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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貪寶遇襲

  且喜石心有寶,業已斷定,又坐到一處,重用劍光細細磋磨,對于石里的銀色,一絲也不敢傷損。

  不多一會,銀色愈顯,仿佛在石中跳動,益發兢兢業業,不敢大意。

  忽見一絲白氣,從石眼里哧的一聲噴出,轉瞬即滅。

  再看石面上,現出七個小孔。

  張陽業已看透石層里面,竟是空的,中間好似盤著一個東西。

  劍光削處,七個小孔越顯越大,見石中之物乃是一條銀色小牛,在里面轉動不停。

  張陽不知是什么寶物,恐怕取出遁走,便停了手。

  誰知石里銀牛透了外面空氣,漸漸行動由急而緩,一會工夫,伏在石上,不再動轉。

  本想取出,又不甚放心,便先使了禁制之法。

  然后再用劍炁金光將石面削去一看,石心圓平,形如盤盂。

  那牛非石非玉,通體銀光燦爛,碧眼白牙,四蹄朱紅,余下連角都是銀色,形態如生,全是天然生就,看不出一絲制作之痕。

  明知天生靈物,只不知用處來歷。

  俱又大喜,抽了幾根衣上麻縷將銀牛系好,掛在貼胸之處,另用符咒禁制,以免真形飛去。

  寶物得到,時已黃昏。

  張陽服了石乳空青,身心益發通暢,一看系統,道行又增100,修為也突破成了筑基中期。

  高高興興出穴外一看,對面妖谷業已妖云彌漫,毒霧蒸騰,映著落日余霞,滿山都是暗赤色彩,比昨晚還要濃厚許多。

  他看了一會,日落西山,夜色已濃,滿天繁星,一點微風都沒有。

  四外靜悄悄的,只見谷中妖氣,蓬蓬勃勃涌個不住,時而現出點紅綠光影。

  便回土穴收拾了那堆千年黃精,急速趕去家中。

  也不驚動旁人,直接現身玉珍房中,輕輕將她喚醒。

  將奇遇之事說與妻子,玉珍也是大喜,后又皺眉道:“如此多的千年黃精,我就算能全部煉化,也不知道要多久,而你除妖就在明日,怕是來不及了,這些寶物還是夫君你自己留著服用,多些實力也好。”

  張陽也是一愣,自己有系統輔助,什么寶物都能立刻消化,旁人卻是不行。

  想了想道:“也罷,黃精還是你留著,我只取寶珠,那文蛛就先不管了。”

  商量一陣,又辭別妻子,連夜趕回了天蠶嶺。

  因為相隔明日端午還有不少時辰,此時也無法下手,便飛到一處,盤膝用功。

  三更過去,以前所見的紅綠火星相繼出現。

  這次星光愈大,更顯光華,已能看出妖物兩條長爪,一個尖頭,在煙霧中飛舞隱現。

  一交子夜,愈更猖撅。

  紅星長有栲栳大小,引著兩串碗大綠火,在妖穴上空亂飛,映得妖云毒霧,如同蜃光疊彩,五色迷離,分外好看,不時聞得奇腥之氣。

  妖物身形,也越來越顯,似要現出全身,出土飛去。

  張陽若非看了地闕金章所著,幾乎就想上前動手。

  因恐妖物覺察,屏息凝神極力隱去身形。

  細看那妖物,渾身碧色,頭尖口銳,闊腮密鱗,身形頗似蟾蜍。

  腹下生著兩排短腳,形如鳥爪。

  兩條前爪長有三丈,色黑如漆,盡頭處形如蟹鉗,中節排列著許多尺許長的倒鉤,形如花瓣,發綠光的便是此物。

  只剩兩條后爪,尚有半截沒有出土。

  近身半截,與前爪大同小異,只顏色卻是白的。

  地闕金章上說妖物腿射紅光,此時并未看出。

  那鳴聲卻異常凄厲,聽了叫人心神難安。

  正在觀察之際,忽見前面妖物不遠,另有幾點綠火,夾著一陣黃煙,直撲妖物頭上火星。

  就這一轉眼的工夫,時光離天明還早,倏地妖云亂卷,毒火齊收,如流星墜雨般紛紛落下,連妖物全身都沒入土內,不見蹤跡。

  只剩一堆毒氛彩霧,如五色錦堆般籠罩巖谷。

  直至天明,也不見再有動靜。

  張陽很是詫異,與往日不同,先疑是妖物自己弄的狡獪,并未想到別的。

  等到交了已正,日麗天中,碧空萬里,又是端陽藻夏,風和日暖,休說雷風暴雨,連一絲云彩影子都無。

  他暗道:“地闕金章上說,端午午時大雷雨后,妖物才得出土,可天氣這般好法,哪有雨來?”

