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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節 荒野行9

  “別胡鬧……”張成掙脫不開。而且因為被抓住,根本沒辦法從衣服里掏卡牌。

  所以旅法師的局限也在這里。在外面沒有生物保護的情況下,一旦在近距離被對方糾纏住,那縱然滿身的卡牌,眾多的本事,都是施展不出來的。

  “嘿嘿,果然如此。臉紅了臉紅了!”南香哈哈笑了起來。“啊啊,其實你要不是這么一身奇裝異服,其實倒也不錯。”

  張成的魅力只有10,也就是說長相那叫泯然眾人,放在人群里就是那種轉瞬即忘的類型。但是這個魅力的評價標準是異世界的標準,而非地球。正如張成看著昆吾城的那些侍女都覺得很丑(而昆吾大夫肯定不是這樣想的,誰會讓一群丑女在自己面前轉來轉去?)一樣,不同世界,不同文化,不同群體的人類審美有共通之處,但是也有不同之處。事實上別說不同世界不同文化了,隨便兩個什么人,審美標準就肯定有所不同。環肥燕瘦,各有所好。

  而且,他這副身體正處于人類一生中顏值最高的美好年華。勻稱的身體,細致的骨骼,緊致的皮膚,胸腹更沒有多余脂肪的積累。而只要再過三五年,這些美好的東西就會隨著身體的進一步成熟而漸漸消失。年輕時候的美少年,中年那就會變成油膩大叔。這是一種不可逆轉的自然現象。

  張成一個不穩,居然被南香推倒在地了。他仰面朝天,雙肩被南香按住,女人的眼睛中反射著篝火的光芒,凝視著他的眼睛。

  “沒勁……”南香發出一聲嘆息,居然放開了張成,重新恢復了坐姿。“雖然說荒郊野嶺,孤男寡女,可惜不衛生。”

  “不……不衛生?”

  “我已經超過十五天沒洗澡了。”南香無精打采的說道。“所以你聞著也覺得沒興致,對吧?”

  其實我根本沒注意什么味道……除了酒味之外。張成在肚子里說道。

  “所以說第一次的話,還是在干凈的酒店房間里比較合適。”南香嘆了口氣,卻不知道她說的“第一次”指的到底是什么。

  “那個,你出來的時候就應該有這個覺悟吧?”張成問道。能夠荒郊野外還天天洗澡的,也就是他這個旅法師了。這也虧他擁有“虛空城堡”。說起來他真的很佩服自己當初的決定。如果他不進行改造的話日子沒那么好過,他的前任可沒有把虛空城堡建設的多好。

  “是啊,出來的時候就知道。可是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啊!老娘我也是優異成績畢業的,也想是做出一番成績來的!憑什么要被別人看不起?”南香醉醺醺的說道。“你不知道,那些家伙幾乎都看不起女人……誰說男女平等的!他們總是覺得我只合適在后面擔任后勤,或者擔任掩護……我就忍不下這口氣。知道嗎,來這一趟可不簡單!我是爭取來的這個機會!”

  “啊?”張成開始覺得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個也要爭取?”

  “怎么不要?他們沒人覺得女人適合野外過十幾天。我主動提出要接受這個任務,被所有人一致反對了……哼,都看不起老娘!”

  “完成了這個任務……我說如果正常完成任務,就能升職嗎?”

  “一般來說是不能的。”南香回答道。“不過如果把你帶回去就能了!”

  “我?”

