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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集?相愛才能相殺

  中原的百姓,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電報,每日里的事情,甭管隔著有多遠,那滴滴答答的家伙一響,就能知道了。

  豫州大水,就是隨著電報的傳播,一天之內就讓各地的電報館有了最新的消息。

  京城,陸政相調集了第一批的應急署官員,親自送他們在通州碼頭上船,押解著河套的存糧趕赴豫州。

  江寧,林如海收集千余條烏篷木船,掛在火輪沙船后面,運往豫州。

  而豫州,督帥正帶著豫州府軍奮戰在黃河岸邊,豫州官民上下拼命保衛家園。

  朝廷可信,官民一心,連幾萬府軍都扔下了刀槍去救人,華夏新朝有大氣象也!

  豫州商都黃河岸邊,濁浪滔天,滾滾黃河攜著萬鈞的氣勢,沖向下游。堤壩上過萬人喊著號子砸樁填土,要把狂奔的河水束縛在高高的河堤之內。

  梅文鼎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帶著河道的官員,測量水速,計算土方,忙的不可開交。李修半躺在帳篷里一身的泥水酣然大睡。

  晴雯端著盆熱水進來,給他擦臉洗腳,愣是弄不醒他。

  心疼的一嘆,轉身去找應急署的官員:“藥品不足。急缺驅寒祛熱的小柴胡湯劑,還有金雞納霜和瑪麗梅也不夠用,最缺的還是人手,您看?”

  這一問給官員問住了,皺著眉反問晴雯:“本官還真不懂這些藥是要從哪里調集?要不要叫醒督帥,問問他的意見?”

  晴雯看了一眼酣睡的李修,不想叫醒他,自己琢磨了一下說道:“您給兩地的太醫院發報,要他們調集藥材,沒有的只管去找林娘子要。”

  家里制藥是賈探春的買賣,可晴雯分的明白,自己不能直接去找探春,只有通過黛玉才行。

  官員連聲稱謝,用救災應急署的名義給江寧發報。

  林如海把電報帶回了家,給女兒去看,笑著說她是兩江布政使,啥都要經她的手才行。

  黛玉羞紅了臉嗔怪李修:“自己拿主意不就好了,還偏偏的推到我的頭上。真是不讓人省心。”

  林如海嗯了一聲,問她要不要罵他一頓,推了這事兒。

  黛玉怎么能干:“都挺忙的,何必又生事呢。”

  林如海說了句口不應心,就去忙著繼續給織廠找地方,留下一個不敢抬頭看自己的女兒在家調兵遣將。

  等著爹走了,林黛玉才消停下來,喊來寶琴吩咐:“去揚州找探春買藥,價錢你和她談。買貴了就扣你的嫁妝。”

  “憑什么?!”寶琴當然的不肯:“藥方子是咱家的,憑什么給她錢買藥。姐姐在家等著我,我一分錢不出,就讓她把藥送過去。”

  黛玉使勁的給她拍手:“好好好!就是要這樣才好!我去建學堂了,這事都由你管著。”

  說完了不讓她看,找張紙寫了些什么,疊好了給了抱琴:“藏好了不許她看。看了就不靈了。要是探春不肯讓你們賒賬的話,再把這條子給她。”

  寶琴嫌她啰嗦,叫上抱琴就走,坐船去了揚州。探春、妙玉和寶釵都還在揚州布局江南的生意。

  數薛寶釵的動作快,金陵一搞取締青樓,她先占了安定書院,把煙花們請了進來刺繡紡織,仿著慧紋,讓她們各抒心機別出心裁。

  成品一出,果然賣的不錯。每天喜滋滋的心情不錯。

  也不著急去金陵,林黛玉擺明了是躲著她們,各過各的。不嫁過去就難進家門。

  見了妹妹來,好一頓埋怨,半含酸半玩笑的問她是不是被家里的大娘子給趕了出來。

  偏寶琴是最不怕她,反而勸說她趕緊收拾嫁妝等著花轎抬,要不排在最后面,可是有苦頭吃。

  姐妹倆你一句我一句的斗了會嘴,賈探春才從外面回來。

  “稀客稀客!琴妹妹怎么來了?”

