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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有趣的人

  李冰如今沒有具體的官職,平日除了練武之外就是接受幾個叔叔伯伯的官場教育,包括各種禮節和各部司職,還有如何處理與各個部門的關系等等。李冰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后世還是如今的官場,都不是他這樣的小白就能混的風生水起的。

  涇陽李家的大宅還在重建的過程中,估計在三月農耕之前才能修建完畢,李冰只能把一部分愿意來長安生活的族人帶到長安生活,并且給各位不愿入仕的族人在自己商鋪里安排工作,自家人經營總比請外人要好的多。

  老程家經營著幾家酒館,李冰索性就把自己制造出來的涇陽二鍋頭在老程家的酒館里出售,老程家的酒館就因為這酒,立時成了長安城最出名的酒館,喝酒的人是絡繹不絕。

  李冰平日里閑暇時也是跟著程處默兩人廝混在酒館里面,喝點酒吃點李冰教授廚子制作的一些下酒菜,生活異常美好!

  “冰哥,明年你就要及冠了,十六衛準備入哪一衛啊?”程處默如今已經在右武衛當值了,由于十六衛屬于朝廷禁軍,所以沒有戰事的時候,程處默還可以跟李冰一起喝喝酒吹吹牛,若是戰事一起,老程接到了李二的虎符的話,那右武衛就得全員披甲戒備隨時準備出戰了。

  “目前我也不清楚,按理說陛下想要我從伍的話,現在也應該在十六衛之中找一個掛職了,怎么也得是個從五品的將軍才對,但到現在都沒什么消息,那就接著等唄!”關于這事李冰也很無奈,當日李冰就表示過想要從軍的想法,但李二卻以他年齡尚小為由,拒絕了李冰的請求,到如今已經閑置了一個多月了!比李冰小一歲的程處默都在右武衛掛了個校尉的官職,但李冰依然是沒有任何官職的閑人。

  “據我老爹上朝回來之后說,估計十六衛都要動一動了,防守的方向是突厥人!估計這酒啊,兄弟我也是喝不了幾回了!”小程的酒癮不必老程小,原來喝著米酒或是三勒漿就覺得不過癮,這回有了二鍋頭之后,老程小程幾乎就沒有清醒的時候,每天晚上爺四個都得喝點,要知道最下的程處弼才十歲!

  “身處戰陣之中,清醒一點是好事!這酒度數太高,別誤了事!你也少喝一些!”李冰沒辦法理解這爺四個怎么就這么愛喝酒,李冰前世是喝醉后來到這個時代的,所以雖然依舊好酒,但卻再也不會把自己灌個酩酊大醉了。

  每次李冰說起讓小程少喝酒的時候,小程就默不作聲自顧自的自飲自酌,完全不理會李冰一旁的苦口婆心。李冰見小程不說話,也就沒了說話的興致,哥倆一人一個酒壺,一口二鍋頭,一口烤羊肉,舒服的很!

  兩人所在的酒館在西市最熱鬧的地方,二樓窗戶外人流如織,極為的熱鬧,尤其是各種各樣的西域商人叫賣著毛毯和香料的樣子,極為有趣!最有趣的當屬胡姬的放蕩不羈的舞蹈,遇到出手豪爽的客人,還會把客人的手往自己的胸脯上湊湊,引來一眾色狼的叫好聲。兩人之所以舍近求遠不在東市的程家酒館喝酒,主要是因為在那邊喝酒兩個人不一會就會變成侍候別人喝酒的,誰讓東城的勛貴多呢,各路國公王爺都樂意在下朝之后在程家酒館喝幾杯小酒然后再回家。身為晚輩的李冰和程處默自然是要上前行禮,然后就成了給這群老貨倒酒的小童,美其名曰到了你家酒館喝酒,伺候老夫正是應有之義云云。

  所以這兩位在去了幾次之后,就寧愿多走一會到西市的酒館喝酒,雖然有些吵,但也熱鬧啊!而且在西市一個小公爺,一個侯爵,絕對算得上大人物!

