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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節 戰后3

  昊天的意識其實很溫和,但這種溫和也許是一種錯覺。因為祂強大到無法抗拒,以至于無需再有任何額外的情緒力量加持。祂只需按祂定的規矩行事即可。

  如果說上一次,祂直接擊潰了太陰星君和姮娥的神國防御,那么這一次,祂就是直接擊潰了張成的精神思想領域。

  沒辦法,根本無法抗拒,祂就這么直接了當的過來,無需你任何同意或反對,直接和你溝通。

  張成一開始真的只想占卜,想要隨便編造一個占卜目標。但現在他發現昊天已經闖入自己的精神領域。在這種狀況下,什么謊言啦,推諉啦,借口啦,都是行不通的。

  當然這一次昊天降臨的意識完全不能和上一次相比。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昊天從自身意識中分離出極小的一縷,降臨到張成身上。

  現在張成明白關于昊天祭司的謠言其實并不全部是謠言,有一部分是正確的。

  張成忍不住問一下昊天是否知道自己是旅法師。

  昊天則表示祂完全清楚,而且祂更清楚的是張成從這個世界制造了很多卡牌。無論是生物牌、法術牌還是物品牌,其實都等于旅法師從這個世界掠奪走的。特別是小熊和敖廣。

  這可是直接從位面之主手中撈了一位神祇啊!

  換成其他情況,這就是赤裸裸的對位面之主宣戰。也就是一場位面戰爭。

  但是現在,昊天愿意原諒張成。因為祂正陷入一個大麻煩之中——如果張成愿意幫助祂解決這個麻煩,那過去一切,昊天既往不咎。

  不止是“既往不咎”,而且連未來都好說。張成還可以在這個世界繼續呆下去。至于那些卡牌,昊天表示全部歸你了。大家你情我愿,只要他們自己不反對,昊天就不反對。

  因為昊天是一個講究等價原則的位面之主。對昊天來說,一切東西都有價格,只要價格到位,一切好說。

  就像是如果有凡物斬殺神孽,獻祭給祂,祂就愿意拿出神職作為回報。

  就像是敖廣獻出了昊天最重視的法則,昊天立刻毫不猶豫打開真源,無數神職任由敖廣選擇。

  張成很自然的問到底是什么忙需要自己去幫?

  昊天清楚的表示這個忙其實不好幫。相當困難而且危險。具體的說就是有一個神祇失陷在地球。張成的任務就是去殺死祂或者帶祂回來。

  除此之外,張成終究是一個旅法師。哪怕他不是旅法師,他也是個穿越者。換句話說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并不算是昊天的孩子。昊天可以給張成一點自身的力量,讓他的身體成為昊天祭司,但張成其實并不能像其他的昊天祭司一樣隨隨便便占卜。

  某種意義上說,旅法師的自由度要比任何生物都高,受到的限制更少,但為此也要付出代價。

  所以這一次例外,但如果張成想要下一次聯系昊天,他就要準備好自己的祭品……

  張成表示如果中途遇到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怎么辦?

  昊天給出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隨便什么問題,張成都可以去問白澤。

  昊天的意識消退了,世界再一次恢復平靜。

  剛才昊天的降臨的力量其實很微小,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因為房間房門安安靜靜。張成知道虎臣在門外,如果察覺里面有什么動靜,虎臣無疑會進來看看。

  不過也并不是完全沒有驚動其他人,因為小熊已經出現在他邊上。之前小熊還在卡牌里,現在則已經出現在對面,以洪荒巨獸之姿站在張成身邊。

  剛才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時間,但顯然……小熊已經察覺到什么了。

  他定下神,再看向邊上的白澤。

  此時此刻的白澤正蹲坐在那里,正面對著小熊。注意到張成的目光,白澤白了一張成眼,把臉別了過去。

  為什么你明明是一只羊卻懂得翻白眼?

  “你……”小熊用很陰沉而危險的聲音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選擇了,就和你一樣!”別看白澤上一次被小熊嚇得瑟瑟發抖,但這次卻完全不一樣了。也真的說不清楚它的底氣哪里來的。

  “從什么時候開始?”小熊問。

  “不知道。”白澤回答道。“而且也別這么敏感,昊天的力量,你作為大靈或者神祇的時候,難道不懂的嗎?這個世界范圍內,一切東西都在昊天的支配之下。再說了,這一次我們能活下來,可不是昊天放水!”

  小熊沉默許久,身上那股兇戾之氣消散了許多。“你說的對,昊天布置命運,但我們不一定完全遵循命運。按照我們本來的命運軌跡……”

  “我已經死了。”白澤說道。“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旅法師支付了贖買我們的價格。你也一樣!我看過我的命運……雖然我竭力逃避,但最終發現無法逃。”

  張成在邊上聽著,初始有些不解,但隨后逐漸有點聽懂了。

  “白澤,你的意思是……”

  “是的,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我不能和你和這個大靈(當然現在已經是神祇了)在一起。因為只要你們兩個在一起,你們一定會來到扭曲神職邊上。然后……”

  “然后會怎么樣?”張成饒有興趣的問道。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當初白澤無論如何都不接受大靈作為同伴了。

  原來如此啊。因為只要張成和小熊一起,那么白澤就一定會來到扭曲神職邊上。如此一來就會出現引發姮娥獻祭,昊天意識降臨,接著按照正常邏輯發展,就是全體完蛋。

  昊天明顯也不可能對白澤網開一面——在世界之主面前,萬物眾生都是一樣的。

  可是白澤只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情,所以白澤知道的就是張成有一個“靈泉”可以獻祭給昊天。

  但這個遠遠不夠。

  昊天不是隨便什么東西都接受的。更別說姮娥的獻祭難度極大,那是等同一個神祇的贖金。

  所以不管怎么樣,都是死路一條。

  所以現在回想起來,自從山鬼把白澤丟給自己之后,白澤就一直很害怕。全身那個哆嗦得厲害啊!和第一次見面的那種囂張(現在也同樣囂張)簡直就是兩個人(獸)。張成之前認為這是因為白澤懼怕小熊,現在才明白白澤懼怕的是那無法對抗的,必死無疑的命運。

  “然后?當然是一片空白。而這片空白意味著不可預測的命運。或者干脆可以理解為死亡。”

  “你當初為什么不提醒我!”張成說道。他指的是當初上雄村的時候。

  “我不能說。我的預知能力是有極限的,”白澤說道。“我無法去感知直接下場會干什么。所有和昊天相關的東西,我都必須規避開。那些直接相關的甚至無法知曉。”

  “和昊天相關的就無法預知?”

