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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節 黑鱗4

  “知道不知道一句話‘反派死于話多’?”張成隨口說道。他從懷中抽出一張卡牌,小熊從卡牌中跳出。

  “召喚獸?”蜥蜴人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他肯定可以觀察四周。“這種東西是沒用的!”

  “有用沒用馬上就知道啦。”張成隨口回答了一句,然后從懷中抽出三張“陰影獵手”。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這種潛入陰影的方式,和陰影獵手的能力真的很相似。既然如此,可以試著召喚陰影獵手來看看。

  旅法師召喚生物并不需要將生物卡牌丟在地上,僅需手指輕觸即可。三只陰影獵手開始在周圍的陰影中浮現。張成立刻向他們下達了攻擊令。

  “這……這是什么?!”黑鱗蜥蜴人發出了一聲驚叫。接著,張成看到他從影子里跳出來,身后跟著一個陰影獵手。黑鱗蜥蜴人跳到空中,險之又險的避開了一擊,再次墜入另外一塊影子里,而陰影獵手窮追不舍,同樣沖入影子。

  “啊!&#”他聽見傳來一聲慘叫,隨后是一聲咒罵。聽不懂這罵的是什么,估計是一句無法被翻譯的俚語,是詛咒的意思,因為話語中有著清晰的痛苦和恐懼。

  果然,這個家伙穿梭于陰影的能力和陰影獵手是相同。這也完全的解釋了為什么之前他能夠跟蹤在一行人后面,也說明了他為何可以藏在僵尸群眾卻不被那些僵尸攻擊。

  卻不知道他為什么有這種能力。還有,他剛才說了幾次“吾主”這個詞。這個詞絕不簡單,至少以張成目前所知,這通常意味著他是一個巫覡,或者諸如此類的人物。

  在陰影中的戰斗不知怎么樣,但顯然三比一的情況下,陰影獵手有優勢。因為張成看著黑鱗蜥蜴人再次跳出陰影。這一次卻在邊上,正是張彥身側的陰影。他用手一帶,將全然失去知覺的張彥身體沖著后面一甩——陰影獵手的利爪揮下,切開皮革盔甲和血肉骨骼宛如熱刀子切黃油一般,把張彥直接變成了七八塊。鮮血和人體零碎飛濺。

  當然黑鱗蜥蜴人也不是完全避開,利爪在他的頭部擦過,在臉上劃開了一個不致命的大傷口。

  黑鱗蜥蜴人再一次跳進了影子里面,陰影獵手繼續追上去。

  而張彥就這么被分成了十來塊死掉了。雖然張成手里有治療法術,但是任何人看到這種被大卸八塊的尸體都明白什么治療法術都沒用。想要救人,就得要復活法術。

  問題是這個世界沒有復活法術。

  張成也是游戲里通關的人,游戲里牧師職業練到最高大概19級,也照樣沒有復活法術。倒是有一堆召喚天使召喚巨怪召喚巨型元素之類的法術。這些法術和那些能量性質的法術不同,想薅羊毛也沒辦法薅。

  不過戰斗還沒結束,實在沒有時間關心傷亡。陰影獵手和黑鱗蜥蜴人的追逐還在繼續。

  這個場面其實在第三者看來頗為可笑,就像是打地鼠游戲一樣。黑鱗蜥蜴人在不停的逃跑,卻被陰影獵手窮追不舍。但是雖然被追得很狼狽,但是陰影獵手始終也沒能追上獵物。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三個陰影獵手只有一個在追逐。

  感覺上似乎是其他兩個陰影獵手圍追堵截,雖然沒能讓蜥蜴人逃走,但一時之間也追不上。

  張成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圓溜溜的東西。這是閃光手榴彈,原本是覺得好奇而弄了一些,僅僅是因為旅法師帶東西不費力。但現在看來,充足的物質準備總是沒錯的。

  閃光手榴彈還不夠,他又花費了一點時間,從雜物牌里分出一個應急燈。這玩意提在手里挺重,就是一個小號的探照燈。

  他耐心等待著。和剛才一樣,他看到黑鱗蜥蜴人再一次跳出陰影,宛如腳上裝了彈簧一樣跳在空中,跳向邊緣另外一塊影子。這個時間很短暫,哪怕現代槍械也來不及瞄準。而貿然開槍很容易打到尾隨的陰影獵手。

