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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發覺

  萬骨林,第十五重地獄,焚丘湖,林末輕吁了口氣。

  旋即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此話果然不假。

  強占死草原,原本目的只是為了不久后的瑕點,順便減緩一些資源壓力,沒想到收獲如此之大。

  以至于他如今的地位,也不由動容。

  從印元豪,蕭遠處搜刮而來的寶藥數量總和,直接超過了他于焚丘湖坐鎮巡守所得月供總量的四五百倍。

  相當于,即使是他這樣級數之人,想要以正常途徑獲得這么多資源,都要不吃不喝干數十年……

  這個數量……直接讓他完全不虞資源上的問題了。

  林末心頭嘆氣,難怪七海上那么多宗師,真君明明實力強悍,地位崇高,卻依舊選擇下海。

  現在看來,直接搶貨,果然來得更快。

  不過,這也有地域原因存在若是七海,或者萬骨林之外,一個普通大真君,身上絕不應該有這個數額的資源。

  畢竟大真君級別的武夫,林末又不是沒搞過。

  「或者說,這印家太豪橫了印元豪身份也不一般「

  林末繼續檢查所得之物,不多時,從蕭遠空石戒中,取出一用特制石盒。

  石盒通體光滑,沒有一絲縫隙,渾為一體,明顯經過特制,其主人短時間內,沒想將其打開。

  林末神色不變,微微屈指,「崩「的一聲,石盒表面應聲出現無數裂紋。

  風一吹,裂成粉末,隨風而去。

  盒子中是一疊疊淡黃色的信函。

  林末瞇眼,隨手撿起一張。

  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一堆資源貨物清單。

  紫蘭蕊花五百斤……兩萬元石……

  烏紫何首烏二十株……三萬元石……

  龍香石板靈谷三千擔……兩萬靈谷……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低級靈谷,低級藥材,量極大,價格也極高。

  關鍵是,大多數是焚丘湖沒有的貨!供應的還不是官方商鋪,而是一些私人的大商行。

  林末見此瞳孔微縮,有些覺得不妙。

  他確實心思都放在修煉上,但不代表對于日常情報訊息,一點也不關注。

  如今因重北道「小瑕點「魔災問題,不僅是靈谷,普通稻谷供給側幾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為了平衡高漲的物價,萬骨林作為益州資源產出大倉,其所出資源被朝廷與萬佛寺強制要求,只得出與朝廷方面的官商。

  嚴令私下轉售倒賣,借此囤貨哄抬物價。

  而這些信函清單上,居然全數是賣與私商,價格還奇高。

  高就算了,最后名義,還是以焚丘谷的名義。

  林末面色越來越難看。

  以他如今的實力,如今的身份,這樣的罪名,其實根本不算什么。

  到了他這一層次,想要被攻訐,被扳倒,不可能因為一些資源,一些錢。

  他真正不爽的是,這上面的錢財資源,蕭遠根本沒有如數給他!

  換句話說,對方哄騙他,欺瞞他。

  「看來我終究是沒有錯的。」林末不再為對蕭遠下狠手而愧疚。

  他原本只是為了杜絕意外,沒想到陰差陽錯,殺對了人。

  不過他自己心中也開始反思。

  似乎從淮州搬遷至七海崖柏島,他真正開始主事后,他就開始懈怠了。

  認為身邊每個人都敬畏他的實力,認為每個人都不敢欺瞞他。

在打出赫赫威名,甚至  在七海武林,被好事者稱為當代「小五絕「稱為東佛后,更是如此。

  結果卻……

  「果然,能真正信賴的,只有自己人。」林末輕聲嘆息。

  在他眼中,算是自己人的,只有經過多年考驗的靈臺宗人,不,其實這樣也有些不保險。

  畢竟江湖中,有太多控制人心的方法,無論是以藥物,功法控制,還是以家人,戀人,親朋相脅,都能迫使一個人改變行為,做出不情愿的舉動。

  「所以,還是得咒印。「林末喃喃自語。

  如今他的圣魔元胎,已經完善到由其種下后,如若愿意,可以感受種印者的簡單念頭,甚至于花費代價,還能做到以元胎為基,神意降臨。

  基本的測謊自然簡簡單單。

  如若他事先在蕭遠身上種下咒印,像這類事,自然可以避免。

  「算是長個記性吧。」他喃喃自語。

  隨后便決定事后招幾個宗里佛胎部的弟子前來管事。

  咚咚咚!

