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用茶。”
侍女將一個玉盞放到赫連忘憂面前,態度比以前恭敬很多。
無論使用何種手段,太玄司終歸是斬殺了上古異種夔牛,這份能量已經足以讓很多人重視。
如今的太玄司,逐漸擺脫了很多大派眼中“小孩子過家家”的印象。
“多謝仙子。”赫連忘憂依然笑嘻嘻地沒個正形,仿佛古代風流倜儻的大少爺。
侍女掩嘴輕笑,半躬著退了出去。
玄鳥殿中,僅剩蘇妲己、旱魃,和太玄司眾人。
妲己欣喜地把玩著手上暗綠色的手提包,這是某奢侈品最經典的款式,小巧玲瓏,可愛異常,她每次輕撫包的表面時都會泛起銀白的雷光。
“不錯。”蘇妲己隨手將包放在一旁,一只手撐在光潔雪白的下巴上,微微頷首:
“太玄司做的很好,本宮很滿意。”
林長青拱手:
“娘娘繆贊,我們不過是借女魃大人之手罷了。”
蘇妲己聽到這話,有些心疼地撫了下同樣坐在貴妃榻上的旱魃:
“女魃姐姐還是老樣子,一旦被托付就會拼盡全力,唉。”
旱魃沒有回話,只是有些呆滯地點點頭,如同木偶。
她在短暫地重回八境擊殺夔牛后,業火不受控制,一口氣燒到她的元神上,女魃神智受損,從那天直到現在,都是呆呆愣愣的樣子。
蘇妲己摸了摸旱魃的發梢,對著太玄司眾人說道:
“女魃姐姐先留在我這里,你們那并無可以治好她的手段。”
“多謝娘娘,請在女魃大人清醒后轉告一句,太玄司定會銘記她的大恩!”
“漂亮話少說,男人這張嘴,貫是喜歡做些沒用的口頭承諾。”蘇妲己說著抬起手,摘下系在手腕的一個玉珠拋給林長青。
“《人道大典》就記錄在這里了。”
林長青接過,半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太玄司至此,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超凡功法,未來的某天,很有可能培養出在太玄司成長的七境萬古巨頭。
蘇妲己輕輕抬手,淡道:
“本宮有些乏了,你們先退吧。”隨之她素手一點,太玄司眾人被傳送出殿外,面面相覷后也沒停留,按原路返回。
如愿以償后,太玄司要做的事還有很多,以后很長的一段里,都會陷入到空前的忙碌當中。
蘇妲己躺在床上,隨意用紗巾遮住自己美好的身段,不停地在旱魃皮膚敷著各式各樣的膏藥。
“女魃姐姐,你真是跟軍中的糙漢子在一起待習慣了,都不舍得在自己臉蛋上下功夫,唉,瞧瞧你這嘴角,都有些起皮了。”
“這是別人送給我的好東西,用西方黃金巨龍的蛋殼磨成的,你用一下,保準以后回到昆侖時漂漂亮亮的。”
“還有這個,大煉金術士制作的哲人石……嘿嘿,用這個搓腳可舒服了,腳后跟都香噴噴的。”
“還有還有,這個洗臉液是用蟠桃榨出的哩,下次我去瑤池,找機會再拿一點……”
蘇妲己是個沒心沒肺的大妖怪,這些寶物放到別人手上,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被用作修煉的物資,但在蘇妲己眼里,這些寶貝還不如搗碎了保養她嬌嫩的容顏。
畢竟,在蘇妲己眼里,自己的美貌才是天下間最有價值的東西。
不過,旱魃無法對妲己的話做出回應,她只能呆呆地“嗯嗯”兩聲,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唔……”蘇妲己心疼地掐了一下女魃的臉蛋,將她放平在床上:
“女魃姐姐,好好休息吧,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好起來的。”
蘇妲己說完,吩咐左右侍女照看好旱魃,自己則穿起衣服,拿著夔牛皮做的包,漫步到一個小花園中。
花園不大,大概只有一百平米左右,里面種滿了紅色的嬌艷花朵,最北端的地面上插了一柄青銅古劍,其上有斑駁的血跡,如果仔細看,這早已干涸的血液中還有淡淡的金色毫光,長久視之會被灼傷雙眼。
妲己很自然地斜躺在青銅古劍的旁邊,將夔牛皮做成的包掛在劍柄上。
一柄染著人皇之血的青銅古劍,上面掛著一個現代的女式小包。
許是感覺這副場景有些不倫不類,蘇妲己倏地一笑,燦爛的容顏似乎讓這個小世界的陽光都黯淡幾分:
“大王,我把上次打攪我們的畜牲給扒皮做包了,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嘻嘻,和您也很配呢。”
她輕聲細語著,不一會兒竟然沉沉睡去。
牧野之戰后,朝歌。
鹿臺上,蘇妲己看了一眼渾身染血的帝辛,又眺望遠處殺聲震天的西岐大軍,竟噗嗤地笑了出來:
“大王,我還記得你下去的時候跟奴家說過,要將西岐的那幫反賊們都殺個精光呢,怎么,不行了?”
