了!”
說罷,也不怕張然會不會怒而取毒,她憤憤不平地四足連揮,幾下就進了房間。
待張然進來看時,她早就跳進了桌上鐵籠,叼起臨走前放在籠中的天星碎片,自顧自地吞吐靈氣修行去了……
“這……”
張然尷尬一笑,倒也沒生氣,畢竟是自己理虧,光想著反坑縣令一波,臨場自行換臺詞、改設定,害得本來還在幫他裝逼的青蛇當場心態炸裂!
嗯,既然是自己理虧,那便不僅不能懲罰青蛇,反而應當向她賠禮道歉,張然雖然極有自尊,但知錯能改,始終是他的優良品德。
就像當初為了向小黑丫頭賠禮,便大方地打了頭野豬來送她,進而引起了差點定親的烏龍事件……
張然想到就做,仔細想想自己能賠的東西:
靈精要留給老虎當零食加強修為,況且上次田不易送的那七八斤靈精與李道人承諾的每月十兩靈精,都已經被老虎吃得所剩無幾,賠著也太不夠誠意了。
而其他的東西,如天星碎片都已經送給她了,自然沒法再送一次,而金銀之類的,她是蛇而非西方的抓根巨龍,估計對這種凡俗之物并不感興趣……
那……噬血珠送給她?
張然舍不得,并且為了她的生命安全著想,還是不要帶著這么個邪門玩意兒。
甲木之精?
算了算了,不值得……
思來想去,張然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是個窮鬼!
看似豐厚的身家,實則啥都沒有。
愁眉苦臉的想了好半天,這才有了個不錯的想法:
成功領取專屬紅包!
張然手中突然出現一個小盒子,掂了掂量,份量還真不少。
打開一看,盒內是十來顆小指頭大的黃皮丹藥——大黃丹!
田不易的秘制寶丹,據說用了許多靈藥才煉得出,乃是療傷補元的圣藥。
青云門無數人夢寐以求,其中甚至包括他寶貝女兒田靈兒,但吝嗇的老田從來不肯拿出來。
上次張然去誅仙世界時,先幫著張小凡解決了普智與佛道雙修的秘密,又免費給田不易煉了那么多五花八門的丹藥。
為了表達謝意,老田這才大出血一次,掏了足足十五顆大黃丹送給張然。
而張然有仙氣在身,完全用不上大黃丹,此番倒是正好做為賠禮送給青蛇……
“阿青。”
張然頗為歉意地朝青蛇拱手一禮:
“此番是我錯了!”
青蛇瞥了他一眼,心頭有些惴惴不安:
如此有違常理的行為,這家伙不會是憋著什么壞吧……
正想著開口表示原諒,免得被這家伙以為她給臉不要臉,卻聽張然又道:
“此乃大黃丹,乃是我一好友集無數珍惜靈材所煉制而成,最能療傷補元,今日便送給你一粒吧。”
青蛇驚了,這真是那個張道士能做得出來的事嗎?
她十分不信,還以為張然在故意搞她,沒準這丹藥是假的呢!
但當那粒黃皮丹藥放進籠子之后,青蛇試探性地伸出舌頭舔了舔,頓時雙眼一亮:
雖然不懂煉丹術,但丹藥好不好,她還是能做出簡單判斷的,此丹異香繚繞,以青蛇的古怪嗅覺,更是感知得無比清晰。
是不是療傷圣藥不敢說,但絕對是她難以想象的寶貝丹藥!
“行,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了!”
青蛇裝模作樣地表示原諒張然,而后迫不及待地把大黃丹用身體卷住,生怕張然反悔。
“以后萬一受了什么重傷,便指望此丹救命了,只可惜吝嗇的張道士只給了本小姐一顆……”
越想越心思激動,甚至她還想要更多!
然后,欲壑難填的青蛇,就完美詮釋了“貪心不足蛇吞象”一詞的含義……
在張然震驚的表情中,青蛇貪婪地表示:
“本小姐忽然覺得一顆不夠,起碼得三顆才能得到我的諒解……”
這貪婪的丑惡模樣,看得張然氣急反笑:
“牛!貧道敬你是條毒蛇!”
然后在青蛇驚恐的注視之中,張然冷笑著拿出了一只比以往更大的瓷杯……
“爹!你得替孩兒做主啊!”
縣城西側,白家大宅之內。
狼狽不堪的公子哥哭哭啼啼地抱著華服中年人的大腿,任憑無奈的中年人說什么,他都不肯松手,就抱著哭。
而此行跟隨他的眾護衛們也個個低頭跪倒,似是在為自己的無能而請罪。
華服中年人嘆息道:
“你們就那么確定此人是縣令之侄?”
“信!孩兒信!”
公子哥雖然哭哭啼啼,但語氣卻極其堅定:
“那張三會百鬼夜行,定是劉縣令私授,劉縣令泄露朝廷法術給自家子侄,已經犯了朝廷重罪!”
“此番我們鬧到衙門去,劉縣令為了明哲保身,一定會嚴懲那張三的!爹你一定要幫孩兒討回公道啊……”
人家說啥你都信?
華服中年人無比嘆息,看來自己多年來執著于修為進步,在家卻是疏忽了對兒子的教育。
“別說什么縣令之侄,光是那張三之名就一聽即假,誰家會給兒子取這種破名字啊!”
華服中年人心頭吐槽,但眼下兒子受了欺負卻是事實,于情于理,自己都得幫他出氣,畢竟快三百歲了才有這么一個兒子,說是寶貝疙瘩也不為過。
再者,此“張三”會朝廷法術,就算與縣令無關,也足夠給此人定一個殺頭大罪了!
而若是有關……
華服中年人目光閃爍不定,似有什么絕妙的計策新鮮出爐了!
“也罷!”
他嘆道,俯身將哭哭啼啼的兒子扶起來,喝斥道:
“哭哭哭!就知道哭!看你從今往后還敢不敢練功偷懶了!”
斥罷,他冷哼道:
“此番,為父便為你鬧上一鬧,我倒要看看,面對我這個安份守己幾百年的老實人,縣尊大人會如何說辭……”
當天正午,正在衙門里處理公文的縣令忽然接到差役急報:
“啟稟縣尊,城西的白仲山,領著一家老小和護衛,已經闖進縣衙了!”
縣令當時就懵了:
白仲山?這不是那位窩在縣城里三百年,既不組建門派,也不招收弟子,還每幾十年就換個身份假死,以在百姓之中掩飾長壽與修為的煉氣士嗎?
三百年、幾十任縣令在職期間,他也沒鬧過任何事,只以凡人身份安穩過日子,由此被同為煉氣士的李叢道人嘲諷為“縮頭烏龜”。
這種老實人,竟也會來鬧事……
縣令忙問:
“他們有沒有說明來意?”
差役答:
“他們一路哭號,一路向此地闖,大家都攔他不住,只聽他們哭號道:請縣尊治張三之罪!”
“張三是誰?”
縣令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兒。
“他們說……說張三是縣尊您的侄子!還說您擅自教侄子法術,泄露朝廷機密,更獨占古墳諸寶……”
差役有些惶恐道。
媽的!
縣令暗罵一聲,他瞬間就明白過來了,怪不得今天張果小子來復命時竟對自己坑他之事毫無表示,感情在這兒等著我呢!
他罵道:
“去!給我把張果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