  就在林末思考此事之時,吳子洋敲門而來。

  告知有萬佛寺與朝廷官方之人前來,調查死草原魔災之事。

  「嗯,我馬上就到。」

  林末簡單收拾了下,起身出門。

  印元豪不同于沒有根底的武夫游俠,不,就算是普通的武夫游俠,一位大真君的隕落,涉及一方地域魔災,也必然會引起數道程序性的詢問調查。

  更別提待他「平定「死草原后,死原殿便直接由他安排人手,順勢接管,自然會引得相關利益方著急。

  此時天剛蒙蒙亮,距離死草原魔災,不過一日。

  一樓會客廳內,已經有人在,吳子洋正出面招待。

  兩人,一人為光頭和尚,身著綠色袈裟,袈裟以黑線連縫,結點鑲嵌綠寶石,綠珍珠,各類名貴之物,

  五官硬朗,一雙劍眉,有股硬朗之氣,給人不容忽視之感。

  哪怕面對吳子洋堆笑的招待,也只是略微點頭,神色不變。

  另一人則相對平凡得多,書生打扮,年歲四五十,面容枯槁,一雙眼睛十分平靜,神情祥和,散發一股儒雅的氣質。

  兩人見到林末進門,齊齊起身,相對拱手。

  「久聞,清涼大師。」老人率先笑道。

  綠袍和尚則一言不發。

  「胡先生才是久仰大名。」林末同樣懶得理會,看著老人,微微伸手,邀其坐下。

  益州武道極盛,但文壇之風同樣盛行。

  當然,在這個世道,文風除了詩書禮記外,更包括武學一道的積累。

  換言之,文壇中任一位大儒先生,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著武道根底,其中武道積累,更是遠勝常人,須得參與過編纂真功經典,指點過武豪猛士之人。

  在益州境內,頂流的三大名士,除卻那位大儒應朧爆與當今道興黨,內閣府大學士黃龍士,合著黃應學說,聲名俞盛外,其余兩人,或歸隱山林,或已離世身亡。

  而胡世軒便是頂流三大名士下的第一人。

  其不僅學識淵博,遍觀真功經典無數,參與編纂過兩門典級,半門經級真功,門下教導出過十數位真君武夫,兩位大真君武夫,

  自身武道實力也少見地達到了真君層次。

  如若不是沒能真正自創一門典級真功,益州三大名士,或許便該變為四大名士。

  胡世軒坐下,昂首挺胸,面目含笑∶「我之前與張叔同那老東西吃酒,便從其嘴里聽逼清涼大頜的些許狀況,沒想到大師真如此年輕,當真是讓人感慨萬千,意想不到。」

  「張叔同前輩與晚輩雍有一面之緣,倒是前輩過譽了。「林末迎合道,對方態度不錯,沒有多少惡意。

  「好了,兩位寒暄有的是時間,此番貧僧還有要事在身,如若胡先生不愿開口,就由我全權主持吧。」

  林末話音剛落,綠袍和尚便張口冷聲道。

  其名為真言,為萬佛寺般若堂之人,如今為寺外行走,在外界代表整個萬佛寺。

  真言說罷,便直接看向林末。

「你應當知曉我們來這到底為什么,我有兩個疑問,首先,為何死草原魔災開始時,清涼你能第一時間便施展出特殊手  其次,為何原死草原鎮守印元豪會突然身死,而你能出現得如此及時,最終魔災平定后,更派人將整個死草原接手代管「

  真言冷冷地看向堂上,視線落在林末身上∶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印元豪之死是關重大,我等只是頭一遭來人,事后還有更多之人,更強之人來詢問,沒人能逃得掉!沒人能蒙混過關!「