  正說之間,抬頭一看,只見西北天際,似有兒縷輕云飛動,果然沒有雨意。

  因昨晚情形不似往日,也覺有些疑慮。

  時已不早,且不管天氣怎樣,仍照以前思定下手。

  當下越過妖谷,到了那千丈危崖之上,下面便是妖物出土的巢穴。

  一切俱經預先思定,勿庸再為猶豫。

  身剛飛落平崖,忽然一陣狂風吹過,抬頭一看,時光剛交午初。

  就在這一會工夫,西北烏云已如潮涌卷至,轉眼陽烏匿影,四方八面的云霧疾如奔馬,齊往天中聚攏。

  滿天黑云彌漫,仿佛晝晦,天陰已極。

  倏地黑云層的電光,如金蛇亂竄,只閃得一閃,震天價一個大霹靂打將下來。

  那些籠罩巖谷的毒氣妖霧,經這大雷一震,全都變成彩絲輕縷,隨風四散。

  接著妖谷上空電光閃閃,雷聲大作。

  那大霹靂緊一陣,慢一陣,轟隆轟隆之聲,襯著空谷回音,恰似山崩地陷,入耳驚心。

  只震得山石亂飛,暴風四起,同時酒杯大的雨點也如冰雹打下。

  那大雷雖然響個不停,卻只在妖穴上空三四丈高下發火震散,并不下擊。

  妖谷中先時一任雷聲震動天地,毫無動靜。

  那雷聲直打了一個半時辰,漸漸雷聲愈大,雷火也愈形降低,雷火去離妖穴只有丈許遠近。

  忽然一道紅光疾如星飛,直往天空沖起,照得山谷通明,比電光還要明亮。

  這時正有一個霹靂朝那穴打下,經這紅光一沖,竟在天空沖散。

  隨后雷聲越響越高,那道紅光仍往妖穴落下。

  紅光才收,雷火也隨著降低。

  二次紅光再起......又將雷火沖高。

  似這般幾起幾落,眼看午時將近,妖穴不遠冒起一陣黃煙,忽然雷聲停息,云散雨收。

  妖穴中先是紅光閃了兩閃,那毒霧妖云騰騰勃勃由穴中涌出,將妖穴附近籠罩,恰似一個彩堆錦障,映著陽光,越顯奇麗。

  待了不多一會,又見彩煙中沖起一粒紅星,離地約有三丈多高,停在空中,不住滾動。

  遠看好似渾圓一個火球,沒有前幾次所見的大,光輝也凝而不散,不似先前雖然光焰較大,卻帶陰晦之色。

  知道妖物經了這次雷劫,氣候已成,那粒乾天火靈珠也凝煉精純,可大可小。

  因妖物身軀還未出土,不敢貿然去搶。

  正在盤算之際,倏地妖穴里又冒出千百條五色匹練般的毒氣,蕩漾空中。

  緊接著兩條三四丈長的前爪先行出土,爪上綠星在陽光下倒不顯怎樣光明,只是那發出來的毒氣卻異常腥臭,聞著頭腦昏眩。

  知道妖物快要出土,益發不敢大意,聚精會神,真氣內斂一處,準備相機下手,眼看妖物兩條前爪直伸向天,舞了幾下,那空中停留的乾天火靈珠也由近而遠往前移動。

  長爪盡頭,先現出妖物身軀,裹著一身腥涎毒霧,好似非常疲倦,緩緩由穴內升了上來。

  大白日里,分外看得真切,有時兩爪交叉,果似一個古寫的半截文字。

  尖頭上生著一雙三角眼睛,半睜半閉,射出紅光。

  嘴里的煙霧,一噴便似十來丈長的匹練,噴一回,往上升起一些。

  看它神氣,頗覺吃力。

  張陽見妖物轉瞬出土,這般厚重的毒霧,如何近身?