  寶釵插話:“林大娘子有旨意給你,還不拿著紅氈子跪聽。”

  探春一挑眉:“紅氈子就該李三哥給我備著。我不挑的,什么時候都行,給琴妹妹敬茶都行。”

  寶琴一吐舌頭,你們過得也很熱鬧嗎,每天倒是不孤單,吵吵架拌拌嘴也很好玩。

  “三姐姐不要聽我姐姐說的,她是故意的氣你。等辦完我的事,咱們去踢了她的繡館。我可也會一手刺繡。”

  探春鼓掌叫好,寶釵恨得牙癢癢,瞪了她們兩個一眼,推說有事,跑去繡館準備。萬一她們兩個來個技壓群雌,自己可是沒臉。

  探春和寶琴等她走了,才開始談了正事:“豫州缺藥,兩京的太醫院想來也是準備不足,就是有了藥,他們也要耽擱時間。只有先從姐姐這里拿藥送過去。”

  探春也知道緩急,讓侍書找來生產冊子翻著看可以從哪里調撥。

  一邊看著一邊說:“北海都護府那里倒是可以挪用一批份額出來,另外,怎么用量這么大?”

  “一省的人啊姐姐!少了夠干什么的?”

  “那就把西域的份額也給了你,我再湊一湊,先各安排十萬份的藥。太醫院趕上第二批送過去,也就能接上趟。”

  寶琴給探春伸個大拇指:“還是三姐姐果斷。那我就給應急署回信,讓他們等著拿藥吧。”

  “你先等一等。”探春喊住了要走的寶琴:“你容我想一想,西域太遠,難解近渴。不如這樣,你給李紈姐姐去信,先從世家那里收藥,從長安運過去要快許多。等我用西域的份額填回去給他們。另外嗎,我找誰結賬去?”

  “應急署啊。姐姐便宜點給他們。”

  探春笑了,把冊子合上往桌子上一扔,伸出指頭指指薛寶琴:“差一點讓你混過去。”

  寶琴裝著無辜:“姐姐這是何意?難道不該是他們掏錢買嗎?”

  探春哼了一聲,先讓侍書去發報調撥藥品,轉過頭對著寶琴似笑非笑的說道:“要是林姐姐來找我,她定不會這么說。”

  “那她要怎么說?”

  探春頗感無奈的告訴她答案:“林姐姐會打張條,讓我拿著去找李三郎。然后李三郎就會再給我個藥方子,頂了這帳。我一分錢掙不到不說,還要再掏錢去試制新藥。”

  寶琴瞠目結舌的去看看抱琴,抱琴從袖子里拿住一張林黛玉寫的條子,當著她們面打開。

  幾個人擠在一起去看,上面寫著:承惠送藥,探丫頭可親自送藥前去。國家值此為難之際,怎可以金錢計較。多多益善,我回京城等著探丫頭來敬茶。

  寶琴和抱琴互看了一眼,都沒了脾氣,可恨的林黛玉,指使自己跑一趟腿就是為了送這封信。還拿話勾搭著賈探春,這是買藥嗎?這是逼捐好不好。

  賈探春是又氣又笑,疊好了那張紙藏在身上,一定要留下證據,這就算你給我下的婚貼,我去找三郎對質去。

  抱琴就覺得渾身發冷,過去拉住回來報信的侍書,小聲的問她:“賈家的姑娘就這么被林家姑娘戲弄的嗎?”

  侍書眼淚差點掉下來,三個姑娘啊,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沒被林黛玉指使過。可恨的是什么?是指使完了還給你好處!跟那位三郎學的是青出于藍。

  “都怪老太太、太太她們那起子人。欺負了林姑娘好幾年,也不怪人家報復回來。”侍書偷偷的告訴了抱琴答案。

  這話也就她們這些人背后說說,三春都默契的不提。

  她倆在屋外嘀嘀咕咕,探春和寶琴在屋里也嘀嘀咕咕。太可氣了,不能放過別人,一定要把這口氣平攤了才行。

  “我們去找寶釵去,讓她也出份銀子。”

  “嗯嗯嗯,還有那位妙玉姐姐。數她最有錢的。”

  “那咱們得要商量一下,怎么能讓她們憋屈著也把錢拿出來。”

  專門坑姐的薛寶琴,立即有了主意:“我讓金陵的風月們捐一筆賑災款子,不論多少都能盡份心,也讓她們撈個好名聲。”

  探春眼睛一亮:“著啊!這樣一來,揚州煙花們就不得不跟著一起,圓寶姐姐想不出錢都不行的。”

  “那妙玉姐姐呢?”

  探春神秘的一笑:“只要圓寶姐姐出了錢,她自會想辦法讓妙玉也出的。”

  侍書沖屋里那兩個笑的得意的姑娘們努努嘴,告訴抱琴:“看見了吧。捆一塊讓林家賣了,還得給人家數錢。我就不明白了,就這么點事,怎么一個個的就不明白呢。”

  抱琴一撇嘴:“當局者迷唄。元春小姐當年要有林姑娘一半,不用一半,就有探姑娘的手腕就行。早就逃出生天了。真是一個爹教不出兩個一樣的姑娘來。”

  兩個看明白的姑娘,誰也不去捅破,靜等著她們把事情做大。

  轉過天來,林黛玉瞇著眼睛聽惜春給她念報紙,金陵風月們果然給力,五萬雪花銀不到一天就捐了出來。聽到最后一句:我等煙花女子愿與國同艱!