  胡世軒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

  林末微微擺手,神色不顯急促,反而有些詫異,笑了笑∶

  「真言你之疑問,我能理解,實不相瞞,我靈臺宗有五大神通,分別為神足通,他心通,宿命通,天耳通,天眼通,

  本座以天耳通聞魔災現,以天眼通見魔災出,以神足通至魔災處,自然便順勢出手,

  而順勢接管死草原更是無奈之舉,那竹類大妖魔雖被本座擊退,但難保會卷土重來,為避免生靈涂炭,自然只得出此下策。」

  此話一出,前者面色微變,張口欲言,卻又不知曉說些什么,眼神盡是驚詫與惱怒。

  他全然沒想到,林末會只字不提事務細節,長編大論只有一個意思,就是自己很牛掰……

  「莫非你靈臺宗所學佛法,盡是詭辯之術不成五大神通,還他心通,宿命通,當真滿口誑語!」

  真言惱怒,厲聲喝問道。

  林末見此心中卻是搖頭。

  原以為萬佛寺中弟子會與一般江湖之人有所不同,沒想到像降龍一般的,只是少數。

  這樣想來也正常。

  就如靈臺宗也分俗家佛家弟子,佛家弟子先念佛,后學武,常負責思想教化,而俗家弟子佛,武并重,其中佛法修行,也不過每日幾個時辰的念經誦佛。

  想要一個個都是高尚之士,也不可能。

  「如若真言你要質疑我靈臺宗佛法,盡可出手,當然,你還不夠資格,當你萬佛寺的普度,或者其余首座,主持來再說。」林末懶得再廢話,直接說道。

  說罷便端起茶盞,看了眼身旁之人。

  吳子洋這段時日是知曉林末性子的,面色微變,隨后上前,朝真言露出抱歉之色。

  「林君末!」

  見此,真言終于沒有再忍了,他一下子站起身∶

「死草原為印家獨占,經營數百年,你不過一過客,當真要將其奪去,占著不放  更何況,你真以為這是在七海,你這是在淮州,你能橫行無忌無所忌憚你真以為那些大人物,不理會你,是怕了你「

  厲聲大喝下,門外不少原焚丘宮守衛都面帶驚慌地匆匆而至,最終被林末揮手驅散。

  「獨占大人物印家也好,其余人也罷,有意見,就讓他們來。「

  他神情冷淡。

  「你再多說一句,大抵就不用走了,正好讓林某看看萬佛寺佛法到底有多精湛。」

隨著自身經典的不斷創造,完善,真君道路不斷深入,如今他的實力,他自己也不知道  世人眼中的大人物,所謂的大真君,不過是他一招秒的貨。

  他不傻,自然知曉自身實力,已然跨越了真君層次。

至于大圣,能否打過,也需要真正動動手再說,他又怎么會懼  真言聞言一愣,全然沒想到林末會如此回答,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聲音都有些發澀∶

  「你……你…」

  「好了,清涼大師,這次我等前來不過詢問情況,以及表達對大師的慰問感謝,確是叨擾了,

  眼下就不打擾你了,告辭。」

  這時,一旁的胡世軒站起身,抱拳。

  」告辭。」林末同樣抱拳。

  前者笑了笑,隨后便拉了拉一旁的真言。

  后者依舊是不敢置信,怒目圓睜的姿態,背挺的筆直,似乎不愿離去。

  不過只是象征性反抗了下,就被胡世軒拽走了。

  走出房門后,腳步還i隱隱加快了幾分。

  林末目送兩人離開院子,直到身形消失,這才回到大殿坐下。

  「佛首,死草原那邊……「一旁的吳子洋出聲詢問。

  「那邊由你先負責,先清點相關人手,資源狀況,事后我再派人接手。「林末回答。

  」這……是。」吳子洋隱隱覺得不好,但還是點點頭,滿腹心思地告辭離去。

  天塌了反正有高個子頂著,他倒是看得開。

  林末端起一旁的茶盞,卻沒有飲,只是吹著氣。

  他在做事前,自然早有打算。

  不過原以為只用應付印家之人,沒想到萬佛寺居然與后者有關連。

  看來益州幾個大勢力,這些年來,利益交接,勢力聯合了不少。

  如那真言,便明擺著讓他讓出死草原來。

  但林末策劃如此之多,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地松手。

  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后續來人是誰,他都會強行將其掌控。

  至少整個第十五重地獄,他需要只有一個聲音。

  」只是不知道,整個益州,以我如今的實力,能排到什么位置。」

  林末心中估算,若是如今的他,全力與洞真門的紫面天王雄元海交戰放對,孰勝孰負,誰又能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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