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百姓突然發現,自從以前傳說中的張陽回到洛陽后,令他們震驚的事就一件接一件的發生,張陽剛到洛陽,就有人在城門攔馬告他,換成平時不用說,那人肯定是死路一條,可張陽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不僅沒有殺那人,還接了狀子,然后當天晚上,一個被張家人搶進張府的一個女仆竟然被放出來了,聽說張陽還沒有碰她!然后到了第二天,張陽居然又沒殺攻打他的人的頭,還找個地方好吃好喝的養起來;中午時分,張陽又突然在大街上出現,砸了洛陽城里最黑心霸道的糧店,店里的糧食還全部分給窮人了!
一時間,洛陽城里從上到下,從皇宮內院到尋常民家,再到乞丐集中的貧民窯,人人議論紛紛,有說張陽是日久見人心,真正對百姓好的;有說張陽是假仁假義,裝模作樣的;還有人說魔王張陽是突然良心發現的;但更多人的是持觀望態度,看張陽將來又會干出什么事來。
但誰也沒想到,僅僅半天時間,張陽又發出一道轟動全洛陽的命令,命令無產無業的百姓到官府集中登記,由官府提供給他們耕作,官府無償提供農具、種子和伙食給百姓,收獲后按十五稅一的比例納糧!
士族官員們的第一反應是??張陽在騙人!他那來那么多地?可百姓可不這么想,官府雖然一向說話有如放屁,從沒見過實現,可張陽就大大不同了,他說話還是非常算話的,說殺你全家就絕不放過你家看門那條狗!他說給我們耕種,那么他就一定給!一向冷冷清清的洛陽縣衙突然變得熱鬧無比,大漢朝最窩囊的縣令洛陽縣令也變成了滿城矚目的當紅人物,平時三公九卿的名刺這些罕見之物,在洛陽縣令那里變得比茅廁里的廁籌還不值錢,都是邀請他到府赴宴,打聽張陽葫蘆里賣什么藥,張陽那來那么多土地的?但洛陽縣令也是糊里糊涂,他只是老實的回答,他只知道張太師確實下了這么一條命令,要他登記閑散農戶的名冊,統計數目,還有就是調走洛陽縣所有案卷,其他的一概不知。
到了晚上,士族們就明白張陽的從那里來的了,新任丞相長史陳宮與相府幕僚賈詡指揮張陽軍士兵挨家挨戶的去找各士族大戶,開始先是賈詡說張太師希望買他們手里的,用于屯田給百姓耕種,各士族大戶那里肯答應?在漢末這個時代,就是士族的命根子,沒有了,上那收租去,拿什么養活一幫子家人?雖說魔王張陽答應付錢,就算魔王張陽說話算話,可那些錢是有花光的時候,那時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風了!況且現在已經是夏天,快要就是秋收麥熟的時候,地一賣那糧食還打了水漂?
士族一口拒絕,賈詡也不說什么,然后陳宮出來了,拿出幾個竹簡說是大漢太師要清理冤獄,某某老爺你以前有些案子,太師要請你去協助調查,接下來一窩張陽軍士兵撲上來,捆上這個這個倒霉蛋就走,帶回縣衙扔進大牢。做完這些,賈詡就陰笑著帶領士兵走向下一家。一夜之間,洛陽附近的大地主全部被關進了大牢……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張陽還沒進宮門,就被群臣團團包圍,質問他為什么這么做?還好張陽早有準備,今天不但帶上了趙云,還帶上了呂布。每當有人和張陽說話,呂布就瞪圓眼睛,大喝道:“我義父要上朝,耽誤了朝廷大事,我砍了你!”那人就乖乖的退下去,最多在心里咒罵兩句三姓家奴。
就這樣,張陽順利的進入皇宮,背對著漢獻帝宣布了自己的計劃,張陽的話剛說完,大殿中頓時變得比集市還嘈雜,大部分朝臣齊聲反對,認為自開朝以來,就是在士族手中,這是違反祖制,是大逆不道!當然也有些開明的大臣贊成,認為這個措施利國利民,保護國之根本,但這些人微乎其微,聲音小得可憐,而且他們的話剛出口,就被眾人圍攻。
昨天還對張陽感激涕零的太傅馬日鄲叫得最兇,甚至以頭搶地,“太師,收回成命啊!我朝以士為先,失去了士族,我朝拿什么號命天下啊!”