  “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很值錢?自從那個叫紅石的巫師治好了那個誰的什么癌癥之后,簡直轟動了世界。現在我們國家——其實肯定不止我們國家——到處都在尋找那些修煉超自然能力的神秘門派。可惜,終究是久經戰亂,我們所獲不多。這也怪我們國家一開始就遵循唯物主義,科學,從來不相信迷信那一套。所以等到確信這東西不是迷信的時候,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到了。”

  “據說他們找到了一些例如什么風水師,什么煉丹師,什么道士,什么出家人。但都是假的。他們要么是純粹的在忽悠別人,要么是連自己帶別人一起忽悠。最終的結果是一無所獲。倒是搜集到了一些古籍……”

  當然找不到,因為這個饑渴的世界根本容不下超自然能力。張成現在也明白了。地球上常常會有“小孩子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之類的說法。這其實不是偏見也不是錯覺,而是反映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超自然能力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亡。

  說起來這就是很尷尬了。這種情況意味著等到你把自己的超能力予以開發訓練,能夠投入實用的時候,它也就差不多要枯竭了。

  “如果你能幫我把那個毒販隊伍搞定,我就可以為你保密。”南香提議道。“否則我回去就一定會把你的事情上報給上頭。”

  “你還是去上報吧。”張成不以為意。反正卡牌一拿,老母雞變鴨。他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什么人能找到他頭上去。畢竟年齡、外貌、氣質、打扮全部都不一樣。

  “果然還是不行嗎……”南香嘆了口氣。“算了,反正你一定有掩眼法之類的辦法,能夠把真面目隱藏起來,等閑辦法是無法發現的。”

  她喃喃自語的不知道說了些什么,身體慢慢的歪斜,躺在了毯子上。毯子只是平鋪在地,不過她身上有那件披風,所以倒不必擔心會凍死凍傷。

  張成掏出了手機,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焦躁。手機打開的時候,正好看到小丫頭發來了一段話——不是此刻發的,應該好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因為她把張成的那筆錢轉到另外一個賬戶去了。錢稍微少了一些,但是小丫頭說明這是正常的損耗。不止如此,她提議張成這筆錢如果暫時放著沒用的話,那可以用來投資金融市場。小丫頭的那個朋友——應該叫海蒂的那個——最近在墻街那邊混得如魚得水(不過如這種超智商的人混得好很正常)。可以把錢托付給她來操盤。末了,小丫頭表示那邊可以信任,基本上不可能有虧損。

  “再說吧。”張成在聊天軟件里回了一句。起身的時候卻看到南香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了,于是他也就起身回到虛空城堡里睡覺去了。

  南香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難以名狀的恐怖存在充斥于夢境之中,將恐怖和絕望一重重的壓在人心之中。夢中的她因而慟哭失聲,為自己遭受的絕望運命而哀嚎。然而凜冽邪風刮過,裹挾寒流的陰影沖破緊鎖的窗門涌入。

  夢中的自己自噩夢中醒來,發現自己仍躺在床上而倍感慶幸,然而回歸現實的眼睛,轉瞬駭然驚見,莫可名狀的恐怖已迫在眉睫。她被這最后的一擊猛然驚醒,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篝火邊上,身上披著那件神奇的披風。

  篝火經過一夜燃燒之后,已經只余一些尚有暖意的殘灰。然后她才想起自己昨夜喝酒之后似乎做一些傻事,說了一些傻話。

  那個叫張成的少年已經站在篝火邊上,開始將宿營的種種零碎塞回自己的次元口袋。那個小小的袋子真的厲害。因為這次足夠近,所以南香看得很清楚,每當一件物品被接近到袋口很近的距離的時候,它就突然的變小了。以一種不太自然的方式縮小,然后就這樣被放進了袋子里面。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原理,但是真的很讓人羨慕。

  還有這件披風也是如此。太夸張了!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奇妙的東西?在親身接觸和體會之后,她更加確信了一件事情。這些東西覺得是有來歷有傳承的。也就是說,確實有一群掌握著未知的超自然能力者潛伏在人類社會之中。

  張成把最后的幾個器具裝進了次元口袋。看著張成的背影,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次分手之后應該就是永別。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對方了。

  整理好營地后,兩個人繼續前行。和昨天不同,今天張成的速度明顯減慢了很多。他們不再按照原來的路線,轉而沿著山坡斜行。因為這邊距離南香的同伴很近。

  “為什么會派多個人過來監視,而不是使用無人機之類的辦法。”張成一邊走一邊問。“我知道真正的大型無人機其實偵查范圍相當廣。只需要一個人,在安全的地方就可以控制無人機偵察這有限的幾個點。”

