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九十八章:剿滅慈云寺上

  話說張陽一到慈云寺,就見到玉清大師、萬里飛虹佟元奇率領白俠孫南、周輕云一行四人。

  他們等曉月禪師同二老動手時,便按照預定方略,飛身到了慈云寺大殿院中降下。

  剛好張陽也到了此地,幾人互道小心,便開始行動。

  張陽曾來過兩次,輕車熟路,他剛吃了一個大虧,這會兒想著低調些,身子一晃,便隱身往后殿中去。

  萬里飛虹佟元奇乃是前輩劍仙,不愿暗中襲人,便一聲大喝道:“無知,速來納命!”

  話言未了,只見從殿內飛出兩道灰色劍光,緊接著出來兩個高大和尚。

  佟元奇哈哈大笑道:“微末道行,也敢在人前賣弄!”

  手指處,一道白光過去,將那兩道灰色的劍光斬為兩截。

  兩個兇僧見來人厲害,正待逃走,被佟元奇的劍光攔腰一繞,立時將二人腰斬成四個半截。

  這兩個兇僧正是大力金剛慧明、多目金剛慧性。

  二人在智通門下,也不知作了多少淫惡不法之事,終久難逃慘死。

  可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殿中還有幾個兇僧,見有敵人從空而降,知道來者不善。

  一面由慧明、慧性二人迎敵。

  那不會劍術的,便撞起警鐘來。

  智通正同明珠禪師、飛天夜叉馬覺、鐵掌仙祝鶚、霹靂手尉遲元幾個人在后殿談心,忽聽警鐘連響,知有敵人到來。

  明珠禪師與飛天夜叉馬覺二人首先站起,飛身到了前殿。

  只見庭心內站定一個相貌清奇的道者,一個妙年女尼,一個渾身穿黑的幼年美女,同一個英姿颯爽的白衣少年。

  四大金剛中的慧明、慧性二人,業已尸橫就地。

  不由心中大怒,也不及說話,便同馬覺二人各把飛劍放將出來。

  當下佟元奇接戰明珠禪師,玉清大師接戰飛天夜叉馬覺。

  一道金光、一道白光與兩道青光絞成一片。

  輕云、孫南二人就趁空往殿內去搜索余黨,走進殿中一看,業已逃了個干凈。

  原來慈云寺內的四大金剛、十八羅漢,雖然個個本領高強,但是學成劍術的只有慧能、慧明、慧行、慧性四人。

  今日原是慧明、慧性同九個兇僧在前殿值日,那九個兇僧見慧明、慧性兩個會劍術的師兄,同敵人才一照面便遭慘死,知道自己血肉之軀決非劍仙敵手,不敢再從殿前逃走,于是放下鐘槌,一個個從彌勒佛身后逃往后殿去了。

  輕云、孫南見殿內兇僧俱已逃走,知道慈云寺機關密布,便不著地,飛身由殿后穿出,見面前又是一個大天井,兩旁有四株柏樹。

  正要向前搜索,忽聽有人罵道:“大膽小狗男女,敢來此地送死!不要走,吃我一劍。”

  話言未了,從殿角西邊的月亮門內飛出一道黃光。

  白俠孫南更不怠慢,把口一張,一道白光飛將過去,將來人飛劍敵住。

  輕云正要上前相助,只見東邊月亮門內又走出兩個高大兇僧。

  一個口中說道:“師兄休要放走這兩個雛兒,快些將她擒住,好與師父晚間受用。”

  言還未了,各將一道半灰不白的劍光飛將出來。

  輕云見這兩個兇僧出言無狀,心中大怒,正要向前動手。

  忽見面前有一個七八尺長短的東西,從東邊月亮門內飛將起來,把輕云嚇了一跳,疑心是敵人又使什么妖法。

  顧不得取兇僧性命,先將劍光將自己全身罩住。

  一面定晴看時,飛上去的那一個東西,卻是一個被綁的活人,正迎著前面兩個兇僧的劍光,被斬成三段,倒下地來。

  接著面前一晃,張陽已站在面前,手一指,便有一道墨光將那兩個兇僧的劍光迎住。

  一面口中喊道:“周師姊,這兩個賊和尚交與我來對付,請你到前面去擒那智通賊和尚吧。”

