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番模樣有點意思了,簡直是實打實的千羽界邪修!”
林末看著眼前的仙道分身,回想起之前打死過的宗政占波,月圖牙道化激戰時的模樣,不由笑著點頭。
心神意識沉在這仙道分身之中,開始熟悉起身上的力量。
純修千羽界道路,這具化身實力一點也不弱于本體,某種程度上,對于普通武夫,甚至要更棘手一些。
當其真正姿態顯露之時,等閑武夫多看幾眼,便會心神不寧,更有甚者,出現類似于道化的狀態。
簡直就是個污染源。
‘不過這模樣要掩飾一下,平日里這番作態確實有些可怖。’
仙道分身心中暗道。
幾乎念頭浮動的瞬間,原本夸張的三雙青翼便開始縮回背部,身上的無數眼瞳也悄然閉合。
一息時間不到,原本詭異可怖的本體便悄然消失不見。
化作一個身著白衣的白凈男子。
身高一米八九,皮膚白皙,五官端正正派,若不是一頭鮮艷的紅發存在,必然算是玉樹臨風,翩翩公子。
如今來看,更多的卻是邪異張揚。
總之一看就不是好人。
“根基已成,只差一個正式的登場機會。”
仙道林末伸出手,將一頭的紅發往后腦勺輕拂,露出額頭中央的紅色刻痕。
這具分身的實力,同樣有真君層次,但具體高低卻是不好劃分。
畢竟他并沒有實際與一位真君大佬真正放過對。
甚至于,這仙道分身在千羽界修煉層次中,到底隸屬于哪一級別,他都不知道。
不過這倒無所謂,無論是武夫交戰,還是千羽界妖道對轟,真實戰力如何,都得實際打過才知道。
因此林末不僅沒有失落,反而更多的是期待。
再度適用了下仙道分身變化后,林末意識回歸本體,走出密室。
如今雙體一成,若無意外,這便是他真真切切的另一條退路。
無論赤縣一方是勝是敗,都能使他從容面對。
想到這,林末心情便好了些許,走出密室。
顯露雙體花費了不少時間,如今一晃便三日過去。
此時時至正午,天空中正好晴空萬里,天氣很好,林末心情更好。
之前閉關之時,他曾以隱秘手段聯系過司凈,如今閉關而出,不知道有沒有結果。
“近來可有事發生?”林末走出院子,尋了專程侯在院外的守衛問道。
能擔任這留守密地一職的守衛,都算是會中精銳,并且身份來歷須得清白,平日除了守衛四周外,還得提前處理各種信息,及時整理,以供林末出關后接收。
有些類似于前世的秘書。
“大事沒有,小事倒有一些。”守衛回答。
隨后便開始一五一十進行匯報。
林末靜靜地聽著,隨后心里倒有些意外。
“你的意思是,自我閉關后,會下的賭館,青樓,確實被騷擾過數次,但折騰了沒多久,就偃旗息鼓了?”他問道。
“是的。”守衛再度回答,“隨后自總衙有請柬傳來,邀龍首一會。”
“倒真是稀奇。”林末笑了笑,接過請柬,看著落名之上,遲重鈡三字,有點意外。
原本他早便打定主意,出關前就約了司凈,想要看看這什么王清榮到底有何本事,再行收拾一波,沒想到,結果就這……
“遲重鈡……”林末默念一聲,看了請柬上寫明的地址,隨后便吩咐侍衛備駕。
請柬上寫明的地址依舊在南區,正好位于四通總衙不遠處,名為青玉樓。
這座酒樓在普通百姓中名聲并不算大,因為其受眾人群本就不是他們。
但在大多數武夫中,卻是大名鼎鼎。
乃是一方集娛樂,住宿,酒樓,賣場為一體的綜合體,立命之下,連門都進不得。
類似于前世的著名會所,沒想到這里也有。
只能說唯一的區別是,前世有維權機構,這里卻沒有。
沒過多久,馬車停至一處三層樓閣前。門房裝飾不算金碧輝煌,通體古木建筑,很是古色古香,而最大的特點便是門口那兩條身材魁梧的壯漢。
每一人目光冷酷,穿著勁裝,手里還提著一根熟鐵棍,不斷朝四處掃視,尋找可疑人等,單論氣血竟都是半步宗師。
暗地里,還有十來道視線游走,應該有不少暗子存在。
走下馬車,很快便有專人侍女引至二樓的一間雅間。
房間內早便擺有酒水點心。
林末沒坐多久,便有一虎背熊腰之人走進屋。
輕輕抿了口青茶,他看向來人。
一張國字臉,衣著不算華麗,但材質不凡,看得出價值不低,整個人氣質溫和,眼里噙著抹笑意。
“叨擾林師弟了。”
遲重鈡一屁股坐下,朗聲說道。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道:
“內子眼皮子淺,前些日子沖撞了林師弟,在這老遲先行賠個罪,還望林師弟高抬貴手。”
他并沒有稱呼林末青龍會的世俗身份,言罷便自斟了一杯酒,當頭飲盡。
剛開始,他并不知曉王清榮到底做了什么,還是身邊人提點后,這才注意到后者得罪了林末這個狠人。
沒錯,就是狠人,敢什么也不顧,直接掃平獸行宗于這駝峰支脈,這不是狠人是什么?
