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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集?一夜魚龍舞

  “除留土爾扈特部并一部兵卒繼續清繳韃靼殘敵外,主力向黃龍府運動,東北戰略開始。另,賈雨村聯系津門情況如何?速報!李修,五月初五。”

  衛若蘭和賈雨村裹著厚厚的棉衣,縮在雪屋里看著最新的電文。

  “看來,督帥是要給朝廷再加點壓力了。伊春守軍五千,你我主力有十二萬,打下黃龍府不是問題。時飛兄,意下如何?”

  賈雨村自從和衛若蘭一起收復國土后,也絕了回中原攪風攪雨的念頭。路途太過遙遠不說,西域,不,現在安西都護府,軍力之盛也讓他熄滅了念頭。

  還有一個讓他安心留下的原因,是李修太會使用他了,他手下兵馬全是他清繳后俘虜的外族,捏扁搓圓任他施為,只要不違反軍規,李修從不過問。

  聽著衛若蘭問他,卻不抬頭,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地圖上的津門:“主力給你帶,我帶走兩萬的漢兵,走海路,直沖津門。我有預感,當年我放跑的東平王,一定回了津門。這次我可不會放過他了。”

  衛若蘭猶豫了一下:“那你們可是孤軍,稍有不慎,要有留后路的準備。”

  賈雨村笑了起來:“若蘭賢弟,你有所不知。愚兄以前做事,總是要留個后手,久而久之我這人啊就瞻前顧后了。這些年咱們遠離故土,在這冰天雪地中作戰,我呀,明白了一個道理。對自己不狠,是難成大器的。所以,此次我孤注一擲,堵住京師走海運南逃的路,憑我在津門的人脈,東平王不是我的對手。”

  衛若蘭盤算了一下手里的兵力,也就答應了他:“行,你我聯名電告督帥,你去津門,我直搗黃龍,拿下這個舊金的國都!”

  黃龍府,也稱濟州,南北朝時為高句麗扶余城,宋遼金時代,為金朝國都,明朝屬奴兒干都司東河衛,現在被科爾沁部占據,名屬華國而已。

  李修的大戰略是將這些不服從管教的部族,統統往東南方趕,一股腦塞進半島,配合一下我們把半島拿回來。

  李修收了他們的電文后,回了同意兩個字,也開始了自己的動作。

  陳倉,就是暗度陳倉的出處。

  它有許多好聽的名字,西周時叫岐山,鳳鳴岐山,也為它后來叫寶雞定下了基調,鳳凰嗎,當然是寶雞嘍。

  秦叫陳倉,曹魏是扶風,唐宋元明稱鳳翔,嘿嘿嘿,寶雞也不錯哈哈哈。

  李修把六萬的安西軍淘汰了兩萬出去,一萬修鐵路,蘭州經陳倉入長安,這也是后來隴海線的西段。

  另一萬去興慶,沿著黃河過九原到歸綏,用鐵路把整個河套圈起來。

  這一戰略目標如果達成的話,從伏爾加河到渤海,從北海到山海關,盡歸安西都護府。中原也就喪失了所有山脈河流的上游地,李修將居高臨下俯瞰中原,想從哪打就從哪打,想什么時候打,就什么時候打,把中原王朝困死在了長城之內。

  接到了仇蘭亭的電報后,李修出征了,他帶著黛玉沿著預想中的隴海路舊地重游,經略黃河。

  另一路陳也俊帶著柳芳押著史鼐,走的河套直下歸綏,月余后,破開張垣,兵鋒指向八達嶺。

  八達嶺一線全軍戒備,烽火臺點燃了狼煙,京師大亂!

  一道道圣旨從京師飛馳而出,令山西總兵統兵三萬馳援京師,直隸總兵統兵兩萬守住涿州,山東總兵從德州直奔青州,協防津門。

  整個華北動了起來,從朝堂到民間,都在罵著李修亂臣賊子。

  就在罵聲因為恐懼而達到最高點的時候,李修終于做出了回應。一篇文章幾乎同時出現在了京城、金陵和長安。

  永正帝、忠順王和甄應嘉先后都看到了這篇名為《歷史周期率》的文章,尤其是最后一段:“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每一朝代的歷史中,一人、一家、乃至一國,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榮取辱的也有,縱有圣人書卷道德天子忠烈群臣,也不過百十年間就走了下坡路;大儒者稱這是天道輪回,安西李修曰:呸!”

  永正帝聽著內侍讀到這一句時,撫掌大笑:“妙絕!只有滅掉的朝代,卻無再坑儒之時。天道不在皇家而在儒家,那還要天子做什么?哈哈哈,罵得好!陳瑞文何在?大理寺卿何在?”

  “臣等在!”

  “將朝中龜山一脈盡數拿下,內閣解散,朕親領朝政,待退了李修之后,再造中興!”

  隨著一聲遵旨,永正朝第二屆的內閣就這樣的匆匆謝幕。

  陸鳴看著一半的官員或哭、或罵的被殿前武士押走,眼角瞥了一眼那居中至上的皇位,心底泛起一陣悲哀。

  這就是永正朝的最后一天了嗎?

  散朝后回到家,家中僅剩幾個健仆和一個管家,說了聲關門,正門緊緊的閉上。門外掛上謝客的牌子。

  賈環駕著一輛大車,等在后巷,接上陸鳴一行,驅車而去,轉到了西城后,把車停在了一處荒涼的園子里。

  一干持槍的內侍接了陸大人,進了一處院子,陸鳴抬頭看了一眼匾額,是個叫做凹晶溪館地方。

  琢磨了一下,笑了起來:“好小子,竟把老夫帶進了這里。”

  賈環嘻嘻笑著:“陸老爺您但請放心,這里荒廢許久了,尋常人不知道路,進來也得轉暈,保管著最是安全。還有個人等著您呢。”

  陸鳴進了正廳,一個宮女過來見禮,屋里倒也收拾的干凈。

  “你就是深海?”