  張成就在這一瞬間打開了應急燈。那片陰影瞬間在應急燈光下消失不見。蜥蜴人跳在了地面上,卻無法如之前一樣跳入影子里面。

  之前張成在地球上的時間,就發現陰影獵手有這個缺點。在四周光線交錯,沒有明顯影子的情況下,陰影獵手就無法穿梭于陰影之中,做不到無法來無影去無蹤了。現在看來,應急燈之類的穩定強光源確實是這一招的克星。

  措手不及之下,黑鱗蜥蜴人一時之間也只是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圓球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丟了過來,還正好掉進了他的懷中。

  閃光手榴彈瞬間爆發開來。它造不成什么實質傷害,但嗡鳴爆開的強光和震蕩波足以晃瞎任何家伙的狗眼,外加震翻周圍區域內所有不知好歹的玩意。

  黑鱗蜥蜴人看到槍械就知道躲避可能因為神祗的提示,畢竟之前南鈴肯定是使用過火槍這種東西的。現代槍械雖然比燧發滑膛槍更先進,但在原理和使用方法方面并無什么不同。可是應急燈和閃光手榴彈這種玩意,連這個世界的神祗都沒見過。張成就不信對方能躲得開。

  張成自己轉頭避開了閃光,等到閃光消失后他回過頭,這一次就真的成了射擊固定靶。

  在湯瑪士的靶場練了那么多子彈,沒理由這樣子還打不中。

  “砰!砰!砰!”四五聲槍響之后,黑鱗蜥蜴人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張成的槍法是和湯瑪士學的,是很兇猛而實用的槍法。他沒有射擊頭部這種小而難命中的位置,而是將所有子彈都集中在對方胸口。子彈貫穿血肉之軀,鮮血和內臟的碎片飛了一地。

  張成讓小熊負責應急燈,然后走到了蜥蜴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

  三個陰影獵手已經都在邊上,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了黑鱗蜥蜴人。不過這一手其實已經是多余的了,因為任何人都能看出,蜥蜴人殘破的身軀里現在只剩下最后一絲生命的火花了。

  話說這個陰影穿梭的能力確實很厲害。張成知道有些魔法能夠用強光來殺傷或擾亂敵人,但是沒有任何魔法能像應急燈一樣,持續穩定的輸出強光。例如光亮術之類照明法術光線都太弱,不足以形成徹底無陰影的區域。

  “唔……”他從口中吐出一口血沫。“了不起……居然……打敗我……但你以為你贏了嗎?”在他說話的時候,他身體外那件宛如影子一樣的織物已經變成灰色,和路邊的破布沒區別了。

  “我看不出我哪里像是輸了。”張成回答道。

  “哈哈……哈哈……噗……”蜥蜴人又吐出了一口血。“你已經來不及了……儀式……儀式一定已經完成了……你沒有機會了……哈哈……哈哈……”

  儀式?張成一驚。不用問也知道蜥蜴人所指的儀式到底是什么。那正是張成來夏墟這邊的主要原因,用神力傳送來運送九夷之師的宗卷。

  腦子里幾道靈光閃過,張成幾乎是立刻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他想起了那個滿臉笑容,但卻隱隱讓人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的淮夷商人。之前他沒有在意,因為對方人數上不對。淮夷商人的隊伍太弱小,遠距離旅行危險太大。但是如果加上這個黑鱗蜥蜴人的話……

  必須要承認這個家伙很厲害。如果張成只是普通的戰士兼法師,這一次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因為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對抗這種會在黑暗中潛伏的刺客。有了這樣的強者坐鎮,淮夷五人小隊的安全就完全沒有問題。

  “哈哈……哈哈……”看著張成驟然變色的表情,黑鱗蜥蜴人笑的很夸張。“嗚……你已經來不及了……而且……”

  張成伸手從次元口袋里摸出那只木頭飛鳥。雖然他也知道情況不對頭,遷那邊幾乎沒時間過來了。但是所謂死馬當作活馬醫,他也沒其他辦法了。也許遷那邊有類似于空間挪移的手段呢。他丟出飛鳥,卻見飛鳥紋絲不動,直接掉在地上。

  該死,這玩意是次品?還是出什么故障了?

