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陶瓊問起自己,莫自在才想起來自己來這里的正事,“御直司的裝備,你這里應該還有吧?”
“御直司?”
御直司都三年沒有出現世人的視線中了,所以陶瓊都把御直司這個部門給忘的差不多了,聽莫自在提起這三個字,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御直司的裝備有的,王爺。”
“三年前周司主讓下官打造了一千套御直司的兵甲,不過卻一直沒來取,現在還在軍器局的庫房里。”
御直司是特殊部門,兵器與甲胄都是特制的,而這些定制的兵器和甲胄也是御直司身份的一種象征,除了御直司的人之外,沒人敢用御直司的裝備,所以這些裝備才能一直放在這里。
“把那一千套裝備取出來吧,本王直接帶走。”
對于周七定的裝備,莫自在自然是清楚的,不然他也不會直接備車來軍器局了。
“好的,王爺稍等。”
陶瓊拿著女帝的手令核對了一下,確認無誤之后,這才讓手下的官員把莫自在帶來的馬車引入軍器局的庫房,把那一千套兵甲裝上。
臨走之時,莫自在對著陶瓊說道:“等晚會,本王會讓人送五萬兩銀子過來,你先去把拖欠工匠的月奉發了,剩下的錢用來采買原料。”
“現在戰事吃緊,軍器局的裝備打造不能停。”
“王爺您出錢?”
陶瓊有些詫異的望著莫自在,“王爺,這于禮不合啊。”
按照莫自在前世的說法,軍器局是國家單位,就算莫自在是王爺,但他也只是私人,哪有國家單位接受私人錢財的說法。
“少廢話,沒什么合不合的。”
莫自在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筆錢就當是陛下內庫出的,回頭等戶部富裕了,自然會讓戶部給補回去的。”
在莫自在的心里,一直把大周當成他自己家的,什么內庫國庫,那都是他的錢,分什么彼此。
看莫自在這么說,陶瓊有些無言以對,只得雙手并攏,感激的對著莫自在深施一禮,“下官,多謝王爺。”
對于陶瓊的感激,莫自在并沒有放在心上,直接帶著馬車就回了王府。
只是等莫自在走了之后,陶瓊想著莫自在許諾的那五萬兩銀子,心中微微有些發苦,這位王爺雖然并不像傳聞中的那樣糟糕,但很明顯他對軍器局不怎么了解。
軍器局現在大大小小有三千兩百名工匠,月奉雖然有多有少,但如果平均算的話,那差不多能合到每個人每月5兩月奉。
而三千兩百人的話,兩個月的月奉,那就是三萬兩千兩白銀,若是全發了的話,這五萬兩瞬間就會只剩下一萬八兩。
這一萬八千兩看起來很多,但是對于軍器局動不動就打造的成千上萬的裝備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唉,算了,月奉還是先發一個月吧,剩下的用來買原料。”
陶瓊幽幽嘆息一句,然后轉身回了軍器局,“希望,下個月戶部那些狗娘養的能給多少發點錢吧,不然我可就要被罵死了。”
而在回去的象輅中,莫自在也在嘆息,“沒想到,就連軍器局的月奉都能被拖欠,那其他部門的情況可想而知了。”
坐在莫自在對面的賈福附和的點了點頭,道:“回王爺,奴婢對這些了解的不多,但是奴才所知道的幾個衙門,似乎都有拖欠月奉的情況。”
“都有……”
莫自在無奈的搖搖頭,然后開口問向賈福道:“賈福,你覺得國庫沒錢,跟戶部那些人有關系嗎?”
“回王爺,奴婢認為跟他們有關系。”
賈福沒有絲毫回避這個問題的意思,他是莫自在的家奴,既然莫自在問起,那他就據實匯報,至于別的人,跟他有什么關系。
“雖然把國庫空虛的責任歸咎于某一個部門有些過分,但奴才還是想說,國庫空虛戶部最起碼要付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的責任。”
“哦?你知道的還挺多嘛。”
聽到賈福有條不紊的回答,莫自在頓時來了興趣,“說說你所知道的情況。”
“回王爺,這三年來您因為不在朝堂,所以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但奴婢一直都有留心。”
在莫自在被幽禁的這三年,賈福除了為王府購買田地之外,還一直在積極打探朝廷中的消息,為的就是防止莫自在回來之后,會出現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
而對此,宮里那位不僅沒有阻止,反而是大開方便之門,讓他獲取朝廷的情報變得格外簡單。
本來賈福以前還在納悶那位為什么會這么做,等到莫自在回來留宿宮中之后,他才明白,原來都是看在自家主子的份上。
“根據奴婢了解到的消息,在陛下登基之前,我大周雖然已經趕上了災難,但因為災情不嚴重,再加上我大周國力強了一些,所以那時候每年收上來的賦稅大概有5000萬兩左右。”
“而在這5000萬兩中,差不多有1000多萬兩都是從江南地區收來的賦稅。”
“等陛下登基之后,由于中原地區的災情加重,所以陛下就下旨免去了重災區的賦稅。”
“但為了國家財政能夠正常,陛下就增加了一些江南地區的賦稅,畢竟那里這幾年一直都風調雨順收成極好,加點賦稅江南地區也能接受。”
“加江南的賦稅?”
聽到這里莫自在出聲打斷了一下,“戶部尚書可是江南那一系的人,他會同意增加江南的賦稅?”
“王爺果然英明,戶部尚書那些人,確實不同意增加江南地區的賦稅。”
賈福順手拍了一個馬屁,接著說道:“不過當時陛下的態度極其強硬,為此甚至不惜要罷免了戶部尚書,因此那些人只能同意。”
“這丫頭對外人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只是,想到只有一米五的唐薇儀霸氣側漏的場景,莫自在就忍不住有些想笑,霸氣蘿莉,這形象也太怪了。
莫自在忍住嘴角的笑容,繼續問道:“后來呢?既然那丫頭壓住了戶部那些人,為什么稅收還是越來越少呢?”
“稅是加上去了,但稅銀卻收不上來。”
賈福也沒有在意莫自在對唐薇儀的稱呼,反正六年前莫自在就是這么稱呼的,現在這么稱呼,賈福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本來江南地區第一年應該繳納的賦稅應該是2000多萬兩,但是最后收上來的只有1800萬兩,其余的800萬兩被他們用各種借口,給拖欠了下來。”
“到了第二年,江南地區繳納的稅銀就只有1100萬兩,欠下了1300萬兩稅銀。”
“而到了去年,他們就僅僅繳納了500萬兩,直接欠下了1900萬兩之巨!”
“三年時間,只是三年的時間,江南地區就欠下了整整四千萬兩的稅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