  輕云見這三個敵人并非能手,估量張陽同孫南能占上風,本想讓張陽立功,因惱恨其中一個兇僧出言無狀,也不還言,左肩搖處,一道青光電也似地朝那說話的兇僧飛將過去。

  那兇僧見輕云劍光來勢大猛,急忙收回劍光抵擋時,誰想來人的劍光厲害,才一接觸,便分為兩段,那劍光更不停留,直朝他頂門落下。

  知道不妙,想逃走已來不及,只喊得半個“噯呀”,已被輕云飛劍當頭落下,將他端端正正劈成兩個半邊,做聲不得。

  張陽見輕云已斬卻一個兇僧,忙喊道:“周師姊手下留情,好歹將這個留與我玩玩吧。”

  輕云的惡氣已消,不再趕盡殺絕,便飛身仍回前殿去了。

  那被殺的兇憎正是多臂金剛慧行,他同無敵金剛慧能奉命看守中殿,忽警鐘連響,便飛身出來。

  看見來人年幼,又長得十分美麗,不知死到臨頭,便向慧能說了兩句便宜話,才惹下這殺身之禍。

  張陽一到寺中,便用無形劍遁到了后殿。

  他只能用劍遁隱形,不能隱形用劍,見智通室內人多,不敢妄動。

  正要想法動手,忽聽警鐘連響,先是明珠禪師、飛天夜叉馬覺飛身出去,接著智通也跟了出去。

  室內只剩下霹靂手尉遲元與鐵掌仙祝鶚。

  那祝鶚的劍,已在前天被輕云所破,他本想回山煉劍,再來報仇。

  智通總覺過意不去,知道他失了飛劍,已不能御劍飛行,怕中途遇見峨眉門下的人,再出差錯,故此好意留他,同峨眉比劍后,再親自送他回山。

  祝鶚見智通情意殷殷,又貪圖寺中女色,便又住了下來。

  今日曉月禪師帶領眾人去后,不多一會便聽警鐘連響,明珠禪師等先后出去迎敵,尉遲元本要同去,祝鶚忙使個眼色止住。

  智通走后,祝鶚道:“尉遲師兄,我看峨眉勢盛,今日分明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兇多吉少。

  我又失了飛劍,回山路途遙遠。

  師兄如念同門之情,我二人不如同時不辭而別,逃出之后,用你的飛劍,將我帶回山去,以免玉石俱焚,異日再設法報仇,豈不是好?”

  尉遲元道:“誰說不是?

  不過我等受人聘請,不到終場而走,萬一曉月禪師等破了辟邪村回來,異日何顏再見大家之面?

  現在來的敵人強弱不知,莫如你且在此等候,待我到前面看一個虛實。如果來者是無能之輩,就上前幫助擒拿。

  如果來人厲害,我便回來,同你逃走也還不遲。

  你意如何?”

  祝鶚也覺言之有理,便依言行事。

  誰想尉遲元才一轉身,便被張陽用分筋錯骨法將祝鶚點倒,用繩捆好。

  本想將他生擒回去,剛出月亮門,便看見兩個兇僧和尉遲元正同孫南、輕云對敵。

  他便嫌生擒累贅,當下把祝鶚朝二兇僧的飛劍拋了過去,接著自己也放出飛劍迎敵。

  那慧能先已被張陽斬去一只手臂,知道他的厲害,又見慧行才一照面,便被周輕云所斬,嚇了個膽落魂飛,怎敢應戰。

  本想借劍光逃走,誰想張陽同他開定了玩笑,也不傷他性命,只將他圈住。

  慧能的劍光漸漸被張陽的金光壓迫得光彩全消,逼得氣喘吁吁。

  他知道性命難保,一面拼命支持,一面跪下地來,直喊“小道爺饒命”不止。

  張陽長到這么大,還從無人向他拜跪過,一時新鮮,又見慧能這般苦苦跪求,便動了惻隱之心,按住劍光說道:“饒你不難,你須要與我跪在這里,不許走動。

  等我擒住你那賊和尚師父,再行發落。

  如果不奉我命,私自逃走,無論你跑出多遠,我的飛劍也能斬你。”

