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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神力上

  寶光街,寶光寺山門外。

  十數個寶光坊衙門軍士建關設卡,平日里擺攤的小販都被叫到一旁審問。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軍士指著王守義平日的攤位問道:

  “就是這家店平日里往寶光寺躥?”

  “是的是的。”挨得近的幾個老板忙不迭地回道,“每日早晨他都會去廟里送貨,已經送了很久了,快一個月了吧。”

  “他在這擺了多久了”軍士接著問道。

  “好像三四個月了?是的吧,老楊?”一個老板想了想,不太確定,問向另一人。

  “是的,平日里生意還不錯,對了,官爺,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啊?”老楊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管這么多干什么?問什么說什么就好!”軍漢虎著臉訓斥道。

  沒多久,另一個軍士上前,低聲附耳朝腮胡子軍漢說了什么。

  腮胡子軍漢眉頭皺了皺,手一揮:

  “你們幾個今天就別擺了,一起去衙門配合調查一番。”

  “好的。”眾人對視一眼,只得無奈點頭。

  福遠酒樓旁的賭坊里。

  聽到王守義著急發誓的模樣,馬天寶倒也算放下心來。

  依著兩人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其實已經信了八九成了。

  不過回過神來,卻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著王守義的肩膀,皺著眉問道:

  “你說以往都是天亮的時候送,為什么今日會早那么多?”

  “這,王姐說那個時候想吃,就要我去送,還多給了我不少錢...不過奇怪的是,今早那個時候去,卻沒人開門,白跑了一趟。”王守義老實地說道。

  馬天寶一愣,白跑了一趟?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

  “這個什么王大姐,到底是什么人?”

  這次輪到王守義愣了一下才回應:“王大姐好像是寶光寺的人,家里長輩是寺里的高僧,專管采購啊!”

  “高僧?采購?”馬天寶松了口氣。“哪個高僧,你快說說。”

  “這我卻不清楚,這是人家的隱私,我就一賣切糕的,哪能詢問啊。”王守義老實說道。

  馬天寶腦子嗡的一聲響了,“那你有那王英的聯系方式嗎?”

  王守義搖頭。

  “直娘賊!”馬天寶頓時低聲罵了一聲,原本抓著王守義肩膀的手力氣更大。

  “你...現在出城,不能去了!”

  “這....不是我干的,我為什么要走啊?”

  “你....最關鍵的王英你找不到,光憑一張嘴,怎么說的清楚?”馬天寶不斷吸著氣,聲音有些顫抖。

  “這次逮禁貨的人,查的就是你們這些經常來往寺廟的人,去干什么,誰叫的,都要有人證明...

  現在你要是一個不好,找不到那女人,就沒人證明你到底是去送切糕,還是運禁貨,你明白嗎?”

  憑著自己十余年在外闖蕩的經驗,馬天寶有七成把握王守義這傻小子是被人坑了。

  “我問心無愧,我怕啥啊?他們要調查就調查,我本來就沒做過!”

  王守義咽了口唾沫,眼睛紅了紅,瞳孔中多了抹微不可查的綠色,聲音也大了些,低吼著爭辯道。

  “我相信你沒有做過,可是你證明不了啊!只要那群軍士懶一些,誰會調查?非親非故,打死省事,你明白不!”馬天寶氣得跺了跺腳,原地轉了一圈,聲音變得有氣無力。

  “而且我懷疑,就是那個王英搞你...”

  “王姐?”

  “平日送貨也就算了,偏偏今日搜查,叫你提前去,去了又沒人,刻意給你很多錢,最重要的是,你他娘的連對方哪里人,到底住哪也不知道,要真有鬼,不是她又是誰?”

  馬天寶恨聲說道。

  “可是,我與王姐沒有什么沖突啊,她為什么要搞我?”王守義有些茫然,他想不明白。

  馬天寶沒再解釋,他不好說什么人心如鬼,天師難測之類的話,只是坐下來開始想辦法,大概數息后,終于開口。

  “不管怎樣,聽我的,這段時間你先別露面,找個地兒窩著,我去給你找那個什么王英,找到了你再出來,沒找到就走的遠遠的。”

  “馬大哥...”王守義不蠢,鼻子有些酸。

  他明白了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好了,先和我一起回另一個地兒,那里沒多少人知曉....”馬天寶嘆了聲氣。

  嘟嘟。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馬天寶一愣,張口就道:“不是說了別來打擾我嗎?”

  沒有人說話。

  下一刻,門板瞬間破裂,兩人下意識退了半步。

  “周勝軍辦事,都給我站著!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一聲冷哼后,數個絳色的甲胄出現在門外。

  為首的絡腮胡漢子手里提著把樸刀,澎湃的意勁下一刻便要逸出體外,臉色猙獰。

  王守義直接呆若木雞,馬天寶則臉色難看至極。

  泰淮渡口。

  林末一身黑袍,臉上戴著特制的青龍面具,從大船上一躍而下,輕飄飄落地。

  這是新建的碼頭。

  填江造陸,大規模人力使用,沒過多久便建出了這泰淮渡口下的另一處小渡口,用以緩解漕運壓力。

  而在陳氏的幫助下,藍裂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拿下了其中大部分的份額,因此能夠提前使用。

  像今日,他便是去參與了一次運線的開辟再回歸,當然,只是前半段。

  “龍首,辛苦了。”

  方一下船,一旁的手下便恭敬地行禮。。

  林末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往淮平城方向走去。

  約摸十數分鐘后,到了一處院落。

  白墻黑瓦,墻高三丈,院內沒有什么綠植大樹,來往有身強體壯的大漢巡視。

  這便是藍裂鯨新建的總舵。

  林末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向后院走去。

  院落布局呈王字形,前院是藍裂鯨的訓練場,后院則是高層人物的住所。

  進入院落,幾乎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防守十分嚴密。

  他走到一處假山之處,扭動左側的開關,面前的石壁頓時挪移,露出一個圓拱形大門,門口則是一處方形深印。

  令牌貼合,石門緩緩上移,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洞壁兩旁點有琉璃制的長明燈,淡淡的燈火下,一直往下延伸。

  最起碼也有十數米。

  林末將機括合攏,身后石門應聲落下,緩步走進,最終到達一處約摸六十平的石室。

  這便是專屬于他的密室,比起駟馬坊那處,無論是安全性,抑或隱秘性都高出數個檔次。

  石室內,林末盤膝而坐,隨手將黑袍褪去。

  他此時猶如磐石般的肌肉上,赤色的龍鱗比起最開始,猶如一片片水晶般精致,但粗獷的棱角,卻透露出難以言表的野蠻與兇戾。

  這也是一種變化。

  無論是何種位階,抑或血脈天賦,再是玄奇霸道,也只是武道之樹上的樹冠,因此只有境界主干的不斷躍遷,才能綻放出真正的瑰麗。

  如今他要做的,便是一次嘗試,嘗試將主干拓展,使得樹冠更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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