“姓姬的算不得什么,可再加上那群仙人們,孤就徹底擋不住了。”帝辛氣喘吁吁地躺在妲己旁邊,仰望著無盡星空,語氣一如平日般霸氣:
“從今日起,天下再無人皇。”
“去去去,裝什么深沉,一身血的,又臭又臟。”蘇妲己皺著眉頭捏住鼻子,一副很嫌棄的樣子,絲毫不在意已經油盡燈枯的帝王。
帝辛卻不以為意,淡笑道:
“對不住啦,但現在我實在沒有力氣去洗澡了,你最后就忍一忍吧,美人兒。”
“哼,就這一次哦。”蘇妲己調皮地彈了下帝辛凸起的喉結,舔了一口。
帝辛摟著蘇妲己的腰肢,感受著生命在自己體內如河水般流逝,面上卻沒有絲毫動搖,只是道:
“美人兒,世人稱我為[紂],你覺得這稱謂可有道理?”
“是有道理的吧,大王,畢竟我們殺了好多好多人吶。”
“所以,我與西岐聯軍交戰時,手下軍隊倒戈,也是正常的事了。”
“嘻嘻,大王,您有些傷心了呢。”蘇妲己趴到帝辛的身上,淺啄了下他的下巴,輕道:
“大王,跟我一起走吧……放棄朝歌,咱們找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一輩子都待在一起。”
帝辛笑了,他天命尊貴,即使在這個時候,聲音里都會帶著一股霸道和不遜的意味:
“孤意已決,今日隨大商亡。”
“哼!”蘇妲己啊嗚一聲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又輕錘了下紂王的胸口:
“那你就趕緊死吧!我好找另一個男人,祝融那家伙一直對我有意,干脆就去找他,他的火焰皇宮暖和著呢!”
帝辛哈哈大笑,遞給蘇妲己一個手鐲:
“拿著,美人兒,這里面是我收藏多年的寶貝,我以后不在,沒辦法舉全國之力養你,你又是個不愛委屈自己的人,這些你拿著吧,別苦了自己。”他頓了頓,接著道:
“我死后,你就跑到媧皇那邊吧,他們這些人膽子再大也不敢殺到媧皇宮去,以后的路,我也幫不了你啦……對了。”
帝辛突然想到些什么,竟然高興得如同市井頑童般,手舞足蹈道:
“你平日最喜熾焰,研究出的炮烙之刑也是為了欣賞火焰在銅柱上燒灼出的斑痕罷了,我今日隨大商而亡,以后不能再陪伴你,索性便在最后給你表演個妙法……一會兒我投于火中,自焚而亡,給你欣賞一下人皇之焰如何?”
蘇妲己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開心道:
“好啊,大王最疼妲己了,嘻嘻,您一會兒可要擺個好看的姿勢……”
她正說著,卻看下面的帝辛微微一愣,接著這位最后的人皇伸出手,小心地刮了下自己的鼻子:
“小狐貍,別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