  “一如宮中深似海,正是妾身。昔賢德貴妃座下婢女抱琴見過陸大人。”

  陸鳴撫掌長嘆,又是一個苦命的人。

  “也罷,就和我留在此地吧,等著今晚過后,坐看他家樓起樓落。”

  抱琴煮水奉茶后,卻搖了搖頭:“抱琴還不能如此。小姐之仇未報,怎可如此脫身。我來此見大人,是有要事要說,說完我就要回宮。”

  不等陸鳴勸阻,抱琴匆匆講了宮中的情勢:“史鼎藏在了太極宮內,今晚太上要先動手,反的就是豐臺大營;忠順王已經秘密回京,就在城外等著接應,只要城外一亂,他搶門進來里應外合。”

  陸鳴皺皺眉心,囑咐抱琴:“萬不可相信忠順王,一旦他進了皇城,情勢難料。你想找皇后報仇,怕是難。不如...”

  “大人!”抱琴自懷里掏出一顆掌心雷來:“若他們得誅,我混在宮女群中趁亂脫身。若他們潛逃,我就送他們一程。”

  陸鳴無奈,再三交代注意安全:“必要時可找戴權,直說你是李修的人,他能護你一命。”

  抱琴記下了,又說起一件事:“太上傳過話,傳孫不傳子。有意立甄寶玉為皇儲,賈母心動,意欲李代桃僵。還請大人留意。”

  說完這些話,抱琴急匆匆的回了宮,先去了浣衣局,銷了假條,又送出了幾兩銀子封住了太監的口。

  忙到了晚上,忽然一隊兵卒過來,把她們轟進了一間院子里,不許她們走動。

  抱琴心里明白,要發動了。

  夜半時分,皇城內突然殺聲四起,皇城外無數的人影撲向皇城。若站在高處俯瞰京城的話,自城西,有無數的火把晃動,形成了一條火龍,漸漸的匯聚在城墻之下,又是一陣的廝殺聲。

  隨著一聲悶響,隱隱有聲音傳了過來,“殺昏君!換朝綱!”

  大明宮內,永正鐵青著臉哼了一聲,金吾衛涌進來要護著他與皇后下密道。

  “叛的是誰?”

  “忠靖候在內,忠順王在外。”

  永正帝喊過一名金吾衛的隊正。低聲囑咐道:“還記得鐵網山舊事否?大明宮是他們必來之地,你暗中收集炸藥布滿大殿,單等著他倆進來后,給朕炸了這里!”

  他倆是誰自不用說,金吾衛領命而去,皇后跟著皇上穿過后宮,進了一處久已無人的院落。開了一處假山的密道,魚貫進去遁身。

  戴權認得這里是正是鳳藻宮。

  皇城外,忠順王大軍已經攻上了宮墻,金吾衛死戰不退,豐臺大營又從背后殺來,宮門告破。

  忠順王哈哈大笑,領兵殺入皇城,直奔大明宮殺去。

  另一邊的太極宮,史鼎護衛著太上皇,也帶著兵卒沿路殺人,無數宮人、宮女無辜慘死,太上皇視若無睹。

  終于,兩撥人馬匯聚到了一起,忠順王恭敬的請父皇一齊進了大明宮。

  宮內此時幾已無活人。

  太上呵呵大笑,當先坐在了龍椅之上。

  “皇兒啊,速去清理內宮,定要將你哥哥找出來。他跑不遠的。”

  忠順立在太上身邊,眼眸中閃過一道笑意,刀光迸起處,太上頸間一道血痕突現。

  史鼎大驚失色,只聽忠順一聲殺,宮殿內頓時又殺成一片。

  忠順大喝:“忠靖候勾連亂賊李修,弒殺了太上皇,其罪當誅!豐臺營棄械者不殺!”

  史鼎抽身跑出殿外,厲聲疾喝:“忠順弒父!豐臺營是見證者,不想被滅口的,跟著我殺出去!”

  混戰又起!殿內殿外殺成一團。

  忠順推開太上的尸身,自己坐在龍椅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高處的血腥之氣,忽然,一陣火捻子的味道傳進了鼻子里,推開身邊的護衛,四處尋找著來源。

  死人堆里,一名金吾衛渾身是血的靠在一個木箱子上,手里火花四射,咧開血嘴像是笑了一下。

  忠順大駭!

  一個翻身趴在御案之下,順手扯過他父皇的尸身,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猶如九天雷罰一般的巨響,整個大明宮暗藏的火藥,噴射出巨大的沖擊波,正如永正所說的一樣,鐵網山故事在這里重演。

  一瞬間,大明宮的轟然倒塌,煙塵沖天而起,籠罩了半個皇宮。

  抱琴縮在一處角落里,捂著耳朵忍受著剛才那聲巨響。

  過了片刻后,她穩穩心神,跨過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不知所措的眾人,來到門前,門口果然沒了人看守。

  深吸一口氣,推開虛掩的大門,快步跑了出去,無論如何,都要確認一下皇后死沒死。

  一路上,各家的叛軍都顧不上了廝殺,愣愣的看著大明宮方向,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琴一路緊貼著墻根,急切的要去坤寧后宮,剛繞過一處花園,就聽身后有人大喊:“都死啦,都死啦!殺啊,不殺我們也得死!”

  回頭一看,人們跟瘋了一般見人就殺,嚇得她急急地跑了起來,仗著自己路熟,三轉兩轉之后,藏進了鳳藻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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