“安靜!”張陽用他的破鑼嗓子大吼一聲,眾人嚇了個激靈,漢獻帝更是嚇得差點沒咧開嘴哭出來。這時呂布一揮手,一群皇宮侍衛沖進來,將眾臣的爭吵壓下去。
“都是朝廷大臣,天之驕子,在朝堂之上大吵大鬧,成何體統?”張陽先罵群臣幾句,壓下他們的氣焰。群臣一楞,這張陽是怎么了,居然能說出這么文采的話?天之驕子,多好的稱呼啊?趕快記下,以后好在外面炫耀。
張陽不知他無意中的一句話已經把群臣震服,還在那里吆喝道:“有什么話不能一個一個說嗎?馬太傅,你在群臣中年紀最長,你代表他們說,其他人都給我閉嘴。”
馬日鄲顫顫的拱手道:“太師,我等是反對你的之策,請太師收回成命。”
張陽早就料到會招致群臣反對,在昨天就已經和賈詡、陳宮等人商量好對策,爭取說服群臣支持,實在不行再用武力。張陽淡淡的說道:“之舉利國利民,太傅為何要反對?”
“回稟太師,雖然有小利,可自古天下便是‘士農工商’,這士乃是第一,這農只是第二哪,太師強行,就是舍士而重農,取亂之道也。”馬日鄲的話剛說完,群臣便是一片附和聲。
張陽心說我猜到你們就會有這些歪理,也是現在了,要換后世的某個時候你老頭要敢這么說,不管你有幾十歲,馬上打你個亂臣賊子!“馬太傅,本相敬你德高望重,可你怎么能說出這種無君無父的話來?”張陽先給老頑固馬日鄲戴頂反革命帽子,打擊他的信心。
馬日鄲果然嚇昏了頭,‘撲通’一下給漢獻帝跪下,連連磕頭道:“皇上明見。老臣對皇上一片赤誠,豈敢口出無君無父之言,皇上明見,皇上明見……”又是一陣磕頭,直到額頭出血。
可憐的漢獻帝看到馬日鄲的慘相,也知道這老頭是真心對自己好,可那個恐怖的丞相還站在自己前面,還是不敢說什么,只是驚恐的看著張陽的背影。倒是張陽有些看得于心不忍,走到馬日鄲面前,掏出手絹替馬日鄲擦去鮮血,感動得馬日鄲老淚縱橫。
“太傅。”張陽柔聲道:“本相的話有些說重了,可你想想,百姓們沒有地種,就沒有糧食吃得餓死,百姓都餓死了,那些士族沒有人幫他們種地,他們難道不會餓死。到那時候,就真象你說的一樣了,沒有了士族,我朝就危險了。所以本相氣急之下,說你這是無君無父之言。”
馬日鄲哽咽道:“太師,老臣知道你是為了天下百姓好,可你不該這樣對待士族啊,派人去他們家買地,不賣就把他們抓了……”
張陽假裝嘆了口氣,“太傅你又誤會本相了,本相抓他們,不是因為買地屯田之事,而是為了朝廷的臉面和皇上的臉面,只是兩件事同時進行,以至讓太傅誤會。”張陽心說老頭,我搬出皇帝的面子大事來,看你這愚忠的老頭上不上鉤?
提到事關朝廷和皇帝和臉面,馬日鄲立即精神一振,拱手道:“太師,老朽不明白太師是的意思,難道那些士族損害了朝廷的體面,請太師指點。”不少大臣也豎起耳朵,聽張陽怎么解釋。
張陽環視一圈,心說你們果然上鉤了。張陽朗聲道:“太傅,本相審查民間案卷時發現,一些世食朝廷祿米的士族,不思報效國家,反而采取種種不法手段吞并田地,橫行鄉里,魚肉百姓,偷稅漏稅,造成我朝收入銳減!這些事情,太傅可知否?”
