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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人是怎么變成傻瓜的二

  由于運輸物資的重要性,從哈爾濱向東沿路上都有警察擔任保衛工作,火車以每小時低于二十公里的速度緩慢行駛。

  不要說火車遇到襲擊,就是脫軌都有可能造成車廂傾覆引起炮彈爆炸,即使是因為顛簸造成炮管發生微小的彎曲都是不容許的。

  錢小寶和小松少尉坐在同一個車廂里,十一月份天氣已經很冷了,不過為了安全錢小寶命令所有的車廂里面都不能使用取暖用的火爐所以現在車廂里面陰冷陰冷的。

  本來除了運輸炮彈的車廂其他車廂是可能取暖的,可是錢小寶為了體現大家同甘共苦所以命令所有的車廂都不能用火爐取暖。

  火車由哈爾濱火車站經成高子阿城一路向東,一開始的時候小松少尉還不覺得什么,只是覺得待在黑乎乎的車廂里面很無聊。

  可是慢慢的他覺得渾身冷的發抖。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在車廂里面來回跺著腳。

  錢小寶沒有坐著而是躺在巨大炮管的減震層上,減震層是由底層厚厚的稻草上面是三層軍用棉被組成的。

  錢小寶連軍用棉鞋都脫了,把軍大衣當成棉被蓋在身上舒服的都快睡著了。

  小松少尉不愿意像錢小寶那樣躺著,從小他就被教育行走坐臥都要保持莊嚴的儀容。而像錢小寶那樣一看就是沒有教養的下等人行為。

  小松少尉從柳田元三機關長那里聽說了錢小寶的英雄事跡后又向關東軍情報部里的其他人打聽過錢小寶的事情后終于確定柳田機關長說的果然是真的。

  在小松少尉眼里錢小寶就是放蕩形骸的七武士之流。在日本民間七武士是英雄,可是在小松少尉這種祖上是大名的人眼里只有織田信長那種人才算是真正的英雄。而錢小寶頂多算個為主人賣命的低級武士。

  火車行駛了五個小時才抵達帽兒山火車站,天已經黑了。借著火車加水加煤的功夫所有的人下車在帽兒山火車站吃飯。

  錢小寶一邊吃飯一邊問站長:“這一帶現在還有抗匪活動嗎?”

  五十出頭的站長俄國人管理中東鐵路的時候他就在這里,他對帽兒山這一帶非常熟悉。

  “過去這里經常有抗匪活動,不過討伐隊像木梳梳頭一樣連著梳好幾年了,這兩年就沒有抗匪再出沒了。”站長答道。

  “燒熱水,把火車站所有的盆都拿來,我們要泡腳!”錢小寶說道。

  現在是十一月份,火車站有要燒火取暖,所以熱水都是現成的。不知道火車站上的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端上來的熱水都是冒著白氣滾燙滾燙的。

  “對于士兵來說什么最重要,就是你們的腳!走這一路在火車上是不是特別的冷?所有的人馬上把鞋脫掉把腳泡在盆里!”錢小寶命令道。

  對于日本士兵來說長官就是現在讓他們去萬歲沖鋒他們也不能猶豫,何況只是讓他們把腳放進熱水盆里。

  除了小松少尉之外所有的人都咬著牙把腳放進盆里,雙腳被燙的火燎燎的疼可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

  小松少尉把雙腳放在盆沿上還在猶豫,錢小寶毫不猶豫的走過來把住他的雙腿把腳按進熱水盆里。

  小松少尉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然后急忙閉上嘴巴,他的臉已經紅了。那么多士兵都沒有叫。而他這位長官卻忍不住叫了,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小松少尉先是覺得雙腳像是被針扎一樣的痛,然后就是頭上開始冒汗,再然后渾身都在冒汗,原來被凍的像冰坨子一樣的雙腳已經被熱水化開了,雙腳通紅腳背上的血管粗的像蚯蚓一樣隆起。

  錢小寶一邊慢悠悠的脫鞋脫襪子一邊問站長:“從這里到葦河還要多長時間?”

  站長聽著錢小寶東北口音很重的話心里感嘆:這個小鬼子東北話說的怎么跟東北人一樣一樣的?

  “如果按你們現在的速度到葦河至少還要五個小時。”站長答道。

  所有士兵再一次登上火車的時候都覺得雙腳火辣辣的疼,不過渾身的寒氣卻不見了。

  小松少尉回到車廂里再也不能來回踱步了,他只能一屁股坐在軍用棉被上。

  錢小寶坐在他身邊說道:“我當外交信使的時候正是德國人兵臨莫斯科的時候,我看見火車站上的北方大國士兵都在往靴子里面塞報紙。北方大國的后勤保障也不足,但是他們比德國人對付寒冷更有辦法。這也是他們在莫斯科打敗德國人的原因。”

  “我聽見過你當外交信使的事情,聽說你那時候表現的不錯。”小松少尉說道。

  “我每天吃兩個粘鹽的馬鈴薯,可是砍倒了日本大使館里面的七顆大樹給大使館里面的人取暖,抓了幾百只麻雀給大使館里面的人改善伙食。作為一名軍人特別是一名長官不只是指揮打仗那么簡單,你要盡可能的不讓他們感覺到冷,要盡可能的讓他們吃上東西,否則你只能切腹了。”錢小寶說道。

  小松少尉若有所思的默默點頭。

  他覺得柳田元三機關長讓他多向錢小寶學習是對的。

  火車在深夜終于抵達了葦河。

  葦河火車站前停著一輛噴吐著白氣的火車頭,再向東就要翻越張廣才嶺了,從亞布力機車庫特地調來一個火車頭,兩個火車頭掛在一起才能把這列滿載列車拉過張廣才大嶺。

  錢小寶用力推開悶罐車的大鐵門第一個跳下火車向圍在火車頭旁邊穿著黑色警察制服的幾十名警察走去。

  幾十名警察里面為首的是一名二等警正,他睜大眼睛看著向他走過來的錢小寶。

  火車站前的燈光照在錢小寶的臉上,他終于認出了錢小寶!

  “兄弟,原來是你啊!”那名警正大聲喊道。

  “范叔,怎么是你?”錢小寶驚喜的說道。

  “怎么還叫叔!我是你大哥!”范文貴假裝生氣的說道。

  范文貴這樣的人看人的第一眼就是看人的穿著打扮,看面前的人有沒有錢,是不是當官的,從而判斷這個人值不值得交往。

  他馬上就發現錢小寶的少尉肩章。

  “兄弟,你又升官了!”范文貴感慨的說道。

  “這是關東軍情報部長官對我的鼓勵,讓我以后加倍的為天皇陛下效忠!”面對東南方向錢小寶鏗鏘有力的說道。

  由于說話聲音太大,火車站前樹上兩只烏鴉嚇得騰空而起在天上哇哇的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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