  李冰正看下面的胡姬看的出神,就聽底下路中間突然有人大吼一聲:“呔!區區毛賊,竟敢在你爺爺面前偷盜!看爺爺不打死你!”之后就是一個人影被一腳踢出好幾丈遠,砸在了胡人商旅擺的整整齊齊的三勒漿酒壇子上,立時三勒漿撒了一地,散出了驚人的酒香!

  底下閑逛的唐人立刻就閃在一旁,將蟊賊和那個踹飛的人圍在了中間。李冰這才看清那個把蟊賊踹飛之人的相貌,竟是個長相比較清秀且十分英武的青年,大概有個十八九的樣子還未及冠(沒有爵位在身的人二十歲及冠,有爵位在身的一般十六到十八歲。)。

  那青年也不理會在一旁嚎哭的胡人商旅,踩在撒了一地的三勒漿上,把蟊賊薅起來又給了兩個大嘴巴,連聲問蟊賊敢不敢了云云,卻不見蟊賊早就因為他的一腳加上兩巴掌暈了過去。青年見蟊賊不做聲,嘿嘿一笑把蟊賊扔在地上不去理會,又從胡人面前取了一壇子完好的三勒漿,打開就倒了一大口進肚,也不管溢出來酒水撒了自己一身,把酒壇子隨手一扔,一邊笑一邊走出了人群,看的李冰眼角直跳。

  “好漢子!這酒喝的極灑脫豪邁,頗有大將之風啊!”小程看著那個快要走出人群的青年,一臉的羨慕,恨不得那個打賊喝酒的人是自己!

  李冰本不想去管這閑事,但看著自己酒樓一樓的門前,被三勒漿津濕了一大片土地,踩起來濕乎乎的極不舒服,就抄起桌子上的一塊烤羊腿朝那青年擲了過去。

  青年并未回頭,單憑風聲就接住了李冰扔過去的羊腿。隨后發聲說道:“哪個卑鄙小人,竟然偷襲與我?還用……用……羊腿!”青年看清手里的是一塊烤的極為美味羊腿后,雖有些磕巴,但還是把話都說了出來。

  “打了蟊賊本是好事,但砸壞人家幾十壇三勒漿便不用管么?那蟊賊又不是偷了胡人酒商的東西,你不光砸壞了胡商的酒,已經斷了這胡商的生路,自己喝了一壇子還不給錢,打完了蟊賊也不交給不良人送去長安縣衙,你這事辦的,當真是讓人看不過去!”李冰見小程沒攔著自己,就知道那個衣服華貴的青年不是自己惹不起的家伙,自然是把自己對那青年的不滿盡數說了出來。

  青年一開始還有些生氣,但聽完李冰的話之后,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看著圍觀的人都對自己指指點點的,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也就不再言語上多說,反而是掏出自己的錢袋子,拿出來幾塊小金魚扔到胡商腳下說:“老子砸了你的酒,就當是老子買下的,莫要哭哭唧唧的,壞了爺爺心境!還有樓上那小子,今日就先到這,改日遇到定要讓你見見爺爺的手段!”

  “我等著!”李冰全力把手中的酒壺擲向青年,青年也是不敢輕視,立出馬步接向酒壺,觸碰到的一瞬間連退三四步才將酒壺上的勁力化去。也不理會酒中有沒有毒,抬手就把大半壺酒都倒進了嘴里,一滴不剩!

  青年也是瞬間滿臉通紅,但還是把酒都吞了下去不肯浪費一滴,腳步有些搖晃的說道:“好酒!”然后就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人群,消失在西市來來往往的人群里。

  “這人你認識么?”李冰朝小程問到。

  “認識!天水權家的小子,權旭(1)!他老子在外當官呢,家里就他一個,一天天的逍遙著呢!”小程嘴一撇,似乎很羨慕權旭的生活。

  李冰看向窗外,微微一笑,權旭,挺有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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