  慧能但求活命,便滿口應承下來。

  張陽制服了慧能,正要上前幫助孫南擒那尉遲元,忽見尉遲元大喊一聲道:“峨眉門下,休要趕盡殺絕,我去了。”

  話言未了,尉遲元已經收回劍光,破空而起。張陽、孫南見敵人逃走,哪里容得,各人指揮劍光追上前去。

  忽見尉遲元手揚處,便有一溜火光直朝他二人打來。

  張陽見那團火光直奔孫南面門,知道厲害,來不及說話,將腳一登,縱到孫南面前,將孫南一推,二人同時縱出去有三丈高遠。

  忽聽耳旁咔喳一聲,庭前一株大柏樹業被那團火光打斷下來。

  抬頭再看尉遲元時,業已逃走遠了。

  原來尉遲元見孫南劍光厲害,自己用盡精神,才戰得一個平手。

  又見祝鶚、慧行慘死,慧能投降,知道張陽更比孫南厲害。

  不敢再戰下去,趁空逃走。

  他會一種邪術,名叫五行雷火梭,他的外號叫霹靂手就從這梭上得來。

  他見勢已緊急,才用這最后的一個脫身之計,僥幸留得活命。

  逃出去有三五里地,回看敵人不來追趕,才放了寬心。

  緩了一緩氣,正待前行,忽聽對面空中有破空的聲音,連忙留神朝前看時,知是本門道友,心中大喜,便駕劍光迎上前去。

  近前一看,來者乃是一僧一道。

  那和尚生得奇形怪狀:頭生兩個大肉珠,分長在左右兩額,臉上半邊藍,半邊黃,鼻孔朝天,獠牙外露,穿了一件杏黃色的僧衣。

  那道人卻長得十分清秀,面如少女,飄然有出塵之概。

  尉遲元認得來的這兩個是他的同門師叔:那和尚是云南薩爾溫山落魂谷的日月僧千曉;那道人便是五臺派劍仙中最負盛名,在貴州天山嶺萬秀山隱居多年的玄都羽士林淵。

  尉遲元當下上前招呼。

  三人降下地來,尉遲元重又上前參拜。

  林淵便問尉遲元:“為何滿面驚惶?”

  尉遲元不便隱瞞,把前事說了一遍。

  林淵聽了,還未現于詞色。

  那日月僧千曉卻不禁大怒,說道:“峨眉派這樣仗勢欺人,豈能與他甘休!

  我等急速前去幫助智通,先將來的這幾個小業障處死,然后再往辟邪村去助曉月禪師,與他等決一存亡便了。”

