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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組建軍隊

  “你是誰?認識我嗎?”

  厄加特的話語略有些遲疑,他沉痛的過往讓他的精神升華,他自認自己是一種精神理念,一種苦痛和災難面前人人平等的理念。

  因此他能看到一些不同的東西。

  不同于在其它人身上看到的怯懦和恐懼,這個紅衣男人身上,有著和他極為相似的東西。

  那是已經經歷過‘痛苦’考驗,并且已經走上王座的‘強者’氣質。

  “是他...”人群角落里,蘿伊驚愕的看向蘇幕遮,她今天早上才與對方見過一面,而此時他的身邊還跟著希望之屋的尤雷。

  蘇幕遮開口了,他掃視一圈在場者,以一種俯視的姿態說道。

  “我是阿卡多,血腥親王,一千三百年前,曾經祖安的統治者。”

  所有人愣住了,包括蔚,蘿伊,甚至是厄加特在內。

  隨后,在他們吃驚的目光中,蘇幕遮把自己設定的背景故事再復述了一遍。

  反正這個故事的大概就是‘王子復仇記’或者‘親王復仇記’,只不過這個主角是個活了1300年的鬼魂,如今的不死者怪物。

  要是在一般的世界觀里,蘇幕遮這么說肯定被人當成瘋子。

  什么活了1300年突然復活,擁有不死之軀的復仇親王。

  這不扯淡嗎。

  但是!

  這個世界是真的有神明,鬼魂,惡魔一說的。

  遠的就不說了。

  祖安現在信仰‘風暴之怒’‘變革之風’的信徒都不少,‘她’不是什么虛無縹緲的偽神,而是一個貨真價實,存在了不知多久的元素之靈。

  早在之前皮城開鑿運河害的祖安塌陷沉入地底之時,她就曾化為了實體,降臨了真身。

  在祖安的歷史上有這樣的明確記載。

  ‘超乎想象的氣墻阻擋了洶涌的洪流,讓人們逃出被淹沒的家園。猛烈的狂風沖破了失火處的濃煙,拯救了千條人命。’

  雖然那天有風暴之怒的神跡降臨,祖安還是死了幾千人,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世界是有神的。

  神距離凡人根本不遠,迦娜前幾天還在祖安顯過形,佩戴青鳥墜飾的教眾更是不計其數。

  因此蘇幕遮這番話說完,不說人家就不懷疑他,但心里還是認為有真相的可能。

  “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厄加特皺眉問道,雖說都是歷經苦難的‘強者’,但他已經感覺到了對方的目的和他不同。

  “當然是以血還血,我要黎明城,不,皮城的人還以血債!”

  “所以...”

  蘇幕遮看向厄加特,拉攏道:“老徐,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厄加特沉默了,陷入了思考之中。

  蔚雙拳緊握,平時有力的拳頭居然有些發軟。

  麻煩大了,越來越大。

  最開始只是組織暴亂,厄加特來了之后又演變成恐怖活動,這個血腥親王來了又變成了...戰爭...

  可萬幸的是,沉思了良久,厄加特還是用呼吸器傳出的甕聲這樣答道。

  “不,我不管你所說的是真是假,但你所追求的,只是單純的復仇,而在我散布的試煉之下,所有人將實現真正的‘平等’。”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你請吧,我看著。”

  確認對方不會干擾他后,在蘇幕遮的伸手示意下,厄加特打開了煉金毒氣罐。

  濃綠色的毒霧泄露而出,在場的所有跟隨厄加特的教徒都齊齊跪倒在地,朝拜著他們的‘神’。

  試煉,開始了。

  墨綠色的煙霧中,蔚小聲喊叫著蘿伊的名字。

  她推開人群,恐慌開始落下,人們紛紛倒下,嘴唇和鼻孔流出粉紅色的泡沫。

  之前的行動中,蔚從裝備庫的廢墟里找到一個廢棄的呼吸面罩,她將其戴在口鼻上,但呼吸道依然如灼燒般疼痛。

  腐臭的綠色霧靄阻隔了她的視線,她只能看到身邊大致的人影,顫抖著、抽搐著翻到在地。

  此時此刻,什么狗屁血腥親王,無畏戰車,她已經全部不放在心里了。

  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

  她必須找到蘿伊!

  沒過多久,她找到了。

  蘿伊正和別人跪在一起,濃霧的觸須翻滾著撲過來,淹沒到他們胸口的高度。

  “蘿伊!”

  她抬起頭,看見了蔚,猶如是蔚記憶中的那個靦腆的小姑娘。

  蘿伊看著蔚焦急的雙眼,眼神中充滿信念,然后深吸一口。

  “別!”蔚滑到她身邊,蘿伊的皮膚開始發暗,毒性侵蝕的血管在她皮膚上勾勒出黑暗的網。

  她的嘴徒勞地開合,血沫沾在她嘴唇上。

  蔚從臉上扯下呼吸面罩,想要按到她臉上,可蘿伊即便已經無力地倒向地面,卻依然在用最后一絲力氣抗拒了她。

  蘿伊的篤定、她鐵甲的信念,始終在她的眼神中,直到沒了生氣。

  當毒霧最終消散,活下來的人還不到一半。

  大多數幸存者都是經過增強的,他們的下巴都架著厚重的黃銅喉濾裝置和義體氣管。

  蔚的嘴里泛起一股血和焦糖的味道,淚水在她滿臉的塵垢中開出兩條路。

  “起來。”厄加特舉起一只手,他的軍隊爬了起來。

  “那些通過考驗的人擁有權力,以及使命,要給這個世界帶去同樣的試煉。”

