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神意感知強弱,武道天眼觀察氣血來看,林末感覺正面相斗,放對廝殺,他應該能輕松勝過對方。
只是大圣層次,五朝三覺,誰也不知曉施展所謂法相后,對于戰力的增幅可以到達什么程度。
就如他自己,普通狀態下,一般大真君武夫,幾招便能將其搞死,而大滅狀態的他,幾招又能將普通態的他搞死……
差距說實話,有些大了。
誰也不知道大圣層次所經歷得蛻變是怎樣的。
「如若能與人真切交手一番就好了。」
林末嘆息。
他將手中茶盞放于桌上,起身走出會客廳。
門口處,一個光頭漢子,等候吩咐般,正立在那,雙眼微閉,好似同時在假寐休憩。
此人自然是王福。
其因配合林末研究益州如今流行的新法,身上同樣被種下元胎咒印,
同時據他觀察,此人父母雙亡,唯一的仇人,也早已大仇得報,算是別無所求。
吳子洋走任死草原,蕭遠‘失蹤,后,林末便順勢將其提到了焚丘宮代理主事之位上。
「小福。」林末叫了聲。
后者猛然睜眼,隨后迅速低頭行禮 「佛首喚我有事?」
「對于大圣你了解多少?」林末隨口問道。
「就說你知道的就行。「他又補充了一句。
不像淮州,作為武學圣地的益州,其實不乏有大圣級武夫出手,留下如劈山斷江般的傳聞軼事。
」大圣?」王福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鎖鏈,明顯愣了愣,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佛首,你為什么會覺得我對于那種大人物的了解,會超過你「
他摩挲著鎖鏈,輕嘆一聲氣,「真正說來,如今嘗試異化武道者,大多是貧苦人,是沒有根底背景的游俠,是拿惟一的命去闖,
要說家學淵源者,很少。
當武道差不多練出來,有幾分實力后,依然受世人,尤其是傳統武夫鄙視,近些年才好一些。」
王福解釋道:「真正說大圣,那等大人物,我們知道的,也就跟佛首你知道的一樣……」說著神情嚴肅了幾分。
「如威如獄,無可匹敵。」一字一句道。
林末沉默,這不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像這些形容詞,太過寬泛,太過籠統,不具備實際價值。
畢竟像他目前表現出的實力,在一般人,甚至在那些真君大佬眼中,同樣可以說是神!
同樣談得上是無可匹敵!
「對了,有件事佛首應當有興趣知曉。」看出來林末的失望,王福想了想,再次出聲。
不過只說了一句,便暫時斷片,隨后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忌憚什么。
確認沒人后,這才出聲,但即使如此,聲音也小了幾分∶
「佛首可知,我們這種異化武道,新法修行者中,最強者有幾人,又達到了何種程度?「
說罷,也沒低情商到真讓林末搖頭說不知道,直接自顧自接著說,「如今修行異化武道中,最強之人,是真真切切達到大真君程度,目前而言,一共有四人,
兩人為官方道興黨中人,名號分別為太微子,搬山道人,一人為散人,異化盟盟主八方云動王將,最后一人算是左道之人,號稱破目邪王,
四人里,每一人都有擊敗同境大真君的戰績。」
「四人,大真君那倒是不錯。「林末略微動容。
這新法才推行多少年即使算上早在很久以前,便有大派圣地暗地里進行相應實驗,依舊讓人驚異。
那可是大真君啊,放哪里都是大佬的存在。
怪不得新法推行如火如荼,那黃龍士頒布的定國十策能順利推行……
不過這不是林末想得到的答案。
他繼續看著王福。
「其中這位破目邪王,怎么說,雖然實力強,但異化最為嚴重,儼然有時有些神智不清,其在萬益城,于一處高檔勾欄玩耍時,與一個武二代起了沖突,弄出了真火。」王福接著道,臉色有些難看∶