  那粒乾天火靈珠照在妖物頂上,四周俱有毒霧妖云環繞,不拼冒著大險,決難搶到手中。

  這時那妖物兩條后爪又上來了半截,前爪交叉,直撐空際,后爪著地,全身畢現。

  加上那樣生相兇惡,奇形怪狀,又知妖物毒氣非常厲害,縱然口中含了靈丹,也未必能保無恙。

  又知時機稍縱即逝。

  正在為難,忽見妖物后爪只出來了一半多,倏地停止不動,伏地怪嘯起來。

  鳴聲異常尖銳凄厲,叫得人耳眩心搖,不能自主,比較前時還要格外難聽。

  叫約有四五十聲,倏又昂頭將身豎起,兩眼閉攏,將尖嘴闊腮一張,白牙森森,吐出來的火信疾如電閃,粼粼吞吐,肚腹一陣起伏,似往里吸收什么。

  先前所噴出來的毒霧妖云似五色匹練,如眾流歸壑一般,紛紛向妖物口中吸涌而進,頃刻間只剩妖物口前有兩三尺火焰,所有妖氛一齊被它收去。

  同時它又人立起來,兩條后爪快要出完,空中乾天火靈珠也似在那里往前移動。

  張陽一看,還不下手,等待何時?

  說時遲,那時快,當下運炁雙足,直朝那粒乾天火靈珠飛去,口誦避毒真言,伸手便搶。

  方喜容容易易將珠得到手中,及至搶了珠子,回身飛遁,才覺那珠似有一種東西在下面牽引,拿著飛走,甚是吃力。

  百忙中往下一看,那妖物已有了覺察,一雙三角眼全都睜將開來,尖嘴中火信直吐,待要噴出毒霧。

  張陽大吃一驚,在這千鉤一發之際,急中生智,一手提定那珠,往回飛走,手指處將劍炁放出,往那粒乾天火靈珠下面一繞,果然無心中將妖物真氣斬斷。

  那珠失了依附,入手輕靈,與先前重滯宛不相同。

  此時一耽擱,已被妖物覺察。

  還算妖物初經雷劫之后,正在出土吐納養神之際,氣體不充,飛行不遠,只怒得怪嘯連聲,口中一二十丈長的毒氣又似匹練般直朝空中噴去,同時兩條后爪也一齊出土,待要全身飛起。

  張陽見已得手,哪敢怠慢,早已雙足用炁,虛空飛遁。

  只是略微慢了一慢,那妖物業已全身出土。

  先時動作尚慢,突然刮起一陣腥風,妖物口中亂噴五色匹練,周身有彩霧煙云環繞,張開四爪,恰似一個七八丈長的四腳蜘蛛,往前便飛。

  張陽大喝一聲,一道劍炁飛出去斬妖物兩條后爪。

  這時妖物離地也不過才兩三丈高,還待向上去追仇敵。

  忽見谷口一個伸出的危崖上面,先是一溜綠火,直敵張陽的劍炁。

  接著起了一陣綠煙黃霧,恰似一面百數十丈方圓的煙網。

  煙霧中一個斷臂長人,面貌猙獰,披頭散發,手持一面紙幡,連人帶煙,直朝妖物撲去。

  這時先前那一溜火,已迎著張陽的劍炁兩下一碰,同時一綠一白兩道光華,雙雙憑空消滅。

  張陽原意,是遁出毒霧氛圍,再回身運用劍法,與文蛛貼身纏斗。

  此時突遭驚變,猛一回身,正見那斷臂妖人破了自己劍炁,用一團黃綠煙霧,網一般圍住妖物全身,連人帶煙,抱住妖物,破空飛去。

  不由大吃一驚,忙喝道:“大膽妖孽休走!”

