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衛煌的命令，下面的將領雖然也有些疑惑，但他們卻沒有絲毫遲疑，直接變換陣形組成了圓陣。
其實說是圓陣，倒不如說是半圓陣比較合適，因為對方人數明顯要少于己方，沒有被包圍的顧慮，所以圓陣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前面。
寇星帶著五千近衛軍作為主力頂在圓陣的最前方，兩側則是以弓箭手與弩兵為主，作為策應。
看到羽林軍陣營的變化，白長秋不由得怔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緩緩說道：“這個衛煌，還真是謹慎啊。”
羽林軍以一萬對六千，人數明顯占優勢，而且羽林軍還是由百戰老卒組成的精銳之士，但即使是面對這種情況，衛煌還是擺出了防御陣型，看來他八成是猜出來了什么。
不過，就算猜出來又能如何。
鐵衛的實力可不是羽林軍能比的，即使擺出了防御陣型，最多也不過是稍微延緩一下他們兵敗的速度而已，實力的差距，可不是用軍陣就能磨平的。
“白塔，傳令下去，讓白勝組成鋒矢陣，給我鑿穿他們的圓陣！”
白長秋看著己方的陣型變換，心中有些激動，口中低聲喃喃道：“盛極而衰，綿延了八百年的大周，底蘊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也該到落幕的時候了。”
“今日，就讓我白長秋來做這個大周的掘墓人吧。”
“咚咚咚”
伴隨著白長秋的低語，鐵衛軍中開始響起戰鼓聲，在這鼓聲中，白勝一馬當先，帶領鐵衛士卒朝羽林軍沖殺過去。
若是站在空中往下望去的話，可以清楚的看到，鐵衛這邊的陣型，就好像是一個鋒利的箭頭一樣，而組成箭尖的，赫然是鐵衛的統帥白勝，以及他麾下最精銳的近衛軍。
白長秋看了一眼沖鋒的白勝，便收回了目光，在他看來，只要鐵衛出手，這次戰斗就沒有任何懸念了，只是普通士卒的羽林軍，定然會被鐵衛摧枯拉朽般的直接擊潰。
因此相比于正面戰場，他更關心的是在羽林軍軍陣之后的那一隊騎兵。
“白塔，后面那只騎兵隊伍，應該就是莫自在的御直軍吧？”
白塔聞言瞇著眼睛看了一會，然后點點頭道：“應該沒錯了，少主。”
莫自在這邊是朝廷的大軍，自然不需要遮掩旗號，因此在御直軍高舉的牙旗之上，寫著一個斗大的楊字，代表這支騎兵的統帥是楊彥章。
而除了牙旗之外還有一面面寫著“御”字的號旗，這些無一不證明這只騎兵就是情報中所謂的御直軍。
“拿真氣武者組成軍隊，豬一樣的操作。”
白長秋有些不屑的鄙夷了一番莫自在，開口說道：“而且聽說御直司的戰馬，都是從羽林軍要去的，真是浪費。”
“這些戰馬，如果是在羽林軍手中，發揮的作用，絕對要比在這支所謂的御直軍中要大得多。”
“這衛煌也算是善戰之輩了，攤上這種主子，也算是倒了血霉了。”
白塔聽白長秋話語中有替衛煌惋惜之意，擔心他愛才的毛病又發作了，便開口提醒道：“少主，衛煌是先帝的近衛軍，對先帝忠心耿耿，絕不可能投降的。”
“這我當然知道。”
白長秋有些惋惜的搖搖頭，“以衛煌對先帝的忠誠，就算他敢投降我也不敢用的，不然的話我天天都得防備著他的刺殺，那樣沒什么意思。”
“不過這莫自在倒是不能放跑了。”
白長秋微微瞇眼，看向白塔命令道：“傳令給白躍，讓他盯死這支御直軍，等羽林軍潰敗了，他們若有逃走的跡象，一定要第一時間追上去。”
“別人我不管，莫自在我是一定要的。”
說到這里，白長秋頓了一下，然后語氣中帶著一些狠辣的說道：“如果有必要的話，死活不論！”
雖然老師的來信說莫自在活著比死了更重要，但那說的是落到他們手中，若是不能抓到活的莫自在的話，他也不介意得到莫自在的尸體。
“明白。”
白塔點了點頭，然后很快就將命令傳遞了下去。
而就在他們說這幾句話的功法，白勝帶領的鐵衛就已經沖到了羽林軍弓箭手的射程了。
“放！”
兩翼的弓箭手在將領的指揮下，很快就將第一輪箭矢拋射了出去。
幾千發箭矢射向空中，就好像是一片黑色的烏云一般，直接壓向了鐵衛軍。
但聲勢如此驚人的箭雨，落到鐵衛軍的頭上時效果卻很一般，大多數箭矢都被鐵衛軍身上的盔甲給直接擋住了，有一小部分漏網之魚射向鐵衛軍沒有盔甲保護的脆弱處時，也被他們直接給揮刀擋了下來。
一陣箭雨過后，除了小部分倒霉蛋被多發箭矢幾種要害來不及格擋死了幾個之外，其余之人基本上沒有什么損傷。
看到這一幕，整個羽林軍頓時變得有些駭然，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熟悉這一幕。
早年間，跟著鳳衛軍征戰的時候，鳳衛軍就是這么做的，硬生生的頂著箭雨沖到別人陣前，然后直接擊潰對方的陣型。
只是以前他們跟鳳衛軍站同一個戰線，面對這種情況的都是敵軍，而此時，這支看上去跟鳳衛軍差不多的軍隊，卻是他們的敵人，這讓他們不由得心中一寒。
“娘的，怪不得頭讓我們擺圓陣。”
寇星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壓下了心底的恐懼，開口罵道：“原來我們的對手是這種王八蛋啊。”
“姜然，讓你的人弓上弦，給他們來一波狠的，殺殺這群直娘賊的銳氣。”
因為衛煌早就知道自己可能面對的是什么對手，所以特意申請了一批八石的硬弓，不過因為士卒中能拉開的不多，再加上這種弓只有平射才能發揮最大威力，所以就只有近衛軍裝備了一小部分而已。
畢竟平射的話需要顧忌前面的戰友，只能是站在最前面的人才能使用。
“得令！”
姜然回了一聲，然后下令自己麾下的士卒前進一步，幾百人手持硬弓，根本就不用瞄準，上弦之后，對著對面黑壓壓的人群直接就射了過去。
“嗖嗖嗖……”
幾百支箭矢的聲勢，自然無法與剛才幾千箭齊發相比，但其威力卻遠遠超過了那幾千支箭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