馬日鄲點點頭,“我朝是有不少這樣的不法豪強,太師真是明察秋毫。”不少朝臣也出聲附和,贊成張陽的說法。
張陽繼續說道:“可部分地方官員又懼怕他們的勢力,不敢依法懲治他們,造成大批冤假錯案,百姓蒙冤不能申辯,士族犯法卻逍遙法外。太傅,這些本相是否說錯?”
馬日鄲此刻已經被張陽繞得忘了他強買農田的事,只是恨恨的說道:“太師所言,字字珠璣,這些人太不象話了。”這回,同意的大臣更多。
張陽似乎越說越氣憤,“但他們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呢?百姓卻不知道朝廷和皇上對百姓好,為他們的衣食考慮,只看到這些士族欺壓百姓,橫行霸道,官府卻不加懲罰,百姓都把怨氣出到朝廷頭上,認為朝廷和皇上只知道享樂游玩,朝廷上的你我都是無能之輩,官官相護,而皇上就是桀紂之君!”張陽說到這,振臂道:“諸位,你們說這些人該不該懲治?”
“該!該!”群臣振臂高呼,他們被張陽煽動得頭腦發熱,此刻已經全然忘記張陽強買士族土地的事,只是恨不得立即殺掉那些破壞朝廷和皇上??還有自己的顏面的人渣!
李儒心中竊喜,大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居然能說出這么能煽動的語言,轉移了群臣的矛頭,降低他們的抵觸情緒,跟他真是跟對了。王允卻暗自心驚,這張陽簡直是深藏不露,他的這番語言,根本不可能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能說出來的,自己想為外甥和親家報仇,難了。
張陽等群臣叫得差不多了,實際是嗓子叫啞了,才說道:“諸位,本相要清理冤獄,可怕主官無能,又制造一批新的冤獄出來,所以這主官至關緊要。馬太傅德高望重,為人又沉穩謹慎,本相覺得他是最佳人選,想清他主持審理,可又不知馬太傅是否愿意屈尊操勞?”張陽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本相真是為難。”
馬日鄲激動得淚流滿面,“如蒙太師不棄,老朽愿挑此重擔,為國清理冤獄。”群臣也爭先恐后的要求擔任副審官。
張陽心中奸笑,你老頭在士林中名聲最好,由你去審他們,我張陽就不用背臭名了。可嘴上張陽還是要謙讓的,無非就是太傅你年老體衰,這些犯人又多,萬一你辛苦過度蹬腳了怎么辦?還是三思為好之類的話,可馬日鄲已經被沖昏了頭,口口聲聲不怕辛苦,為國操勞死而無撼,大有你張陽不讓我審理這些冤案我就撞死在金鑾殿上的態勢。最后張陽也只好勉為其難,讓馬太傅辛苦一番,任命陳宮和幾個頗有清名的士林擔任副主審,清理洛陽民間冤獄。至于那些已經查出罪名確鑿的士族,土地沒收!
當天晚上,張陽因為在朝議上大獲全勝,心情異常的愉快,拉上一幫文臣武將在家里飲酒慶祝,張紆也跑來攪和,不停的粘張陽和趙云,席間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就在此時,突然傳令兵來報,“稟太師,諸侯俘虜中有人吵著要見你,說是有關屯田的事情。”
呂布正喝得高興,聞言道:“叫他明天再說,再羅嗦宰了他。”
“是。”傳令兵轉身就要走,張陽叫住他,“是什么人要見我啊?叫什么名字?”
“回太師,他說他叫棗祗,自稱精于農業,是驍騎校尉曹操的屬下。”
話音剛落,張陽面前的酒桌就被掀翻了,張陽起身就跑,懷里還抱著正在給他喂酒的張紆,邊跑邊喊,“他在那里?快帶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