“遲軍主多慮了,我不過是一介普通人,又能對一位朝廷命官做什么,呵呵,又不是要造反。”林末接著飲了口茶,笑道。
遲重鈡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么,心中有些無語。
普通人……一介普通人……普通人能把一大高高在上的宗門干廢?普通人能把四通城最大的地下勢力,直接滅門?
還有造反……
他調查過林末的信息,還別說,這位狠人的家族,真就造過反,手底下打死的都統都有幾位。
“對了,遲軍主,我這邊有消息渠道,黑佛教一方有惡賊在不久前到了四通,聽聞要為覆滅的白云道復仇,我決意讓手下之人這段時間好好搜查搜查,可以的話先下手為強。”林末忽然想到什么,輕聲道。
“搜查……黑佛教余孽……”遲重鈡聽出了什么意思,低聲,“如今四通形勢變化莫測,林師弟還望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我靈臺宗靈臺一脈,最是講究慈悲度世,真要說大局,那也是大局在我。”林末隨意道。
“林師弟,你要什么可盡管說,就當給我個面子吧……”遲重鈡聲音低了幾分,可話沒說完,便見林末站起身來。
“遲兄,我能來見你,便是給你面子了,現在該你給我面子了。”
林末說罷便直接走出門,揚長而去。
他不是嗜殺之人,也不會當真因為對方口無遮攔,便直接滅人滿門。
當然,必要的懲罰是需要有的。
只有力度而言,不必殘酷,卻需要痛徹心扉,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人清醒。
同時,對于他而言,也是合理的自我保護。
四通城,總衙。
與淮平相同,整個城池每條街道,其實都有獨立的衙門,不過真正的核心依然是總衙。
朝廷里曾有人戲言,若是在地方基層,一個都統可以說是確確實實的官,真真手握大權,算是難得,
但在總衙卻不一樣,在這,隨意扔出一塊磚頭,或許就能砸中一位這樣的‘大權之人’。
因此此處,身份背景優勢,凸顯得更重要。
只是今日有些不同……
內務處里。
作為主理城中各項活動,甚至包括城衛,稅收,治安,等等重權的機構,內務處可以說權利極大,油水極厚。
能在這有一處單獨的辦公之地,對于王清榮而言,可以說是極為驕傲滿足之事。
因為實力天賦的原因,她無法升至更高之位,但在這一處機構,加上自己的背景優勢,真正的收益權勢,卻是要高過一些軍主。
結果今日,一切都沒了。
她死死地看著面前的勁裝女子。
女子同樣扎有一干練馬尾,身穿黑色皮衣,小腿處綁有一鯊皮金線匕首,可以說英姿颯爽。
“葉守質,你到底什么意思,莫非真要與我作對?”王清榮冷聲道。
皮衣女子笑了笑,并不動怒,“王都統,這次調職是來自于上層的決定,按照處長的意思,這段時間,你最好冷靜一些,下放基層,也是一種磨練手段,呵呵。”
“你……我要找我夫君!”王清榮氣的面色煞白,規模不小的胸脯起伏不定,站起身來。
“遲軍主如今在閉關,如果你要找他的話,應該是找不到的,當然,如果你有闖關的想法,就當我沒說。”女子輕聲道。
“你……,葉守質,你別太過分了!”
