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富岳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火影大廳的了,他的大腦已經完全融化為了一灘漿糊,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只能夠木訥的應付著。
三代目剛剛的話語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自己為了能夠重振宇智波一族做出的這些努力,在他們的眼中都像是小丑的玩笑吧?
宇智波一族沒有投票權……那為什么還要讓自己有機會競選火影之位呢?只是為了把自己叫過來嘲笑一番嗎?
還是為了讓自己可以認清楚事實,明白宇智波一族就應當如此?
地上的野狗不要憧憬著天上的月亮。
富岳在最絕望的那一瞬間甚至想要動手,但殺氣流露出的那一刻,出現在三代目身邊的水門和眾多上忍讓他放棄了這一選擇,他只能尷尬的笑了笑,轉身告退。
身后的三代目還在與團藏交談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富岳聽到。
“我就說,宇智波一族不值得信任,他剛剛絕對流露出殺氣了。”
“沒關系,他沒有膽子動手的,宇智波一族的膽已經被斑一起帶走了。”
“從今天起,他應該不會再覬覦火影這個位置了。”
“呵呵呵……”
笑聲漸漸響起,從輕笑變成了哄堂大笑。
宇智波富岳明明越走越遠,卻仍然能聽見那些嘲笑聲,仿佛就在自己的耳邊回蕩著。
“宇智波……哎。”
嘆息了一聲,宇智波富岳搖了搖頭,向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火影之位已經沒有希望了,但是自己的生活還要繼續。
回家的路上,不知道為什么,富岳感覺今天的路上一點聲音都沒有,這讓他不禁感嘆道“今天的街道好安靜啊。”
走過了其他族人居住的區域,正在疑惑為什么沒能遇到任何一名族人的富岳已經來到了自己家的門前,推開了房間的門,富岳輕聲對著家里面呼喚道“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父親。”是鼬的聲音。
“嗯,佐助今天乖不乖啊。”富岳一邊換上了室內穿的鞋子,一邊對著宇智波詢問道。
“佐助今天很乖,他以后也會一直乖下去。”
鼬的聲音非常的平靜,但富岳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他吸了吸鼻子,臉色大變。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息。
而血腥味飄來的方向,正是自家的臥室里。
“鼬!佐助!美琴!”宇智波富岳大聲呼喚著,沖進了里屋之中,入目卻只見一片猩紅。
宇智波美琴倒在了血泊之中,一道深深的刀口刺穿了她的心臟,尚在襁褓里的宇智波佐助被放在滿身鮮血的美琴旁邊,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在沉沉的睡著。
而房間中唯一清醒的人,只有拿著淌血利刃站在床邊的宇智波鼬。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啊?”宇智波富岳沖到了美琴的旁邊,抱起了美琴已經冰冷的尸體,大聲的朝著宇智波鼬質問著。
“鼬,這到底是誰干的!是誰殺了你的媽媽啊!?”
“父親,難道答案還不明顯嗎?”宇智波鼬擦了擦刀上的血跡,對著宇智波富岳說道“自然是我。是我親手殺死了母親大人。”
“怎么……可能……”最后的一絲幻想被自己的兒子親手擊得粉碎,宇智波富岳張大了嘴,卻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
“父親大人,這都是因為您啊。”
“因為……我?”宇智波富岳機械性的應答著。
“是啊,父親大人,如果不是你執意競選火影,族人們也就不會執著于火影之位,更不會在聽說你競選失敗之后想要謀反。”
“反叛的火種已經被他們所點燃,與村子之中的戰爭一觸即發,為了阻止這一切,為了族人和村子不會在這一場叛亂中一起消亡,我只能親手斬斷這一切的羈絆。”
“三代目大人說了,如果我配合暗部將宇智波一族屠殺干凈的話……他們就可以留下佐助一條性命。”
“這也是為我們宇智波一族保留下的火種。”
鼬的雙眼中飽含著未知的情緒,是狂熱,又是悲傷。
宇智波富岳看著自己面前已經開始有些陌生的兒子,又看了看自己懷中妻子已經僵硬的尸體,精神接近崩潰。
“我已經放棄火影之位了,這樣子還不可以嗎?難道三代目一定要趕盡殺絕才行嗎?我們宇智波一族就不配待在木葉村中嗎!?”
“抱歉,父親大人。這一切我們說了都不能算。”宇智波鼬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只有火影說了才算。”
“火影……火影。”宇智波富岳凄厲的笑了兩聲,整個人仿佛蒼老了二十歲,身形一下子垮了下來。
他沉默著從自己的忍具包中翻出了一把短刀,這是一把協差。
“鼬,至少,佐助還能活下去,對嗎。”宇智波富岳低著頭詢問了這么一個問題。
“是的,至少還有佐助。”
“那好吧,那我愿意以死謝罪。”說到這里,宇智波富岳苦笑了一聲,我們宇智波一族又有什么罪呢?還未犯下的罪業是罪嗎?不過是火影說了算罷了。
“鼬,你來當我的介錯人吧。”
日本武士在剖腹自殺之后,并不會立刻死去,而是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痛苦之中。而介錯人便是要在這一種時候,一刀斬下,人頭落地,幫他解除痛苦。
這一刀一定要快準狠,不能連著一絲皮或者筋,一定要一刀兩斷,否則的話不但剖腹者會加倍的痛苦,而且在死后也無法前去往生極樂。
由于刀鋒劃過的弧度是一個圓弧形,狀如開扇,所以又有了一個很文藝的名字:扇子切。
鼬點了點頭,站在了富岳的身后,舉起了手中的太刀。
宇智波富岳最后看了兩眼自己的妻兒,雙膝跪地,雙手握住協差,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腹中,劃過,痛苦伴著鮮血噴涌而出。
“動手吧!鼬!”富岳大喊道。
鼬沒有回話,只是提起了刀,空氣中一把銀白色的折扇一閃而過。
結束了,宇智波一族的夙愿,都在今晚結束了。
至少,還有佐助。
宇智波富岳只能感覺到天旋地轉,眼皮發沉,周圍的一切都在變暗。
在徹底失去視力之前,他看到窗外飛進了一只苦無,正釘在襁褓中的佐助頭上。
“啊!”宇智波富岳大吼一聲,從噩夢中驚醒。
他目眥欲裂,滿頭大汗,眼眶中兩顆萬花筒飛速的旋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