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請訪問 “朕要建大鐵廠……”
大鐵廠?那是什么東西?
“大明鐵礦資源豐富,然而每年生產出來的純鐵只有幾千萬斤,百煉鋼的產量更是低到發指。”朱厚煒嘆道:“民間的生活用具,軍隊的武器甲胄,還有火器的鍛造,這些都需要大量的鐵和鋼,因此朕要建這大鐵廠,目的自然是為了提升鋼鐵的產量,至少要在現有的層次提升十倍。”
還有不少朱厚煒沒說,比如鋪鐵軌,當然鋪鐵軌不是說要造蒸汽機,這玩意朱厚煒不是太懂,只是知道簡單的原理,所以他交給幾個匠人去研究,也沒怎么放在心上,估摸著就算三十五年弄出來,他都等得起。
但是鋪鐵軌誰說一定要蒸汽機?沒有火車頭帶,難道鐵皮車廂在軌道上就不能走了?
哪怕需要不少人力和畜力,相比起現在的運輸效率也是天翻地覆的質變。
這玩意和內閣這幾個老頭說,他們能聽懂?聽不懂不就是對牛彈琴……
大鐵廠是一定要興建的,這關系到國計民生,容不得一絲的含糊。
楊一清對煉鐵鍛鋼不懂,于是問道:“敢問陛下,這大鐵廠興建需要多少銀子?”
“朕不打算征徭役,因此連工錢都算上的話,前后大概需要三五百萬兩。”
七老盡皆倒抽涼氣。
“另外,朕還打算在京城建大學一座,名字朕都想好了,就叫水木清華或者燕京大學,至于以后朕還要在各府各州乃至各縣興建學校。”
建大學?七老頓時心生警惕,今上在湖州的時候搜羅了不少貧苦之家的孩童,入王府學堂教授雜學,僅僅一個藩王,幾千學生倒算不得什么,可現在永王是皇帝!
當今天子要興學,自然是好事,可興的如果是雜學,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這涉及到道統,道統之爭儒家向來是寸土不讓,哪怕死諫都不能讓!
“陛下,京師有國子監,各府州縣也有學舍,鄉野還有私塾,陛下要興學,臣以為多此一舉,毫無意義!”楊廷和豁然站起。
其余六老也起身,異口同聲道:“臣等附議。”
七老的反應在朱厚煒的意料之中。
他要興雜學開啟民智,很顯然會威脅到儒家在士林的霸主地位,七老要是不反對不抗爭才叫有鬼。
“朕知道你們擔憂的是什么,但是朕覺得你諸位愛卿多慮了。”
七老面面相覷,很是不解。
“你們是擔憂朕會大興雜學是吧?”
七老沒吭聲,形同于默認。
“科舉出仕,乃是讀書正途,但是這天底下有多少貪官污吏?區區一個鹽案,就有五百多官員落馬,這還是朕不打算牽連太廣的緣故,否則這朝堂這京城空上一半不過分吧?
朕不是屠夫,所以也不喜歡大開殺戒,但是貪贓枉法不能不受懲戒,讀圣賢書,求的是治國安邦平天下,不是為了千里當官只為財,所以朕會嚴懲官場貪腐,一旦查處,只要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朕不會殺人,但朕會讓他們丟掉頭上的烏紗帽。
可官員若是開革的多了,自然就要補充,光靠三年一次的會試外加舉子可不夠,所以朕要興學。”
“陛下是要興儒學還是雜學?”楊廷和又問了一句,不過這話問的極其失禮,可為了道統,他義無反顧。
“儒學為主,雜學次之。”朱厚煒回應,儒家傳承幾千年,可謂是樹大根深,更是撐起了嚴密的官僚體系,想要輕輕松松連根拔起,完全不存在絲毫可能性。
更何況儒家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維持皇權穩固,儒家還是很靠譜的。
所以朱厚煒沒打算一棍子把儒家徹底打死,更何況也打不死,真要野蠻去干,天下不大亂才怪。
朱厚煒的話讓七老眉頭緊蹙,于是楊廷和再問:“敢問陛下,如何以儒為主,以雜為輔,雜學為何雜學?”
朱厚煒淡笑道:“以啟蒙看優劣,是讀圣賢書,走仕途之道的學生就專攻儒學,以后科舉應試,為大明治天下,不適合的便去學雜學,比如商學,學商的畢業之后可從商,可興商,如此一來可讓大明商業繁盛,國家增加賦稅,又或者如匠學,學有所成之后便能潛心研究,開發匠道,推動大明匠作水平的提升,又或是醫學,成才之后救死扶傷讓民間百姓不至于因區區小病便魂歸九泉等等。”
七老松了口氣,如果是皇帝說的這樣,倒是不會對儒家產生沖擊,也就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楊廷和能成為首輔,智商豈能差了?他還是敏銳的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陛下要興商,是不是要更改如今的商稅稅率?”
“是。”
楊廷和臉色微變道:“三十稅一乃是祖制,豈可輕易改之?”
朱厚煒冷哼道:“又是祖制?又是祖制!朕早就說過,這天底下沒有萬年不變的成法,任何制度只要不適合當下,就有改變的必要,朕連藩王制都改了,區區一個商稅改不了?
太祖制定三十稅一,是因為天下初定,萬業疲敝,為了恢復民生,為了繁榮商道,故而定下這幾近于無的商稅,如今天下興盛,商道早已復蘇,商賈一擲千金者比比皆是。
商人能揮金如土,能過奢靡無度的生活,大明為什么不能征商稅?大明每年財政吃緊,賑個災、修個殿的銀子都拿的扣扣搜搜,這樣的現象正常否?
很不正常,如今朕只是要將本屬于國庫的賦稅給拿回來,難道不應當,商稅征收上來,民間百姓少一些苛捐雜稅,如此一來民生安定,大明富庶,商人也損失不了多少,大利之事,楊首輔身為宰執重臣,卻出言反對,豈非可笑!”
“圣人言,食祿者不與民爭利!”楊廷和平靜的說出這句話,沒有退讓的意思。
“好一個食祿者不與民爭利!”朱厚煒冷笑道:“天下百姓皆是朕之子民,商人是民,小農難道就不是民,大明的人頭稅和土地稅有多沉重,諸位閣臣也在地方上任過官,是否心知肚明,百姓喜歡將自己名下的土地投獻出去,目的何在?長此以往,損國而廢農,難道就是諸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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