  噗嗤一聲笑了:“還不算是個笨的,這就好!總讓我養著她,也不是個道理。此時不多學著些,等她們進了門,可就難立足咯。四妹妹,陪我去趟吳家。風月們這事做的極好,我要給她們一個說法。”

  備上車送了帖子,吳皇妃出門相迎。

  “怎么親自來了呢。要擱在前朝,你這個皇后可是我要求見的。”

  黛玉假意要走:“好好的來送一份人情,卻被人家占了便宜,回去。”

  吳皇妃緊著拉住她:“怪我不會說話了。快快有請,有事屋里去談。”

  進了屋獻茶過后,黛玉才說了來意:“有一件事,我想了許久,總也繞不過去,不得不請你出面說一句話。”

  吳皇妃前面開的玩笑,半真半假。以林黛玉現在的身份而言,皇后的位子就虛懸在她身后,只是人家不愿意要罷了。

  一聽還有她繞不過去的事,也來了興致:“請明言。若有我能幫的上的,必會盡力而為。”

  黛玉先謝過她,說了原委:“前段日子,我的事鬧得天下沸騰,可還沒有收尾。你我都是女人,不說為自己搏一個將來,就是為了以后的女兒,也要跟男人們爭上一爭。現在正好有個機會,借著她們募捐的事,我想推她們上岸。故此,要借用一下金陵的皇宮。把織廠就開在皇宮里,讓織女們在那男人們最想去的地方,自立而生。

  可我的身份不好出面,一旦我去說話,事倒是能成,確有借勢壓人的意思在內。少不得讓外面又說三道四。

  所以,請你出面,效仿一下前朝的皇后,帶著織女們進那座皇宮。”

  吳皇妃真想給黛玉磕一個,天大的名聲就這么拱手送過來,不接自己就是傻子。

  不磕頭了,總要福個禮。

  黛玉坦然受之說道:“我要抱琴跟著你一起做這事,順帶著把一些沒了生計的宮娥也召回去干活。我回京城,你在金陵,兩處著手,不用等我。”

  惜春又加了一句:“我會大篇幅的給您揚揚名。以后有什么事,也不用忌諱著皇妃的名頭了。”

  吳孟姚臉一紅,心里終于放下了一件心事,信誓旦旦的要把這件事情做好,還捐了五千兩銀子。

  黛玉拿好銀票謝過她,帶著惜春回家。晚上等父親回來后,故意的去問問找沒找好地方。

  林如海果然作難,這么多女人在一起,地方就不能偏了,還要有人保護。金陵城里寸土寸金的,哪來這么合適的地啊。

  黛玉得意的一揚脖子,對著父親撒嬌:“女兒可是給您找了一個天底下最適合的地方。林布政就不說謝謝女兒的嗎?”

  林如海哈哈大笑,知道女兒這是記著自己調侃她是布政使的事,哄哄姑娘問她是何處。

  “皇宮!再沒有比那里合適的了。”

  林如海先喜后驚,自己女兒要是用皇宮收織女做工的話,又是一陣非議四起。到時肯定有稱她為皇后的言辭出來,那不是對李修的反諷嗎。

  黛玉拿著李修常用的酒盅,跟爹碰了一下:“還是不放心女兒的嗎?我呀,請了一位前皇妃出面,一舉三得的事,他們想說也無從說起。”

  林如海一下子明白了是誰,連干了三盅酒,大呼痛快。要名分有名分,要說法有說法,吳孟姚可是織廠的股東,她帶著織女去哪都行。

  在薛寶琴去揚州的第四天,薛寶釵恨恨的交出了一萬五千兩銀票,里面有繡女們捐的一萬兩。轉身就去找了妙玉。

  無它,報紙上寫著煙花兩個字呢,就差點名揚州城。

  妙玉瞪著薛寶釵說道:“一個皇妃捐,我也要捐,這是何意?”

  薛寶釵風輕云淡的喝著她的茶說道:“也是啊,出家人四大皆空的,哪有什么錢啊。這樣吧,我喝完了茶,把杯子帶走賣了它,就算你捐了可好。”

  妙玉說了聲無聊,隨便找本經書翻了翻問她:“你出了多少?”

  “五千。”

  “哦,那我可出不了五千。”

  “拯救黎民啊。”

  “我知道。我是說,我就沒那么小的面額。”

  薛寶釵就覺得自己柰子隱隱做痛。

  天才一秒:m.dushuz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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