  他的目光瞄準了尖塔的頂端,那是皮城佬商會的位置。

  “他們與自己完整的勞動成果已經分開了太久。是時候讓他們也品嘗一下了。”

  說完,他看了蘇幕遮一眼,大踏步離去。

  厄加特很快封鎖了尖塔,他的追隨者在空氣過濾系統中打開了所有金屬罐,毒霧就像狡詐的青蛇一樣向上蜿蜒攀升,一層又一層地灌注窒息、麻痹的死亡。

  蔚也趁亂跟了上去,帶著空蕩蕩的心和執念,她不知道自己要去阻止什么,只知道自己該這么做。

  所有人走后,尖塔下,只剩下了蘇幕遮,沃里克,以及尤雷。

  尤雷臉上戴著防毒面具,煙霧散去后,他看著滿地的尸體撲騰一下跪倒在地,手撐著地面,嘴唇已經開始發抖。

  他跌跌撞撞找到了死去的蘿伊,緊緊抱住她的尸體痛哭流涕。

  一個比蘿伊還小的小孩,哭著唾罵她的愚蠢。

  “什么試煉,什么生存!他只是瘋了而已!你為什么要相信他?!”

  盡管尤雷知道,如果沒有在遇到阿卡多親王之前,他自己也想參加這場試煉,阻止他的人還是蘿伊。

  對于身處絕望中的人來說,希望是那么彌足可貴,即便那希望再瘋狂,再虛假,他們也愿意去相信,愿意拿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

  正常人不理解他們,就像是不理解他們為什么要吃死耗子而不吃面包一樣。

  “血腥親王!我求求您!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姐姐吧!”

  尤雷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跪在了剛剛走來的蘇幕遮面前。

  他跪拜在地上,頭深深扎入了土里,以最卑微的姿態哭訴懇求著。

  “您是不死者的君王,鮮血之主,即便時隔1300年,您依舊從塵封的歷史中活了過來,您是如此強大,您一定有辦法拯救她的!”

  “還有小沁,艾爾,卡卡,也請您救救他們,救救所有死去的人,我愿意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地上的這些人有個共同點。

  他們大都是地溝孤兒,祖安著名孤兒院,希望之屋出來的孤兒。

  難以想象失去所有,只剩下彼此抱團取暖,在混亂疾病與死亡的地溝區生存,那是一種怎樣的羈絆。

  沃里克沉默了,他喉嚨滾動,極力壓抑自己對鮮血的渴望,他是個怪物,野獸,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的紅眼看向阿卡多,這個神秘的男人,他有能耐拯救這些人嗎?

  “我救不了他們。”

  他這么說。

  沃里克的眼中露出了然,他不是小孩,當然不會有人死復生的幻想。

  尤雷抬起沾滿淚水和灰土的臉,已經徹底絕望。

  然后這個男人伸出手,按在了死去的蘿伊身上,他的風衣無風自動,鮮血匯聚成符號涌入蘿伊暗黑的皮膚之中。

  隨著他鮮血的注入,在尤雷驚喜的眼中,蘿伊的膚色漸漸變得正常,甚至比平時更加蒼白了,突然,她睜開雙眼,坐了起來。

  她的棕色眼瞳變成了詭異的X形狀,末端帶著倒鉤。

  看著自己蒼白的手,她不敢置信道。

  “我通過試煉了?”

  尤雷一把抱住她,哭訴道。

  “你沒有通過試煉,你死了,很多人,我們的人都死了!是血腥親王救了你,所謂的試煉根本就是個騙局!你還不明白嗎?!”

  蘿伊愣愣的看著周圍一地的尸體,瞳孔放大,淚如雨下。

  那些...都是她的兄弟姐妹。

  此刻已經死去。

  她只是想讓大家的生活變得更好,不用食不果腹,衣不裹身,忍受任何人的欺壓侮辱,就連呼吸的空氣中都帶有毒素。

  可是,她錯誤的選擇卻葬送了他們的性命。

  正在這時。

  一只蒼白的手對她伸出,她愣住了。

  一如今天早晨,還是那個男人,他的面孔沉入陰影之中,看不清心中所想。

  他就像是一面鏡子,反射出了自己的模樣。

  猩紅的墨鏡中,她狼狽,就像是失去了一切的敗犬。

  “您能拯救我,也能拯救我們所有人,求求你,救救我們,救救祖安。”

  她抓住了那只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哭訴道。

  可對方卻松開了手,任由她癱坐在地。

  “如果你想要希望,那就自己去爭取,而不是靠別人的施舍。”

  她的心中已經絕望,血腥親王不肯幫助她,那地上這些死去的人,又該怎么辦?

  “但是。”

  蘇幕遮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地死尸,準確來說,還沒完全死透,轉化成血魔仆役后還是能活的。

  雖然魔能開銷有點大,不過這么多免費的打手,他并不打算拒絕。

  “我打算把頭上這座城市燒成灰,你們想要一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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