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張清圣想的那樣,第二日他來到學校時,所有學生都無心學習。
神袛坐鎮、超級大派云集、教學場地以小世界計算,神夏大學無疑是可以讓人青云直上的超凡勢力。
別說是心智未完全成熟的學生,就算是老師,也在痛恨為何自己不晚生二十年,去參加“天選之試”,搏一個得道成仙!
這其中,心情最激動的團體,就要屬他們這些高三學生了。
六月二十八號,只要高考成績在全省前百分之六,并且讀書時沒有重大違紀現象,就能參加神夏大學的天選之試。
那是真正的一步登天、鯉躍龍門。
張清圣將代買的包子和豆漿交給蕭飛羽,溫習昨日的學習收獲,他向來不愛在別人面前露出真實想法,即使現在已經決意考入神夏大學,但依然保持著正常的作息規律,一來到教室就開始學習。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坐在她后桌的女生用手指點了點張清圣的肩膀,待他回頭后熟絡地道:
“張學神,還學吶?”
“嗯,書不可一日不讀。”
“你聽說神夏大學的事了么?”
“當然。”張清圣奇怪地睨了她一眼:
“我又不是不會上網的山頂洞人,這事鬧的那么大,而且整個早自習你們都在聊這個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現在還在學?可真沉得住氣……那個,我問你個事哈,別介意。”后桌的女生稍微抬高了一點聲音:
“你打算……報名參加天選之試么?”
旁邊正在聊著神夏大學的同班同學們驀地一靜,悄悄側過耳朵聽張清圣怎么回答,讀書時代的學霸學神們總是會被特殊尊敬,同時也被很多人視為最大的競爭對手。
張清圣沒有回避這個問題,佯裝思考后淡淡道:
“滿足報名條件的話,自然是要試一試的。”
“哦——”很多學生拉了個長音,這答案倒是在他們預計之中,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誰沒有個朝游北海暮蒼梧的仙俠夢?
至于張清圣滿不滿足報名條件?開玩笑,神夏大學天選之試總共就只有“純血華夏人族、高考成績全省前百分之六、無重大違紀現象”這三個而已,對于張清圣來說,報名資格已經是囊中之物。
后桌女生又和他聊了幾句,張清圣轉過頭來,看著蕭飛羽奇道:
“p哥,今天怎么這么安靜?不像你啊。”
“學習呢,全省前百分之六,對我來說可不容易。”
張清圣沒有像平時那樣習慣性地說笑幾句,而是仔細思考了一番,認真道:
“你前幾次的模擬考成績均分在五百五十分左右,離全省前百分之六還有一定差距,你平日學習雖并不認真、但基礎卻也算牢固,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離高考足有五個月,全力以赴的話,你大概率是可以達成自己的目標的。”
“我去,你對我真有信心。”
“我們是同桌嘛。”張清圣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幾個月,遇到什么不懂的盡管問我,筆記什么的隨便看,我會趁著課間休息和晚上放學后的空閑時間交你些做題技巧……別嫌棄,我能幫你的不多,但這點小事還是可以辦到的。”
“老張。”蕭飛羽有點激動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你他娘的,真是個實在人。”
“害,這有啥的,朋友么。”
“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好像很高興啊。”
“有么?”張清圣皺了皺眉,自己在得知又有希望成就超凡后確實解開了心結,但表現得有這么明顯么?
蕭飛羽撓撓頭:
“感覺是有點,你好像比前幾個月輕松很多的樣子,你知道么,你即使連續拿了四次模擬考的第一,也沒有剛才說出[我要報名參加天選之試]時的意氣風發。”
張清圣點點頭,沒有接話,想到了去年自己剛剛治好重傷回到學校讀書時,蕭飛羽安慰他的話。
這個有點逗比的同桌,有顆和外表不相稱的敏感又溫柔的內心啊。
蕭飛羽打著哈氣,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家里是開運輸公司的,很有些錢財,以往上學都是車接車送,但蕭飛羽升入高三時,家里給他在學校旁邊租了個大平層,每月甩給他一萬出頭的生活費,開始放養。
按蕭父的話說,就是“反正都要上大學了,就當算提前獨立了。”
蕭飛羽當時很無語,整得跟西式教育似的,其實說白了,你們老兩口不就是想過二人世界么!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聽話地搬了出來。
反正有錢有閑,這幾個月,他小日子過的著實美滋滋。
但這悠哉悠哉的愜意生活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戛然而止了,蕭飛羽義無反顧地改變了自己的生活習慣,將一切精力都用在學習上。
——神夏大學開始招生了,并且考入全省前百分之六是必須的條件!
他不是張清圣那樣的大學神,想要在剩下的五個月中達到這成績,就一定要付出百分百的努力才行。
看到目標、為之努力,是件值得高興的快事,蕭飛羽想著,揉著酸痛的手腕,繼續走在平坦的柏油路上。
可正在這時,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愜意心情:
“這個女人,莫不是個傻子吧?”
蕭飛羽頓住,下意識地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幾個有些醉醺醺的漢子好奇地圍住一個背對著他的女人,嘟嘟囔囔地討論著。
“我觀察她很久了,她從六點鐘就開始來回在這條街上走,別人向她搭訕,她也不理人家。”
“唔,我也看到了,好家伙,在這條街上來來回回走了快兩小時了吧?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玩手機啥的。”
“可惜了這張漂亮臉蛋,居然是個傻子。”
“傻子不是更好,我們是將他送到警局?還是……”
像按動了某個開關一樣,醉漢們的眼神悄然發生變化,本來還算堅挺的道德底線因為酒精的緣故迅速下移,空曠的大街上,一股焦躁的情緒正在滋生。
漂亮、傻子,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詞匯組合在一起,隱隱透射出一股別樣的誘惑力。
“媽的,我受不了了,其實,說不定她只是在裝傻呢?就跟酒吧門口的撿尸一樣,你看她穿得干干凈凈的,怎么可能是傻子嘛,說不定就是借此來找刺激的……”
一個醉漢突然大聲說道,伸手摸向妙齡女子的肩膀。
蕭飛羽眉毛一挑,下意識地道:
“混蛋!住……哎我草?”
他的“住手”還沒說出口,就看見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圍在美麗女子旁邊的醉酒大漢如同被收展了定身法,皮膚成灰白之色僵立在原地,依然是浪蕩急色的表情,仿佛栩栩如生的石像。
女子轉過頭來,如蕭飛羽所料,她有一張清麗絕倫的臉龐。
“我略施小懲,這幾個人在日出時方可恢復行動,你如果有心,可告訴他們幾個,五年之內不能行房事,否則會終身不舉。”
蕭飛羽目瞪口呆地看著變成石像的醉漢,倏地福至心靈,把頭一低:
“我、我叫蕭飛羽,想給您立個長生牌位……啊不,是想回去在夢里意淫……啊呸!敢、敢問仙女姐姐芳名!”
美麗女子一怔,被他這句顛三倒四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但也許是也許今晚月色真的太美,她竟然翹了下嘴角,淡淡道:
“敖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