  “是啊。”白澤說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吧?真正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是昊天,而我的力量,只能說是從位面之主那里竊取情報。”

  張成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白澤力量的本質——溝通位面之主,然后從位面之主那里竊取情報。難怪它知道這么多……只要在這個世界發生過的事情就能知道。

  當然這種能力也有弱點,它不能接觸那些昊天下場直接干涉的事情——比方說這次姮娥獻祭以修補完善扭曲神格的事情——只能靠猜。

  “也就是說……”張成開始明白過來。“你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除非是神上之神——昊天親自下場的那些事。其他都不受限制?”

  “是啊。理論上我可以不受限制的知道一切我想知道的事情。”白澤說道。“當然,其實有些昊天都不知道。比方說你的卡牌,又比方說威侮五行之法,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手段。總之,只要你能瞞過昊天,我就沒辦法知道發生了什么。”

  張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這才意識到事情果然沒有預想中的那么簡單。

  “你每天能回答的問題有限?”

  “有些問題很容易,因為觸手可及。”白澤說道。“有些問題很難,因為被潛藏在昊天的記憶深處。這種事情說不太準的。”

  “山鬼居然能制造出你這樣的……異獸神職果然不可小覷。”雖然本身神力很弱小,但架不住這些特殊能力好使啊。

  “山鬼怎么可能造出我。”白澤高傲的抬起頭。“我的誕生是昊天允許的好吧!”

  “昊天剛才……讓我去地球,對付一個神祇。”張成平靜下來,將話題轉入正題。

  小熊和白澤都沒有回答,顯然剛才昊天也順帶著通知了他們兩個。只是不知道小熊是否是隔著卡牌被通知的。不過哪怕隔著卡牌都是正常,因為位面之主無所不能。

  “嗯,我想,這也是我在這里的原因。”白澤悶悶不樂的說道。“很多事情命中注定,或者說就是昊天規定的。你沒辦法。”

  “到了地球,你能去蓋婭那里得到情報嗎?”

  “應該是行的,”白澤說道。“或者說,我本身就是為此而生的。”

  說的也是。現在張成隱約察覺到了,一切似乎都是為了這個事情準備的。因為正常來說,一個位面之主不可能允許白澤這種玩意誕生——也許是創世之初的時候可能,但世界一旦穩定下來,弄一個隨時隨地能讀取自己記憶的生物是想干嘛?放計算機系統里,這就叫黑客!別看地球上黑客常常被附加“行俠仗義”這樣的標簽,但那只是吃瓜群眾毫無根據的偏見而已。事實上,被黑客盜竊信息什么的最討厭了。

  而昊天特意制造出白澤……目的是什么?難道是為了給自己添堵?亦或者,這根本就是昊天一個策劃了許久的計謀而已。

  到地球去尋找一個神祇,帶祂回到這個世界,或者殺了他。

  別說太陽系銀河系這些問題了,單單地球就那么大。尋找一個藏起來的神祇,那無異于大海撈針。所以昊天創造了白澤——有白澤的力量,就能比較容易去找了。

  但找到之后也不是結束,那位神祇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很順利的同意,可以直接借著旅法師的卡牌回來。第二種就是不同意,雙方估計要訴諸武力。所以昊天提供了“殺了祂”這個選項。

  正常的旅法師是絕對打不過神祇的——真有這個本事,旅法師也就不用在多重位面中流浪了。所以需要有小熊幫忙。有了身為扭曲之神的小熊作為打手,擊敗甚至殺死那個神祇就有一定把握了。

  所以從一開始,一切都是昊天計劃好的。也許,就連黃熊的誤解和小熊的誕生,都在昊天的操控之下。所以位面之主才是整個世界發展的最大幕后黑手啊。

  張成看了看小熊,小熊也看了看張成。

  “我們只要離開這個世界……昊天再厲害也無可奈何。”小熊說道。經過了幾次穿越之后,小熊現在也已經比較有把握了。

  “歸根結底,諸神也只是在昊天的掌心起舞啊。”張成輕輕嘆了口氣。他開始想著,或許旅法師對于位面之主來說,很可能就像是蚊子一樣的存在:不危險,但很煩,因為我很忙才讓你吸一口血。

  “白澤,你現在要和我一起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沒有名字。”白澤猶豫的說道。它突然大驚失色,“不,我不要叫做美羊羊!”

  “我已經給我的禍斗起名叫小灰灰了。”張成說道。很多人都有某些奇怪的執著,張成也不例外。特別是這么一只羊,不起個羊村的名字真的是浪費。

  “不行,絕對不行!”白澤誠懇的說道,不管是作為助手還是寵物都可以,天天抱在懷里擼都沒問題。但叫美羊羊真的不行,“你可以折磨我,但是絕對不能這樣的羞辱我!”

  “那叫慢羊羊吧。”張成說道。然后在腦子里勾畫出慢羊羊的形象來。“那是一個很胖的母羊。我看你太瘦了,希望你日后可以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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