  手指處,一道金光疾如閃電,往前便追。

  那斷臂妖人想是知道厲害,也不回身迎敵,怪嘯一聲,疾如飄風,直從張陽潛伏的危崖上面飛越過去。

  張陽劍炁何等神速,連忙追去時,剛剛飛至危崖上面,忽然聞著一股奇腥,立刻覺著天旋地轉,目眩頭暈,若非素常修養精純,幾乎倒地。

  就在這略一停頓之際,妖人逃走已遠。

  張陽大吃一驚,不顧再追敵人,因崖上毒氣太濃,不敢停留,百忙中屏著一口真氣,就先飛離了險地再說。

  知道一時疏忽,遭了大禍。

  到了土穴左近,渾身綿軟,只前胸以下肉色未變,其余自頸以上,俱是色如烏漆。

  連忙塞了兩粒丹藥進嘴巴,打坐排毒。

  等了兩個時辰,絲毫不見好轉,知自己受毒已深,靈丹無效,越發憂急。

  這時妖物雖然逃走,余氛猶自籠罩巖谷,在晴空中隨風飄蕩。

  倘若隨風吹散,必要貽禍于人,也是將來隱患,只苦無法消除,干看著急。

  漸漸日色偏西,正在無法可施之際,猛見一道匹練般金光,電閃星馳般地飛來,宛似神龍夭矯,圍著妖穴附近繞去。

  接著便是震天價一個大霹靂,那道金光往巖谷上面只繞了一轉,便掉轉頭長虹瀉地般直往妖穴射去。

  張陽一見金光,便認出是三仙一派,來了救星,只不知是三仙中哪一位,不由又驚又喜。

  不等來人現身,早合掌跪在當地,不敢抬頭。

  耳旁又聽霹靂兩聲,悄悄拿眼偷覷,金光斂處,現出一位慈眉善目的清瘦法師,緩緩從空中往二人存身之處行來。

  張陽見來人是苦行頭陀,可自己與他不認識,不敢出聲,只不時拿眼偷看動靜。

  苦行頭陀徑直走近張陽身前,將他扶起,手指處一道金光,細如人指,直往張陽口中鉆去。

  一會工夫,那金光穿口出鼻,就在張陽七竅中鉆進鉆出,不住游走。

  約有頓飯光景,苦行頭陀才收回金光,雙手合掌,口誦真言,搓了兩搓,手上放出光華,往張陽上半身摸了一遍。

  然后取了兩粒光彩晶瑩、綠豆大小的丹藥,塞進張陽口內。

  又過了頓飯時候,才聽張陽長長地咳了一聲,緩了過來,連忙起身下拜。

  苦行頭陀疑惑道:“我算到此地有寶物出世,與我峨眉有緣,不想卻應在你身上。

  這次如非事先疏虞,未看出妖人潛伏之處,妖物定然授首。

  我同玄真子道友在東海煉丹,正是火候吃緊,那丹關系三次峨眉斗劍及幾輩峨眉道友生死存亡,我三人采藥多年,才得齊備,一毫大意不得。

  所以來遲了一步,致你身受妖毒,幾乎墮劫沉淪。

  那妖物毒氣本就厲害,這是它的救命毒煙,休說你等小小功行,連正邪備派中主要人物,也未必全能禁受。

  幸而你事前無心中服了萬載空青靈石仙乳,又有東方太乙元精所化的石犀護著前心,僅僅七竅中了毒氣,不然縱有靈丹,也難復原了。

  更幸妖物毒煙,終身只放一次。

  它因沒生后竅,食物有入無出,腹中淤積天地間淫毒污濁之氣,不到生死關頭,不會發泄。

  這次因失去它的元陽,變成純陰之質,又被妖人在急中一搶,那妖人又完全知它克化禁忌的來歷,無法脫身,情急無奈,才將這萬分惡毒之氣,震開腋縫,發將出來。

  妖氣已泄去大半,此后除它,比平空遁去,容易多了。

  只是你不應連犯貪、嗔、妄三行戒條,但你不是我門下,如你尚能懺悔,覺悟前非。

  我又念你能為峨眉宣勞,也不想于你計較。”

  張陽忙道:“多些師伯救命之恩。”

  二人又說到剛才偷襲之人。

  “那妖人乃是百蠻山陰風洞妖孽綠袍老祖門下辛辰子,你二人日后還有相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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