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天,沒有夢魘干擾的環境之中,長耳鸮機關的效率可謂是極速。
陳霄是五點零三分打得電話,大概在五點三十分的時候,長耳鸮機關的人就坐著軌道來到了第三拘留區。
因為事態的嚴重性,帶隊的人當然也是川西市調查組的組長涂娟,除了她本人以外,她還帶了好幾名能力者過來,副組長俞最,和接到電話的鄒世林也在其中。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陳霄居住的大樓樓下,還沒進門,眾人便看到了那道橫亙在墻體外的巨大裂痕。
在踏過那扇已經倒在地面,分成兩半的玻璃門以后,眾人又看到了門廳地面上那如同巨獸爪痕一樣的可怕痕跡,還有電梯廳附近碎裂的墻體和焦黑的天花板。
“這種破壞……”
俞最深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煙,嘆道:
“昨晚上真理協會到底來了幾個光輝級的?”
涂娟則看向了鄒世林:“陳霄在哪里?”
“陳哥說他在天臺。”
鄒世林關掉了自己的手環界面,指著面前的電梯說道:
“從這個電梯到頂樓,再從旁邊的樓梯上去,就可以到那里了。”
“那我們先上去。”
涂娟看了看電梯的負載,又看了看自己帶來的人數,然后對那些負責輔助工作的人員說道:
“你們在樓下等著,我們上去把那個人押下來。”
吩咐下去以后,眾人立刻按照涂娟的命令行動起來,其他的工作人員離開了大樓,在樓外的空地上警戒等候,而涂娟則和幾個能力者一起擠上了這臺內部也被熏得有些發黑了的電梯,摁下了前往頂樓的按鈕。
在鄒世林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天臺,然后一眼就看見了正拿著一罐飲料,坐在天臺欄桿上看樓下的陳霄。
“喲,你們來了。”
看到涂娟等人上來,陳霄也從欄桿上跳了下來,十分自然地對調查組的人們打了個招呼。
涂娟上下看了一下陳霄,說道:
“看起來你是真的沒事。”
“那是。”陳霄答道:“在自己的身體上,我絕不會說謊,要是我得了什么病,肯定想方設法都要賴到機關的頭上,讓你們幫我報銷掉。”
“最好是這樣,編外人員也是我們的人。”
涂娟點了點頭,然后問道:
“那么,那個人呢?”
“喏,在那邊躺著做夢呢。”
陳霄對著旁邊努了努嘴,眾人扭頭,然后便看到在旁邊那座玻璃房子面前的沙發上,有個面容普普通通的男人正戴著手銬,側躺著睡得正香。
“這家伙應該也是真理協會核心層里面的人。”
在眾人看向這個男人的時候,陳霄也解釋道:
“根據我昨晚上的觀察,他似乎可以窺見某些夢魘的一部分行動規則,不過他沒有什么正面的作戰能力,所以我就把他給留了下來,然后讓他吸了藥劑。”
“正確的決斷。”
涂娟收回了目光,又問:
“你說,昨天晚上還跑了兩個,其中一個是那個自稱‘導師’的金發外國女人,另外一個則是一個紅發男子,是嗎?”
“是的。”
陳霄補充道:
“那個紅毛還是一個光輝級的能力者,他可以在體表發出火焰,并且射出威力和炮彈相比擬的火球彈,是個非常危險的家伙。”
“這么厲害?”
俞最聽完以后,在旁邊疑惑道:
“那他最后怎么跑了?”
“哦,我昨天拿了十幾個投擲物,堵在電梯門口炸他們,把他給炸成重傷了。”
陳霄毫無自覺地叉腰說道,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討論今晚的早餐吃什么一樣。
俞最把自己嘴里的香煙拿了下來,在旁邊的墻壁上捻滅,然后看著陳霄喃喃道:“那我覺得你比他要危險一點……”
“僥幸而已。”陳霄說道:“換個地方你讓我對付他,我可能就會被他給燒焦了。”
看到俞最似乎還想說些什么,涂娟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對陳霄問道:
“那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
“當然記得。”陳霄答道:“我甚至有監控錄像。”
“那就行。”涂娟對身后的一個人招手道:“過來,安卉,用你能力的時候到了。”
在她的呼喚下,有一個看起來年紀與陳霄的妹妹陳悠相仿,模樣清秀,有些怯生生的姑娘,從涂娟的身后走了過來。
她肩膀上挎著一個單肩包,在來到涂娟面前后,她對涂娟問道:
“組長,要念寫嗎?”
“嗯。”涂娟點了點頭:“你來試試,看看能不能夠定位到這兩個家伙。”
“好。”
這個小姑娘聞言點了點頭,然后她打開了自己的單肩包,從中取出了一塊大小和平板電腦差不多的小畫板,和一只B2鉛筆。
她將這些東西放在了天臺上的一個小茶幾上,然后對陳霄招手,并且伸出自己的手掌道:
“請把您的手給我一下。”
“哦。”
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挺害羞,在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都不敢看別人,伸手的時候臉也紅紅的,不過陳霄的注意力基本上都集中在她的能力上面,聽見這個小姑娘的話以后,他饒有興致地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然后問道:
“接下來我要做什么?”
“想象那個紅頭發男人的樣子。”
這個叫“安卉”的小姑娘一邊拿起鉛筆,一邊小聲道:
“模樣越清楚越好,如果你記不住,可以拿錄像出來對比一下。”
“沒事,我肯定記得住。”
陳霄對于自己想要追查的目標還是記得很死的,他閉上眼,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腦海中很快就浮現出了那個紅發男子的模樣。
幾乎是在他想象浮現的同時,那個小姑娘的鉛筆也動了起來,在一陣密集的“沙沙”聲以后,她放下了筆,對陳霄說道:
“可以了。”
陳霄睜開眼,同時周圍的其他人也圍了過來,一起看向了小姑娘手中的畫板。
在畫板上面,描繪著一副精致的圖景,雖然是用鉛筆描繪,但這副圖畫卻詭異地有了色彩,而且像是照片一樣栩栩如生。
在畫上,那個紅發的男子站在一輛公交車的內部,體表燃起了火焰,而在他的對面,還躺著一個金發的女人,這個女人的胸口上還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這什么?他們后來內訌了?”
看到這幅畫,俞最對陳霄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
陳霄對這位副組長攤手:
“如果這姑娘的能力沒出錯的話,這幅畫上畫的應該是他和那個導師逃到一輛夢魘公交車上的情況,但在那時,這輛公交車已經關門了,我根本看不見里面發生了什么。”
聽到他的話,涂娟詫異道:
“這是昨晚上的事?”
“是啊,我看著他們逃上的公交車。”陳霄疑惑地反問:“有什么問題嗎?”
涂娟搖了搖頭,然后望著那個小姑娘問道:“安卉,你只能定位到這里嗎?”
“嗯。”這個叫做“安卉”的小姑娘,此時也是一臉疑惑的表情:“再往后,這個紅發的男人就無法定位到了,他的狀態很奇怪。”
“該不會是死了吧。”俞最插嘴道。
“可能是死了。”這個小姑娘點了點頭,又搖頭道:“不對,應該說是死了,但是沒完全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