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晚上了,他剛動了動,小腹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同時秀兒驚喜的歡呼,“太師醒了,林姐,大韋哥,金丸哥,太師他醒了。”接著是一片嘈雜聲,象是有不少人跑過來。
張陽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秀兒朦朧的淚眼,還有林榕布滿淚痕的臉,張陽的倆個心腹也是三十歲的人了,竟然哭得象倆個小孩子,“大哥,嗚……”
見到他們這樣,張陽也對他們的真情流露感動不已,“林榕,大韋,金丸,秀兒,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張隸的人前腳剛走,張陽的一幫重要文臣武將就擁進來,賈詡、李儒、陳宮和呂布、趙云、張遼、徐晃、高順、李傕、郭汜全部擁進來,將張陽的臥室擠得滿滿當當,又是一陣唏寒問暖。張陽看到趙云眼睛紅通通的,象是要下跪,張陽忙制止道:“子龍,這事不怪你,是那小姑娘太狡猾,利用了本相的同情心,也怪本相心腸太好了。”
趙云含淚點點頭,張陽又說道:“我昏過去后,發生了什么事?孫堅的兒女你沒殺他們吧?”
“回稟太師,你剛昏過去,孫堅的女兒本來要在你身上補一刀,幸虧溫侯及時趕到,這才將那小女孩拿下,孫堅的大兒子也被我抓住了。”趙云答道。
“義父,你為什么不許我們殺那倆個小崽子?”呂布劈頭蓋臉的問道:“義父,你下命令吧,孩兒這就去把孫堅全家殺光。”
張陽艱難的搖搖頭,小腹又開始疼了,“不行,孫家的人誰也不許動,將來有大用處。”說話的時候牽動傷口,張陽烏黑的臉都疼白了。
李儒本來還要說什么的,賈詡看到張陽的模樣,知道他需要休息,便示意李儒別說話,同時將所有人勸了出去,房中只留下秀兒與張陽倆人。“太師,你為什么還不睡?”秀兒酸溜溜的問道:“是在等她嗎?”
張陽尷尬的笑笑,無言可對,秀兒又說道:“她雖然被她父親接回家了,可這幾天她天天都來看你的,有人來她就走,這會估計要來了。”
張陽拉起秀兒的手,本想安慰她卻又找不到話,倒是秀兒嬌笑道:“以前我還覺得太師你太胖,壓得我……,沒想到這次郎中說了,多虧太師身上的肉多,那刺客的刀陷在肉中,才沒刺到太師內臟,否則性命難保,原來胖也有胖的好處啊。”
這時,有人輕輕的敲門,正是蔡文姬的聲音,“秀兒,是我。”秀兒大有深意的看了張陽一眼,也不說話,起身開門將蔡文姬迎進來,自己卻走了出去。
蔡文姬羞紅著臉坐到張陽旁邊,房中一片寂靜,倆人胸中都有千言萬語,卻誰也不能說出來。蔡文姬半天才說道:“你沒事了吧?”
張陽笑了笑,“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我這這個又老又壞的老丑鬼死不掉。”
蔡文姬滿臉通紅,喃喃道:“你不是壞人,以前我和父親都誤會你了,還有仲道哥的三叔的事情,我父親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你沒有冤枉他。”蔡文姬又補充一句,“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沒關系。”因為失血過多,張陽只覺得口干舌燥,伸手去拿放在床頭的茶杯,蔡文姬忙拿起茶杯,親手喂張陽喝水,這水大概也是張陽有生以來喝過的最好的一杯了。
“你家人對你真好。”看著張陽牛飲,蔡文姬幽幽的說道:“你受傷昏迷,你府上的林總管,你的倆個下人,大韋和金丸急得把全洛陽的郎中全部抓到你家來,說是你有什么三長兩短,就要他們全部給你陪葬。”
張陽聽到這話,堵塞一口水全咽氣管里,邊咳邊怒道:“那倆個混蛋,一點不讓我省心。咳咳……,文姬,你去把他們叫來。咳……,要不你直接去幫我傳令,把那些郎中全放回家。”
蔡文姬忙給張陽拍背,“你的傷還沒好,少說些話。”
張陽艱難的擺擺手,“我沒事,你快去幫我傳令,洛陽城這么多人,郎中全到我家來了,要是有人生急病怎么辦?”