  然后他聽見一種詭異的刺耳聲響。

  這是……警戒陷阱?有人踩中陷阱了?這個魔法是那種低級但實用的法術,除非是事先知曉,否則很難避開陷阱。現在不用問也知道,在祭壇那邊,儀式肯定已經進行過半了,甚至可能已經完成了。

  在張成看不見的位置,三個虎方停下了腳步。這個魔法陷阱的聯系是關聯到每一個人的,所以他們也都聽見了陷阱被人踩中的聲音。小雅回頭看了一眼,知道在入口的那個位置,已經有新的闖入者到來了。

  “看來后面來了一些小蟲子……”身邊一名隨從有些疑慮的說道。回頭先清理掉后面這些麻煩也許是更好的選擇?“要不要?”

  “不必了。”小雅淡淡的回答道。“吾主早有安排。”說完這個,她就繼續向前。

  那些人類臨時盟友遲遲沒有歸來,后方有不知來歷的什么家伙過來,等等這些對她來說似乎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不值得她浪費哪怕一點點的時間。

  不說地下里發生的事情,夏墟今日城中平靜一如往常。一定要說有什么不妥,那就是自下午起,天空就很陰沉,烏云密布得讓陽光都無力透過,但是偏偏又沒有半點下雨的樣子。

  有這種天氣,理所當然天黑得特別早。

  天黑下來的時候,正好是晚飯時分。家家炊煙升騰,鈴鐺吃完了晚飯,在街頭閑逛,卻看到幾個人對著天空指指點點。

  她抬頭看去,天黑之前明明是云層密布,別說太陽,連晚霞都看不見,但天黑下來沒多少時間,天空卻意外晴朗起來。此時一輪圓月懸掛天空之上。

  這本來是經常看到的東西,但今夜的月亮特別大,特別亮,白的近乎病態。看到這個月亮,你就有一種感覺,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今天好像不太正常的呀。”有人指指點點。當然了,實際上什么都沒發生。大家隨便的討論了幾句,就紛紛散去。

  不過可能是因為無聊,亦或者平日里喜歡孤獨,鈴鐺倒是在城墻上找個位置躺下來。身下是一堆干草,躺上去也不覺得冷。這樣看著這月亮看了很久。

  怎么回事?她突然爬起來揉揉眼睛,再次定神看去。這一次她確信自己沒看錯啊,這個月亮表面為什么……在微微蠕動啊?就像是月亮上長了蟲子一樣。

  在地下城宮殿區的入口處,或者說天子祭壇之上,幾個蜥蜴人正在忙碌著。相關儀式的東西已經就緒。這里沒有其他人打攪,所以一起都很順利。而且,這次儀式本身就是神祗所希望的,所以一切繁文縟節都可以省略。

  一次普通的此類儀式需要多久?但淮夷商人確信自己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能解決問題。

  現在,只需要一個牲品了。

  兩個部下抓著一個倒霉蛋過來了,那是一個畏畏縮縮,雙方反捆的百蠻……是他們在回夏墟途中抓到的。這個家伙戰戰兢兢地的藏在草叢里,被他們撞個正著。所謂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既然抓到了這個家伙,那也不能浪費這個機會。

  如果是諸夏進行這個儀式,大概會選擇三牲,也就是豬、牛、羊。不過九夷這邊的習俗差別很大,一般來說,九夷更習慣用智慧生物作為牲品。當然這些也只是小問題,不管是三牲,或者是智慧生物,對于這個儀式本身沒什么影響。這只是一種習慣。

  淮夷商人簡單的念誦了一遍祈禱文,然后拿著一把利刃走向充滿恐懼的牲品。他將一刀切開牲品喉嚨,將鮮血滴在祭壇之上,而儀式也宣告完成。

  本來是應該如此。

  但是刀切割開牲品喉嚨的時候有一種奇妙的阻澀感。感覺不是切割柔軟的喉嚨,而是在割開一塊堅韌的皮革。而從喉嚨里低落的也不是什么鮮血,而是黑色的不知名液體。

  淮夷商人刀子落地,后退兩步看著面前的東西。那哪里是什么液體,而是一根黑色的觸須。

  百蠻的眼中浮現死魚肚般瘆人的灰白,表情凝固在對死亡充滿恐懼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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