「武二代言」異化之人,不過將死之軀,敗亡之犬,待到年后,看你幾時死,,一句話直接把那位破目邪王惹急了,當場便將其削成了人棍,……」
「然后呢「林末來了興趣,也大抵猜到對方為何說這個故事。
「然后啊,那名武二代確實有囂張的資本,其長輩有關系,真請了好手報仇,先是大真君,大真君無用,隨后便請了大圣……
那位破目邪王,號稱一雙破法邪目,宗師以下,觸目則亡,有過于三位大真君圍剿中全身而退的狠人,僅僅三招,三招便重傷失蹤,直至現在都沒有音訊……」王福說到這,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他有些代入其中了,因為如若沒遇上林末,或許自己也不知幾日死……
「這便是大圣,不過還好,聽聞道興黨中的搬山前輩,近來在嘗試突破那一層次如若能真正突破,便意味著,我等異化一脈,不弱于人,日后也更有底氣!」
林末了然。
對于傳統武道,像異化武道,新法,天生就是左道之術,加上那速成,異化的特點,要不是有千羽界在那頂著,直接被無情打壓,當作邪魔外道處理也正常。
如若真走出一位大圣,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那你是道興黨之人?」林末順勢問。
王福苦笑搖頭,「不是啊,道興黨,怎么說,與朝廷走的有些近,屬下不喜歡那么約束,因此加入的是異化盟,如今在盟中擔任執事。」
說著,其便介紹起異化盟來。
剛開始時,異化武道為世人排斥驅逐,自發報團取暖,便組成了最初的異化盟,
隨著天演黃應學說的盛行,官方便親自下塌組建道興黨,收攏了大多數修行新法之人,異化盟也趁此崛起。
當然,后者規模無法與前者相比,不過如今勢力依舊不同凡響。
據王福所知,異化盟中,除了那位號稱八方云動的王將外,真君級別的大佬已經超過了二十余位,至于大宗師級的執事,更多。
如若不考慮其是松散組織,單論高手數量,已然不遜于五門,七派這個層次的大勢力。
至于道興黨更為夸張,由官方扶持,勢力更加強悍,有人估計,規模或許是異化盟的三倍以上 林末耐心地聽著,這些是從外處得不來的訊息。
在他眼中,像王福等人所修行的新法,也就那樣,只能算干羽界法門的削弱版本。
少去了觀想這一途徑,借赤縣武道凝煉神意替代,雖然避免了道化,但越到后面,一旦神意無法跟上體魄蛻變,便無法壓抑移植血脈所產生的異化。
而且關鍵的是,異化血脈也難尋。
如今最常見的異化血脈來源有兩處,分別是赤縣天下的那些異獸,以及千羽界的妖獸。
這一定程度上也抑制了異化武夫的發展。
其實真正說起來,林末所研究的元胎咒印,自創的九龍吞寂魔羅大滅如來佛經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新法。
微型圣魔元胎,等同于異獸精血,而且異化可能性,還極為之低。
如若能再取得一些進展,使之修行速度加快,說是更為完善 的新法也不為過。
林末想到這,不由振奮起來。
真若如此,異化盟,道興黨,能以如此快的速度興盛繁榮,他親手締造的佛胎部,為何不能如此?
當然,飯要一口一口吃。
無論是實驗,還是新法武夫修行,其實都極為吃資源。
沒有資源,猶如巧婦無無米之炊,也干不成什么事。
目前唯一的好處就是在這萬骨林,資源問題好解決,只要肯想辦法就是。
林末看著這萬骨林第十五重地獄橙紅色的天空,思緒飄到遠處的死草原上。
據他所知,死草原鎮守,單是明面上的供奉就是焚丘湖的兩倍,更別提每月收獲提成,以及其他的一些隱形收入。
更何況,還有鳳凰林……
林末心思轉動。
至于真言所言,他倒是沒放在心上。
印元豪暴斃之事,他確實有嫌疑,但沒有證據也是事實。
對面真要是隨意出手,他倒是歡喜,那樣他也不用畏手畏胸。
一邊聽著王福介紹,林末一邊思考著此事可行性。
最終只得出一個結論。
作為沒有勢力,沒有背景之人,想要快速成長,想要快速壯大,其實只有一條路子。
那便是去搶,去奪!