蔡文姬想想也是,臉突然又紅了,“我不是你家的人,他們會聽我的話?”可蔡文姬還沒說完,張陽又昏昏睡過去了。
蔡文姬無奈,只得為張陽蓋好被子,輕輕走出門去。出乎她的意料,她對看守郎中的士兵說了張陽的話后,那些士兵連向張隸的幾心腹請示都免了,馬上放人,張隸的的帳房還給了那些郎中很豐厚的報酬,讓蔡文姬莫名其妙了半天。
王允都不知道這幾天時間自己是怎么度過的,聽到貂蟬被張陽接回家時,王允感到天旋地轉,當場氣暈過去。王允醒來后,倒是聽到了張陽在大街上被人刺殺的好消息,讓王允、衛仲道和馮太監心腹高興了半天,但王允一想到自己辛苦養大的絕世美女,眼看就可以采摘之時,卻落到別人手里,不禁又恨得咬牙切齒,有心想要去要回來吧,可一打聽,原來張陽根本就沒動她,而是放在呂布手里了,那就更不可能了,以呂布為人,即使要回來也成殘枝敗柳了。
這幾天,王允除了尋思如何將貂蟬弄回來之外,更多的是想如何殺掉張陽。得知楊奉的親侄子楊為操慘死呂布之手,王允算是看到了一絲曙光,王允知道,楊奉膝下無子,僅有一個親侄子視若己出,一個歹毒的主意在王允腦海中逐漸成形。
“舅舅。”衛仲道氣喘吁吁的跑進王允的書房,“那張賊醒了,聽說沒什么大礙,那賤人又跑去看他了。”
王允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算他命大,但這次我看他還有那么大的命嗎?仲兒,你照舅舅的安排,帶你的文友連夜張貼倆位公公所寫的證據。”
“好,甥兒這就去。”衛仲道欣喜若狂,“我的文友們已經準備了三千多份這樣的布告了。”
王允點點頭,又對馮太監心腹說道:“二位公公,可愿陪老夫到楊將軍府中拜訪?”
馮斌和馮國迅速交換一個眼色,齊聲道:“司徒之令,灑家等那敢不從。”
一夜之間,第二天一早,洛陽城的大街小巷突然出現了無數的布告,主要的一張上面是這么寫的:“天地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為殊,君臣為重。近日張賊弄權,欺壓君父,結連黨伍,敗壞朝綱,欽賞封罰,不由圣主,穢亂宮廷,奸淫宮女,致使公主有孕,實乃朝廷大辱。我等國之子民,忠義之士應同心協力共討張賊,不殺張賊誓不罷休。‘還有一些布告把張陽在皇宮中干的好事一一抖了出來,比如張陽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猥褻了幾個宮女,那些宮女叫什么名字,都有那些證人,還有是張陽那一天猥褻那個宮女,宮女不從,被張陽殺死,還有前太后何氏與張陽的奸情之類。提得最多的還是懷上了張陽孩子的安陽公主,她是在什么時間那座宮殿甚至那張龍床被張陽猥褻的,都寫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洛陽城全城轟動,從古至今,這男女之事歷來就是最搶人眼球的,這回更厲害,事關最近口碑正佳的當朝太師,還有朝廷的堂堂公主,想不引人注意也難,按理說百姓幾乎都不識字,這事應該吵不了多大,可在那些布告旁邊,總會時不時出現一兩個書生,為百姓們詠讀,比手劃腳,解釋得繪聲繪色。
張陽還躺在病床上,對這事毫不知情,他的手下怕他知道著急,就沒有通知他。由負責洛陽治安的張崇帶著大批張陽軍士兵四處收繳布告,忙得不可開交,可前面撕了一張,后面又會悄悄貼上新的一張,就象現代的小廣告,掃不凈除不絕。
而張陽家大門前,擠滿了求見的大臣,要求張太師出來做個解釋。為首的就是老頑固馬日鄲,七十多歲的人了,拿著一張揭來布告,聲音還比誰都大,“老朽要見太師,我要太師給天下人一個解釋!”