王清榮真正怒了,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立命高段的掌力,拍得桌子嘭嘭作響。
本就放在身前的茶盞,一下子沒站穩,跳到地面,摔了個稀碎,綠色的茶水,隨著淡淡的茶香撒了一地。
女子面色不變,反而笑意盈盈地看著王清榮。
沒過多久,對方便氣急敗壞地走出衙門,連班都不值了。
見此,女子笑了笑。
有些人出身貧賤,但心性上佳,一有機緣,便能扶搖直上。
但有的人出身貧賤,但心性不堪,一有機緣,卻肆意張狂。
最終自然是害人害己。
像王清榮,自然是后者。
大街之上,夜色降臨。
一處華貴的酒樓。
大紅燈籠高高懸掛,淡淡的紅光將周遭照得熱鬧非凡。
來往客人,一個個盡皆穿著非凡,氣勢昂然,一看就是身份地位極高之人。
臨窗的一張桌子。
“老弟,伱老姐……你老姐受欺負了,嗚嗚嗚。”
王清榮眼神迷離,也不看桌上的珍饈美食,只是一杯一杯吃著酒,斷斷續續地說著什么。
其對坐是一個男子,王原白。
正是王氏的那位天才少年,也正是因為其,王氏才能搭上遲重鈡的線,勢頭越來越好。
他身材極為魁梧,坐在椅子上,比對面的王清榮高了足足一個半腦袋,神色自信,明明年紀不大,卻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怎么了?你又惹誰了。”
王原白皺了皺眉頭,沉聲道。
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弟,他還不了解王清榮的性子。
驕傲自大,脾氣火爆,幼年時因為家庭原因,還算收斂,當然,好像也是因為受了欺負,因此在后面,便張狂得很,很容易得罪人。
當然,對于他而言,得罪人也沒辦法。
再怎樣,她都是他親姐。
幫親不幫理,這句話不是白說的。
在王原白看來,他的姐姐,只有他能欺負!
“這次是個壞和尚干的,那人名叫林末……”王清榮委屈巴巴地說道。
“我明明是按照規矩辦事,但他就是看我不順眼,不僅當面威脅我,還找人找關系,害的我職位也被調換了,如今被放到南街區任職,老弟,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林末?靈臺宗那個林末?”王原白眉頭皺起。
他自然也知曉林末。
此人勢頭如今正盛,算是靈臺宗年輕一輩的門面,最近又滅了獸行宗四通一脈,可以說是風云人物。
他哪里有不知曉的。
“姐,這個人不好搞。”王原白老實說道。
王清榮沒有回答,只是反問:
“我知道他是靈臺宗之人,可你是千山宗天才,你也怕?”
王原白苦笑,這哪是怕不怕的問題,就是怕啊。
這林末身份地位,放在千山宗,也是道子一般的存在,目前的他哪能比得了?
“姐夫怎么說?”他轉開話題。
“他正在閉關。”王清榮很不高興,覺得事情真不湊巧。
見此,王原白喟然一嘆,看了眼四周。
“姐,這個林末,說句實話,并不好對付……”
王清榮臉色一變。
“當然,你要是想出口氣,也不難。”王原白見此笑了笑,接著說道。
也沒賣關子。
“簡單點,對方既然想在這發展,那便必然繞不開姐夫的勢力,你隨便搞點手段,不要用朝廷勢力,給他們添點堵,這不難吧?
再其次,這林末也有家人好友吧?我們雇傭幾個亡命之徒,悄悄摸摸地,打斷幾條腿,污幾人清白,出口惡氣,也不難吧?”
“而像這種辦法,還有很多,當然,我建議你多轉幾次人手遙控,務必不要留下把柄,最好是在黑市雇兇,這樣成與不成,都能立于不敗之地。”
王清榮聽著眼睛越來越亮。
她仿若已經看見了林末難受后悔的模樣。
見此,王原白笑了笑,繼續道:
“當然,這個火候要把握好,避免對方惱羞成怒……”
話沒說完,忽然,有幾道黑影投在門窗之上。
“就是這兩人吧?”緊接著,一個溫和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回護法,正是這兩人。”另一陌生的聲音低聲道。
“嗯,男的廢了,女的……打成半死吧。”最先的聲音接著說道,聲音依舊溫和,但內容卻冷酷殘暴。
“是!”
幾乎是瞬間,原本正在為王清榮出謀劃策的王原白,心中直接一驚,一股寒意充上腦門。
但還沒反應過來。
瞬間,木門炸裂,木屑紛飛。
兩道黑影襲來。
這是……強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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