  “誰知道呢。”南香回答。“也許是為了節約經費,也許是上頭思想還比較守舊,也許是時間太倉促,來不及調用,當然也可能是專家對這個鬼地方的氣候進行了評估,發現我們的設備在這地方不好用,甚至可能被打下來。”

  對方那邊可是受到外國勢力背后支持的。就算拿出一個什么單兵導彈來也不值得奇怪。

  一路沒有發生其他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下午時分,他們在一個小山坡背面駐足。隔著一個山坡,已經能看到一塊不自然的顏色——那是一個迷彩色的帳篷,但架不住這時節只有積雪,就算是迷彩也顯得有點顯眼。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帳篷意味著什么。

  “我們到了。”張成說道。他顯然沒打算繼續前進了。

  “是的。”南香也松了口氣。沒事!這個帳篷說明她的戰友這邊一切正常……什么啊,她在擔心個毛,他本來就應該一切正常!

  “我走了。”張成說道。他走過來,從南香身上拿走那條披風。披風離開身體的一瞬間,來自四面八方的寒氣立刻將她身體包裹。她的身體已經如此習慣于周圍溫暖濕潤的空氣,以至于在這個寒意侵襲的瞬間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嗚嗚……好冷!”這就好比是空調房里走出來的后果。而且這溫度……估計比之前又降低了好幾度吧。至少冷得能讓人牙齒打顫。

  張成悄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牌,將卡牌里的能量釋放在南香身上。那是一個低級法術,效果就是能讓人耐受高溫和低溫。南香也馬上察覺到了,他有些不解自己身上到底怎么回事。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回頭只看到張成遠去的背影。她沒有追,只是看著對方消失在視野的盡頭,然后轉身朝著帳篷那邊走去。

  “喂!小程!在不在?”她大聲喊道。幾秒后,邊上更高位置一塊大石頭后方冒出一顆腦袋。

  “南香姐?是你?”小程從自己的位置站出來。“你到這里來干什么?”

  “干什么?通知你撤退!”南香毫不客氣的說道。“那邊就是沖著你這里來的,他們來了你就死定了!”

  “喂喂,南香姐你怎么了?你就穿了這件衣服過來了?鐵打身體了?這么冷的天。”

  “沒時間聊天了,我們立刻離開!”南香說道。小程手里還拿著茶杯和壓縮餅干的袋子。現在剛才正在用餐。嗯,似乎真的好久沒吃到壓縮餅干了。她順手從對方手里奪過壓縮餅干,狠狠的咬了一口。滿嘴都是壓縮餅干那種熟悉的淡淡咸味。這是最常見的口味。

  “到底怎么了?”小程目瞪口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立刻通知上頭,不能用這種方法盯梢了。那幫家伙不一般,他們應該是養了一頭鷹,或者其他什么鳥兒,能夠很監控很大范圍內。我們這種狀態簡直就送死!”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被襲擊并俘虜了。”南香嘆了口氣。“幸而逃了出來。你沒發現我兩手空空了嗎?連外套都丟掉了。”

  “那你……”小程不相信的看著對方。這種程度的衣著可抵抗不了零下十幾度的嚴寒。一個晚上就會出人命。“怎么還能找到這里來?”兩個人的營地距離至少要走一天。

  “我遇到了仙人,或者是個修行者。總之就是這種人。”南香說道。“被救了一命。現在我們馬上去聯系上頭,把這情況通知上面。要他們趕緊安排撤退的事情。”

  “你剛才說仙人……真的假的?”小程的臉上露出了狐疑之色。“還是發生了其他什么?”

  南香嘆了口氣。“有打火機嗎?”

  “有。”小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打火機。南香接過打火機,按下,一團火苗從噴嘴上升騰而起。她將一根手指放在了火焰上,數十秒鐘沒有動彈,任由火焰燒烤。

  “現在明白了吧?”南香關掉打火機,將完整無損的手指頭顯示給小程看。后者已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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