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寶用大拇指和食指盡可能的捏到煙屁股的最后面戀戀不舍的抽了最后一口然后就想把煙屁股彈進雪里面。
但是他突然停住了然后半轉身直接把帶著火星的煙屁股按在常大姑的手上。
“啊——!”常大姑尖叫起來。她一下子痛的從昏迷中醒過來了。
錢小寶平靜的看著她,就讓她在松花江邊的草叢里大聲喊著。
“就是有人聽見了也不會過來救你的。這年頭誰還管閑事啊。”錢小寶淡淡的說道。
常大姑猛然停止了喊叫驚恐的看著錢小寶。
“是你這個小鱉犢子!你想把老娘怎么樣?”常大姑問道。
“我就是挺好奇的,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錢小寶說道。
“想什么?老娘就是瞧不起你!想娶我的閨女門兒都沒有!老娘后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靠她了。”常大姑說道。
看見是錢小寶,常大姑恐懼之心漸去。她覺得她對錢小寶是知根知底的。錢小寶并不敢把她怎么樣。
很可能是這小子想得到自己的寶貝閨女想瘋了才干出這樣的事情來。
“其實我對你還是心挺軟的。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從醫院出來以后你就安分守己好好過日子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你為什么不知道收手?”錢小寶問道。
“收手?收什么手?”常大姑不解的問道。
“保安局不要你了,你為什么又去南崗警察署做密探?”錢小寶質問道。
常大姑聽到錢小寶的話后更不解了。
“行你為日本人做事為什么不行我做?”常大姑反問道。
“你不覺得這么做喪良心嗎?說了一句小日本就因為你的舉報就家破人亡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錢小寶問道。
“這樣的事情難道你沒有干過?”常大姑說道。
錢小寶搖頭。
常大姑定定的看著錢小寶。她的目光由驚異變成了驚恐然后又變成了驚喜!
“這么說你是隱藏在保安局里面的抗匪蘇諜!好小子你埋藏的夠深的。從外表上看你就是個地痞二混子!大字不認識一個的臭無賴!沒想到你居然是蘇諜!”常大姑說道。
沒想到錢小寶這小子居然是一條大魚!這要是舉報上去功勞就大了。
“你沒想想,這么機密的事情都讓你知道了,我還會讓你活著離開嗎?錢小寶說道。
聽見錢小寶這么說常大姑才冷靜下來。錢小寶能把自己打暈就能把自己打死。現在錢小寶的身份已經向她坦白了,過一會很可能就要殺人滅口!
常大姑心思轉的飛快。剛才叫了幾聲后根本沒有人過來。求人不如求己,為了活命只能在錢小寶身上想辦法了。
“小寶,不是大姑我說你。現在你還沒有看明白嗎?日本人在東北越來越穩了。以后這里就是日本人的天下!抗日還有什么盼頭?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不值得!”常大姑說道。
“要想日子過得好就要抱大腿。誰的大腿粗就抱誰的。現在日本人的大腿最粗,你不抱日本人的還抱誰的?”常大姑接著循循善誘的說道。
“現在你就跟著我走。咱們兩個一起去保安局,你把自己的事情徹底的向日本人坦白了,然后把你的同伙都供出來,你就為日本人立了大功了!以后就忠心耿耿的給日本人做事,日本人是不會虧待你的!”常大姑說到這里雙眼放光。
這幾年她還真看見過幾個向日本人坦白的叛徒后來做了官的。
“等到那時候我就把牡丹嫁給你!你說好不好?”常大姑拋出了最后一個誘餌。
錢小寶只是看著常大姑不說話,好像是在猶豫做思想斗爭。
“抗日是要掉腦袋的!你沒有看見過砍頭示眾的嗎?掉腦袋的事不是不能做,但是要看為了什么!為了升官發財就可以做,為了其他的都不值得!”常大姑勸道。
“明白了,終于想明白了!”錢小寶點頭說道。
常大姑用手一拍錢小寶的肩膀高興的說道:“想明白了就好!現在想明白了并不晚,以后有大把的好日子過。將來你和我們家牡丹成了家,她就是官太太了。咱們娘仨個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多好!有我在后面給你出謀劃策將來你保準升的快!”
錢小寶緩緩的站起身。常大姑也掙扎著爬起來。
她以為憑著自己的伶牙俐齒和對未來美好前景的誘惑真的說動了錢小寶。
可是錢小寶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常大姑腦后的發髻猛的下壓慣進雪里!
常大姑頭插進雪中憋的不能呼吸。她的手腳亂抓亂蹬拼命掙扎。
可是錢小寶死死的按住她的腦袋就是不松手。
常大姑的動作越來越遲緩,最后一動不動了。
錢小寶又重新蹲下掏出煙盒把帽子放在膝蓋上,在帽子里面劃著火柴點上煙。
一顆煙抽完,腦袋埋在雪里的常大姑還是沒有動靜。看來是徹底的死了。
錢小寶低頭在雪地上找到另外一個煙屁股。他把兩個煙蒂都揣進口袋然后走上松花江冰面沿著冰面走出四五里才重新上岸。
走進一家酒吧喝了一杯伏特加把身體暖過來后錢小寶才向家的方向走去。
白牡丹在喜樂茶樓里一直等著常大姑買鼓回來。可是一直等到所有的人把戲都唱完了,常大姑還是沒有出現。
從小到大就沒有離開過常大姑照顧的白牡丹六神無主急的哭了出來。
“白姑娘,要不你就先回家吧。常大姑可能有什么急事一下子把腳絆住了。事情結束了,她就該回家了。”老板勸道。
沒有辦法,白牡丹只好哭哭啼啼的一個人回家去了。
可是她在家里坐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常大姑回來。
第二天是臘月二十九,茶樓年前唱戲的最后一天。自己的母親失蹤了,白牡丹根本沒有心情去茶樓唱戲。
家里的一切事情從來都是由常大姑做主,所以也養成了白牡丹依賴的性格。
現在常大姑失蹤了,白牡丹簡直就沒有辦法生活了。
直到大年三十的那一天常大姑的尸體才被人發現。白牡丹是傍晚的時候才被人領到江邊認尸的。
在手電筒光柱的照射下看見常大姑那張由于憋氣變得猙獰的臉,白牡丹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連哭都不會了。
拿手電筒的警察狠狠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說道:“大過年的辦這事,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