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閱完了桌子上的資料后,蘇長青的眉頭可謂是擰成了疙瘩。
價值一百二十億的股份,看上去是一件美事,實際上這是系統給他挖的一個大坑啊。
大洋重工,隸屬于中遠洋集團,是中遠洋旗下最大的負責船舶制造,維修,以及海上運輸的超級企業。
根據系統給出的報告,大洋重工的船舶產量占據了全國的1/3。
而大洋重工與同為中遠洋旗下的遠洋貨運更是承包了全國百分之80的跨國貨運物流。
從15世紀~17世紀,兩百余年的歷程,正是歐洲大航海時代的輝光時刻,曾經著名的西班牙帝國以及日不落帝國的強大,都是依靠在其強大的海域掌控力上的。
在21世紀的今天,雖然航空業已經高度發達,但是空運的負載量和花費卻依然是一個不小的問題。同樣噸位的貨物,空運的成本是鐵路的三倍,而鐵路的成本是海運的三倍,由此可見,船舶在航空業發達的今天,依然有著不可忽視的地位。
而實力如此強勁的大洋重工為何會淪落到需要出賣股份的地步呢?
這就不得不從一條屬于遠洋貨運的重要線路說起了。
在華國與歐洲大陸的貿易當中,絕大多數的貨物都是通過一條固定的海運航線送出去的。
這條航線就是大名鼎鼎的遠東-北印度洋-地中海-西歐航線了。
從華國的粵省港口出發,一路向西南到達新加坡與馬來西亞中間的馬六甲海峽進行補給,然后便要途徑斯里蘭卡,橫跨印度洋直到位于北非的金字塔國。穿越位于金字塔國的蘇伊士運河直達地中海,最終到達位于西班牙的巴塞羅那港。
今年的九月初,有三艘擔負著大宗商品貿易的貨輪從粵省出發,一路順風順水,然而卻在經過最后的關隘——蘇伊士運河時,出了大事。
編號為大洋遠東0396的貨輪由于船舶故障,與一艘隸屬不列顛的貨輪發生碰撞。
本來只是普通的碰撞事故,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金字塔國前段時間爆發了極為恐怖的沙漠風暴,致使運河的含沙量大幅上升,由于碰撞產生的連鎖反應,導致兩條船雙雙擱淺。
事件經過發酵后,國內這批大宗商品的委托公司紛紛問責大洋重工與遠洋貨運,一時間,大洋重工可謂是陷入了深深的壓力當中。
船舶的事故原因尚不明確,萬幸的是,來自不列顛的商船似乎和當地人起了矛盾,而金字塔國這些日子正受困于局部熱戰當中,因此誕生了一大批的極端分子。
稍微了解一些金字塔國過去的人就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和歐洲的仇恨不是一般的深。
蘇伊士運河的開鑿自古以來就是金字塔國人民的功勞,從法老時代被堵塞后,足足經過了8個世紀的廢棄。
自從1859年重新動工起,在運河的開鑿過程中,平均每公里就死了738名金字塔國人。
運河公司債臺高筑,不得不變賣了44%的股票來緩解壓力,不列顛人接手之后,更是在1882年直接武裝占領了金字塔國,完全掌控了運河的通航權,開始了長達百年的吸血和壓榨。
運河是金字塔國人民為世界全球化貿易做出的重大貢獻,然而卑鄙的不列顛人卻將運河百分之70的收益都大言不慚地收入了囊中。
直到1956年,金字塔國人民才終于推翻了不列顛的掌控,重新奪回了本就屬于他們的運河控制權。同年10月,臭不要臉的不列顛聯合法蘭西以及以色列想要繼續武力奪取,但是在金字塔國人英勇的斗爭下,最終還是失敗了。
兩國之間深重的仇恨,絕非一言兩語能夠說清,任何發生在金字塔國的涉及歐洲的事件,都會是異常敏感而嚴肅的。
因此,雖然船舶的事故原因很有可能是大洋重工這邊的,但是由于沖突事件的升級,鍋基本都甩給了不列顛那邊。
憤怒的民眾并不在乎事件的真相,在媒體的渲染下,此次事件幾乎變成了不列顛的單方面錯誤。
不得不說,這著實給了大洋重工一定的喘息時間,但是不列顛方面并不會坐以待斃,根據系統的情報,不列顛方面已經準備派出專家來負責詳細調查此次的事故原因了。
而運河由于兩船的碰撞擱淺,此時也是陷入了暫時關閉通航的狀態,無數兩岸的貨輪要么選擇繼續等待,要么選擇從好望角繞行,但是那樣做的結果就是大大提升了運輸成本和距離。
蘇長青起身給自己泡了一杯美式醒腦,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不得不說,這還是真是個爛攤子。
里面所涉及的東西太多了,大洋重工目前看似情況還好,實則是因為事故的責任方尚不明確。
一旦被不列顛的專家調查出來是大洋重工的船只出了問題,那風向便很快就會逆轉。
靠在自己書房的轉椅上,蘇長青低頭沉思著。
片刻后,他打通了大洋重工的老總,汪云建的私人電話。
電話那邊響了很久才有人來接。
“喂,您好,哪位?”電話對面是一個疲憊的中年人聲音。
自從貨輪出事一來,汪云建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各種電話接打不停,來自大宗商品供貨商們的催款一件件,一樁樁跟來。
北非地區情況復雜,局部熱戰不斷,各大供貨商都承擔不起這種代價。
因此,根據雙方簽訂的合約,出了這種事情賠款,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問題來了,這足足幾十億的資金,他臨時根本無非調動的過來。
他試圖過聯系中遠洋,但是集團那邊給他的說法就是先自己想辦法,運河堵塞導致的停運已經觸犯了極為嚴重的連鎖反應,中遠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汪云建現在也只能試圖去尋找國內一些有實力的大型集團,看看能不能通過變賣股票來緩解眼前的經濟壓力。
然而,自古以來就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幾十億的缺口,再加上事件性質不夠明朗,那些跟猴一樣精明的商人們,如何會入這個坑呢?
說實話,如果這一百二十億不是白給的,不是被限制了用途,蘇長青也不想插手這爛攤子。
事件若是在國內還好說,一旦涉外,就麻煩的很。
“我有百億資金,可解你燃眉之急。”蘇長青用著穩重緩慢的聲音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