  這一僧一道,自從他們的師父混元祖師在峨眉斗劍死去后,隱居云貴南疆,一意潛修,多年不履塵世,五臺派中人久已不知他們的下落。

  十年前尉遲元的師父蕉衫道人坐化時,他二人不知從何得信,趕去送別。

  因見洞庭湖煙波浩渺,便在尉遲元洞中住了半年,才行走去。

  行時是不辭而別,所以尉遲元也不知他二人的住處。

  此次同峨眉派斗劍,原是萬妙仙姑許飛娘在暗中策動,不知怎地居然被她打聽出他二人的住所。

  因自己不便前去,便托昔日日月僧的好友陰長泰,帶了許飛娘一封極懇切動人的信。

  先說自己年來臥薪嘗膽的苦況,以及暫時不能出面的原故。

  又說到場的人都將是重要人物,倘能僥幸戰勝,大可減去峨眉派許多羽翼。

  同時請他二人同曉月禪師主持,就此召集舊日先后輩同門,把門戶光大起來,根基立定后,再正式尋峨眉派報祖師爺的血海深仇。

  務必請他二人到場,以免失敗等語。

  日月僧接信后,很表同情。

  陰長泰告辭走后,日月僧便拿飛娘的信,去尋玄都羽士林淵商量。

  林淵為人深沉而有智謀,明白飛娘胸懷大志,想借機會重興五臺派,拿眾人先去試刀。

  又知峨眉派能人多,不好對付。

  自己這些年來雖然功行精進,仍無必勝把握。

  因為飛娘詞意懇切,非常得體,不好意思公然說“不去”二字,只是延擱。

  直到十四這天,經不起日月僧再三催逼,林淵想了一想,打好算盤,才同日月僧由南疆動身。

  他的原意以為雙方仍照上回峨眉斗劍一樣,必是又在清晨動手。

  南疆到成都也有上千里的途程,縱然駕劍飛行......到了那里也將近夜間,如果曉月禪師正占上風,樂得送一個順水人情,否則也可知難而退。

  偏偏不知死活的日月僧,只是一味催他快走,將近黃昏時分,便離慈云寺不遠。

  遇見尉遲元,說起寺中情形,便知難以討好。

  估量這暗中來破寺的敵人,定沒有幾個能手,日月僧提議先到慈云寺,正合他的心意。

  當下由尉遲元引導,三人不消片刻,已到了慈云寺。

  只見前面大殿院落中,劍光絞成一片,地下橫陳三個尸身,只剩明珠禪師與智通,正同萬里飛虹佟元奇、摩伽仙子玉清大師和周輕云三人拼命支持。

  林淵見峨眉派這三個人的劍光如神龍出海,變化無窮,暗暗驚異。

  那日月僧見狀,早已忍耐不住,手指處,紅黃兩道劍光直往玉清大師頭上飛去。

  那玉清大師與佟元奇,先前同飛天夜叉、明珠禪師交手,不到一會,智通也從后殿趕來助戰,智通后腦一拍,飛起三道光華,直取萬里飛虹佟元奇。

  佟元奇見智通飛劍厲害,更不怠慢,指揮劍光化成一道長虹,雙戰智通、明珠禪師,兀自不分勝負。

  玉清大師正戰飛天夜叉馬覺,忽見智通出來飛起三道光華,知是一個勁敵,恐怕佟元奇勢孤,正待將飛天夜叉馬覺除去。

  恰好張陽從后殿出來,喝道:“大膽妖僧,休得猖撅!本道爺來也!”

  話言未了,劍光已經飛起。

  智通見來人正是去大探慈云寺,連傷俞德、毛太的那個張陽,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與明珠禪師打了一個招呼,便放下佟元奇,運動三道光華,與張陽的飛劍戰在一起。

  玉清大師自從到神尼優曇門下后,輕易不肯傷生。

  這回因見智通劍光厲害,恐怕張陽有失,一面迎敵,一面往張陽這邊走來,欲待與張陽交換敵人,讓張陽去戰馬覺。

  那馬覺本不是玉清大師敵手,他偏不知分寸,見玉清大師且戰且退,反疑心玉清大師怯陣,打算逃走,一面運動飛劍,緊緊逼住玉清大師的金光,喝道:“賊淫尼休要逃走,快快投降,讓俺快活快活,饒你不死!”

  玉清大師聽馬覺口出不遜,心中大怒,罵道:“不知死活的業障!我無非憐你修煉不易,你倒不知好歹,出口傷人。

  聽你之言,也決非善類,本師須替世人除害,容你不得。”

  言罷,將手往金光一指,忽地金光閃耀,如同金蛇亂跳,將馬覺圈繞在內。

  馬覺才知厲害,欲待逃走,已經不及,被玉清大師的金光卷將過來,連人帶劍分為兩段。

  智通的三道劍光分成三路直取輕云。

  張陽因之前中了都天十二神煞,左臂經脈閉塞還未痊愈,堪堪迎敵不住,恰好玉清大師斬罷馬覺,前來相助,張陽才得無事。

  這時天已昏黑,張陽見智通劍光厲害,明珠禪師也非庸手,輕云、孫南也不見出來,又不知寺中虛實。

  心想:“這樣相持下去,萬一自己同來的人吃了虧,何顏回見二老同眾人?”

  當下把心一狠,從懷中取出子母陰魂奪命紅沙,猛一回首,朝著明珠禪師放去。

  那明珠禪師正被佟元奇的劍光逼得氣喘汗流,忽見有一片黃霧紅云,夾著隱隱雷電之聲,頓時間天昏地暗,鬼哭神號飛來,喊聲:“不好!”急忙將身拔地縱起,任你躲得快,左腿上已中了紅沙,痛徹心肺。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