李儒帶著一隊張陽軍守著張府大門,李儒急得滿頭大汗,“馬太傅,我岳父遇刺身受重傷,不能見任何人,等我岳父他傷好了,一定給馬太傅一個滿意的答復。”
馬日鄲揮起拐杖亂打李儒,一邊打一邊嚷嚷,“什么給我解釋?我是要太師給天下人解釋,究竟有沒有這事?”馬日鄲算是氣壞了,自從張陽回到洛陽,施政一天比一天得當,對朝廷也顯得忠心耿耿,他也死心塌地為張陽為辦事,就算張陽巧取豪奪士林的土地,他也出面為張陽辯解,用他士林大儒的身份力壓儒林對張陽的詆毀。沒想到張陽竟然干出猥褻公主這種事,如果這事是真的,那么馬日鄲就絕對無法原諒張陽了。
李儒用手遮住要害,任憑馬日鄲對自己的毆打,也不許士兵阻止,只是一味躲閃,沒有人比他了解岳父的大志,為了岳父的天下之志,士林是絕對不能招惹,更絕對不能用暴力鎮壓的。
李儒在這邊焦頭爛額,賈詡和陳宮在張陽軍大帳中也不輕松,到了中午,不僅洛陽城中的那些布告沒有清除干凈,探馬又趕來報告,洛陽城附近鄉鎮也出現了這種布告,還有向外蔓延的趨勢。賈詡隱隱感到,有一個針對張陽的陰謀正在張開。
聽到探馬穿來的消息,呂布火冒三丈,“來人啊,全軍出動,到各鄉各鎮去收繳那些布告,搜捕那些反賊,本溫侯要親手剝他們的皮!”
“慢!”賈詡厲聲制止道:“溫侯,你把軍隊全部調走,倘若洛陽城中有變,誰來保護太師及洛陽安全?”
呂布那里肯聽,“現在義父重傷,軍中就是我說了算,再說現在洛陽全部掌握在我們手里,有誰敢亂來?”
張陽軍平時就是張陽一個人說了算,沒有交代如果他不在軍隊由誰統率,造成現在群龍無首的局面。呂布性格沖動,脾氣更是暴躁,當下不理賈詡的勸阻,一下子把西涼鐵騎全部帶走,去鄉鎮搜捕那些造謠的人。賈詡苦勸不住,也開始后悔當初不該拒絕張陽拜他為軍師的事了,造成現在自己幕僚身份對軍隊毫無控制之權。
“文和先生,現在該怎么辦?”陳宮擔心的問道:“現在洛陽還有楊奉的十五萬中央軍,我們的一半軍隊又去屯田了,倘若楊奉有變,太師危險。”
賈詡搖著折扇沉思良久,突然對眾將說道:“諸位,現在主公受傷,我軍無首,詡愿挑此重擔,諸位可愿聽從詡的調遣?”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說道:“愿聽先生調遣。”
賈詡點點頭,“很好,那詡就冒昧了。高順將軍,你領陷陣營立即趕去太師府邸,一定要保護好太師。張遼將軍,徐晃將軍,你們帶領黑騎軍,速去中央軍駐地,嚴密監視中央軍動向。李傕、郭汜你們帶領飛熊軍趕去皇宮,嚴禁任何人出入皇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