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有些人所圖甚大啊。”
莫自在面色有些凝重，圍困郡城，隱藏實力，看這架勢，藏在暗處的人并不打算小打小鬧了，而是想直接來一把大的。
楊維尚跟衛煌對視一眼，面色也有些凝重。
過來片刻之后，楊維尚問向衛煌，道：“衛統領，按照現在的局勢，如果讓你帶兵去鎮壓南郡逆黨，你會帶多少兵馬？”
衛煌瞬間就明白了楊維尚的意思，他思索了片刻，然后開口道：“如果不知道他們有隱藏實力的話，我最多會帶五千士卒。”
“就算現在知道了，我能帶的兵馬也不會超過一萬，畢竟京城比南郡重要多了。”
“那要這么說的話，他們隱藏起來的實力，肯定有十足的把握能吃掉你一萬羽林軍。”
楊維尚面色十分嚴肅，“東境的軍隊在跟三國對峙，北境大多都是北安王的勢力，若是再失去一萬羽林軍，那朝廷就徹底沒有了威懾力。”
作為吏部尚書，楊維尚對于人心把握的十分精準，在知道敵人想要圍點打援之后，瞬間就猜出了敵人的目的，朝廷現在最大的威懾力，就是手中的三萬羽林軍。
若是這三萬羽林軍有些閃失，失去了威懾力的朝廷，瞬間就會失去對各地的掌控，到那時候，朝廷的政令能不能出京城都不好說呢。
“我也贊同楊閣老的推測，但我有一事想不通。”
衛煌神色中帶著不解，開口道：“我羽林軍中都是百戰老卒，各個都是精銳之士，想要吃下我羽林軍，最少也需要兩萬以上的同規模兵力。”
“而陛……先帝這些年，一直在削弱各地的兵力，世家根本不允許有私兵，就連郡縣的兵力都被嚴格的限制，按理說他們手中應該沒有什么兵力，更別說擁有直接吃下一萬羽林軍的兵力了。”
當年莫從意在位的時候，為了讓日后能輕松蕩平世家，他想出了一些騷操作。
先是大規模的裁撤郡縣的兵力，然后對于各郡縣軍隊的腐敗之事視而不見，甚至刻意縱容，這就導致大周境內本來實力還行的郡兵直接爛到了根子里。
像什么吃空餉的事簡直司空見慣，一個郡城明面上記載的是有五千士卒，你要真去查，能有兩千人都已經算當地守備有良心了。
不過這種行為，僅限于各地郡縣的郡兵，莫從意手中的三大底牌，東境邊軍跟北境邊軍，還有京城里的羽林軍，誰敢這么做，莫從意直接殺誰全家。
而莫從意這么做，就是為了最大限度的削弱各地的實力，畢竟各郡縣與世家牽連的都太深了，郡兵里的統領，有一半可能都是當地世家的人，若是莫從意回頭真大張旗鼓的去收拾那些世家，兩方打起來了，那些郡兵幫誰就不用說了。
所以，莫從意打的主意就是從各個方面入手，最大限度的削弱世家的力量，等到自己的力量積蓄夠了，直接把他們一波帶走就行了。
只是他并沒有想到自己會中道崩殂，所以才會導致局勢壞成這個樣子。
“他們不需要兩萬精銳。”
莫自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御直軍，這種由全部都由武者組成的軍隊，自己能組建，別人自然也能組建，所以他開口說道：“如果他們手中有一支類似于鳳衛軍那樣的軍隊，想要對付一萬羽林軍，不需要多，五千人就足夠了。”
“這樣的話，目標小不容易引人注目，而且戰斗力也并不弱。”
“這怎么可能，鳳衛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造出來的，那樣的軍隊需要的資源太多了。”
衛煌下意識的搖搖頭，體修入門容易，但想修煉出成績，消耗的資源是在太多了。
肉食，藥浴，各種天材地寶，這些資源需要海量的投入。
當年為了打造鳳衛軍，老皇帝勤儉節家，攢了大半輩子的家底，基本上都投進去了，那些世家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手筆。
“不要小看了那些世家。”
莫自在面色有些凝重，“我覺得當年算計唐叔的那人，最少也籌劃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以世家的底蘊來說，傾盡所有用這么多年的時間來打造一支鳳衛軍，也并非什么難事。”
“這……這未免有些太夸張了吧？”
衛煌有些遲疑，用十幾年乃至于幾十年的時間打造一支軍隊，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
要知道，養軍隊這事本來就是個無底洞，而純武者的軍隊，那更是一個吞金獸。
最主要的是，花了這么多錢打造的軍隊，一點收益都帶不來，甚至若是不小心提前暴露了，那不但這些投入會打水漂，就連藏在暗中的那些家族，也會被連根拔起，誰會做這么蠢的事？
“我覺得不夸張。”
莫自在這會想到的更多，他手指敲擊著桌面，緩緩的道：“那人既然能用十幾年的時間來算計唐叔，自然不介意用幾十年的時間養一支軍隊。”
“甚至我覺得都不是幾十年，畢竟，幾千名體修肯定需要海量的資源，他們若是敢大規模購買，必然會被我父皇察覺的。”
莫自在頓了一下，然后語氣堅定的說道：“所以，我覺得，如果真有這么一支軍隊的話，很可能是他們好幾代人的努力成果！”
聽莫自在這么說，楊彥章有些震驚的說道：“王爺，您的意思是，有一個世家，在幾代人之前就想著造反了？”
“我覺得王爺說的很有可能。”
聽完莫自在的分析，楊維尚點了點頭，只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哪個世家嫌疑比較大。
而一個從幾代前就開始憋著造反的家族，居然還能隱藏的如此之深，這讓楊維尚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在楊維尚看來，這個家族就好像是一個隱藏在暗中的毒蛇一般，隨時都可能露出獠牙咬你一口，釋放出足以讓你斃命的毒液。
“王爺，隱藏在暗中的這個世家太危險了，一定要把他們揪出來！”
“沒事。”
相比于楊維尚的緊張，莫自在倒沒有太過在意，“他們若是隱藏在暗中，我可能還會頭疼一點。”
“現在，既然他們已經跳出來了，那就洗干凈脖子等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