「也是,畏首畏尾能成什么事,其實無論是成是敗,都需要真正打過才是……,
林末思索著念頭,看著一旁說完,眼巴巴看著他的王福。
他笑了笑,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好了,你去吧,我之前傳你的功法,你先試著看看能不能修行,有什么異常不適,記得告訴我。
「哦……哦好。「王福一愣,下意識點頭。
林末再次笑了笑,像是心頭放下重擔般,勉勵地拍了拍其肩膀,便轉身朝外走去。
不過兩步,身形越來越快,便模糊成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留下愣在原地的王福,同樣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解地看著林末離去的方向。
鳳凰林面積比死草原要小上一些,主體為蒼鳳山,以及那落凰林。
其中落凰林為古林,落凰木堅硬似鐵,生有異香,運往外界價值不菲。
林中珍惜藥物,珍惜異獸也不少,算是地大物博。
而蒼鳳山聚有大群各種類多珍惜禽獸,算是異化精血的一重大產區。
總的來看,資源產出方面只比死草原少,比焚丘湖同樣好上不少。
唯一的不足只是沒有平坦地帶以種植靈谷。
不過比起價值更高的異獸精血,以及各類珍惜藥物,前者就有些無關緊要。
「不提那些高級寶藥,異獸精血就是個好東西,無論是對實驗進展,還是武功咒印的完善,都有極大的好處。」
林末看著遠處的高大巍峨,山體兩側延伸,呈鳳凰狀的蒼鳳山喃喃自語。
還別說,這山體,果然有些奇妙,在他武道天眼下,其猶如一個巢,孕育有特殊氣息。
難怪群聚有那么多珍惜神禽。
其實認真說來,這地方倒極為適合他。
畢竟林末本身便有類似山獸親和之能,如若不是外界環境太過惡劣,當一名無憂無慮的御獸師,豢龍養鳳,說不得也是件趣事。
林末不再多想,感應到鳳凰宮位置,直接便全速朝那個方向疾馳。
鳳凰林巡守為綠莽游俠劉炎發,此人態度其實不錯,對他比較友善。
在他剛至焚丘湖時,還托人專程上門慰問,死草原之變后,更是親身與 他詳談過一陣,行為禮貌,見機識趣.
因此他此次行動,心里倒沒有什么負擔。
約摸十數分鐘后,林末速度慢了下來,眼前蒼勁的林木也越來越稀疏。
不遠處,隱約可見一處連綿的宮殿。
走出落凰林,還未抵達宮殿,便有專門的巡守衛士上前攔住。
兩人明顯認識他,還未靠近,便躬身行禮∶
「參見焚丘宮宮主,不知宮主此行有何貴干「領頭之人低頭詢問。
林末同樣聲音柔和「我來見炎發兄。」
「這……還請宮主隨屬下于偏殿休息,屬下立即派人通報請示宮主。」
「不用勞煩你們了。」林末微微一笑,擺擺手。
隨后不做停留,身形便消失不見。
下一瞬,便出現在那片通體由赤木修筑的樹狀宮殿之前。
宮殿坐落于一龐大到極點,樹蔭如蓋,籠罩天空的巨型落凰木上。
周遭巨木的樹根,猶如虬龍般在土中翻滾凸起,隨后被修筑成一座座房屋宮殿,以供來次歷練的游俠武夫休息。
甚至還形成了類似于集鎮般的存在。
不斷有武夫進進出出。
林末走進鳳凰宮,周遭衛士這才反應過來,不過還未有所動作,便被迎面走來的一魁梧年輕男子擺手止住。
男子身材高大,身著赤色凰袍,黑發還以一赤木作的鳳釵束發,面相大氣。
「難怪門前有鳳鳥叫,才知原有貴客到,
不過佛首與劉某不過昨日才見,今日便登門而來,哈哈,不知有何貴干啊」男子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