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遇到這突發的情形,姜晨卻好似早有預料一般,直接伸手拉出慕容鈺的衣領,洞察之眼的金光璀璨奪目,兩道黑芒一瞬間變得猶如慢動作一般。
“破!”
他一聲輕斥,并指為劍,一道赤紅匹練從中飛出,迎上了黑芒,而他自己,則身形一轉,帶著慕容鈺在不遠處的一處山頭落下。
那一道大赤天劍訣化出的赤紅匹練并沒能阻止黑芒太久,很快就被撕碎,兩個黑袍人,出現在了姜晨和慕容鈺的面前。
“我懶得管你們姒族的破事,你們居然還敢打我弟子的主意?”
沒等兩個黑袍人再一次出手,姜晨已然先聲奪人,灌注了真氣的聲音如同隆隆的雷聲,讓黑袍人陰影底下的面孔神色大變。
“什么姒族?我……”
“你怎么知道我們是姒族!”
截然相反的話語從兩人口中傳出,“二哥”恨鐵不成鋼的向著一出聲就暴露了自己身份的“三弟”看去。
………………
“師父,這姒族,是哪個姒族?”姜晨與黑袍人的話語,自然也傳入到了慕容鈺的耳中,她略帶不敢置信的問道。
“還能有哪個姒族?”姜晨盯著黑袍人,隨口反問。
反問,自然也就是證實了慕容鈺的猜測。
神州之上,姒姓雖然罕見,不過林林總總的加起來,萬余人也是有的,可能夠稱之為族的,無非只有一家。
上古八家之一,于陵姒氏!
不去管慕容鈺面色有多么震驚,姜晨重新把目光投放到遠處的兩個黑袍人身上,輕輕一嘆。
按照天地中得到的信息,姒族,這個名列上古八家、有著無窮久遠、輝煌歷史的頂尖勢力,根據古籍的記載和其他方式占卜推算,得知世間會在不久之后出現大變化。
當然,這個不久是跟神州浩瀚的歷史相比,真要算起來,那也得要個幾百年甚至更多。
而在知曉了這一點后,這個古老的家族就開始了一個大計劃。
他們運用一種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秘法,暗中擊殺世上的年輕天才,將他們的“本源”剝奪,熔于一爐,欲要創造出一個天賦曠古絕今的“人造神胎”!
這個計劃太過瘋狂,以至于最后被人揭露出來的時候,這個古老家族直接無法繼續在神州生存下去,只能與魔道為伍。
姜晨在肖燚被刺殺時,就通過暗殺年輕天才這個點展開想象,聯系到后來肖燚多次與姒族爭斗,得出了這么一個可能的猜測。
雖然他并沒有多少把握確定,但也足以讓他多加一個心眼,畢竟,自己的徒兒,也是在單純資質上不遜色于肖燚的天才,而這一點,已經在肖家展露了出來!
果然,在這曇武城外的官道上,黑袍人動手了,而姜晨輕輕一詐,就讓這兩個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雖然我也很想知道,那個人造神胎出世之后,到底會有怎么樣的天賦,不過,敢對我的弟子動手……”
姜晨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機。
………………
“二哥,我……”那“三弟”囁嚅著。
“哼!”
那“二哥”朝著他冷哼了一聲,重新轉向了姜晨所在:“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挺多。”
“你們姒族想要瞞天過海,可有些人,你們終究是瞞不過的。”
姜晨聲音淡然,悠遠的自山頭傳來。
“哼!就算知道又如何,你徒兒,終究是會成為我族神胎的養料!”那“三弟”自覺在兄長面前出了紕漏,此時更加兇厲。
兩人此刻擔心的并不是姜晨知道神胎這一件事,姒族傳承如此悠久,實力之強、底蘊之厚,可不是一個人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足夠分量的大人物牽頭,哪怕是兩三個頂尖勢力一同發難,最后的結果,也只會是不了了之。
他們要擔心的,是姜晨,到底從哪里得來的這個消息?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二哥聲音低沉,手中不知何時握上了一截枯木,上面隱隱有光澤流動,散發著令人心顫的力量。
姜晨剛一張嘴,打算再跟著這兩個黑袍人閑扯幾句,那“二哥”已經將手剛剛舉起,一片漆黑如墨的葉子瞬息就要凝結而成!
而另一側,“三弟”也再次澎湃真氣,準備殺向姜晨!
問話不過是掩飾,他們只想讓兩個人再也說不出話!
“哎……本來還想讓你們多活一點時間的。”
姜晨搖搖頭,催動了意識中的一件東西。
“一縷衍神劍氣,拿來給你們送葬,也不枉你們活上這一場了!”
就在兩個姒族黑袍人動手的一剎那,撕裂虛空的劍光,遍徹了此間!
………………
漢川郡,升陽山,紫曌宗山門。
“不知道之事,豈知道之道?我宗上尊日月,下行虛空,二三子當……”
一個穿著金紋紫袍的中年人,正居于高堂之上,給著底下稚嫩的紫曌宗弟子講解著一些修行的問題。
“嗯?”
講著講著,中年人忽然抬起頭,若有所覺的看向西南方向的天際。
“這股劍氣?”他眉頭微皺,喃喃自語。
“是遂寧郡的方向,也不像是那幾位,我梁州之地,什么時候來了一位身份不明的大修?”
底下的紫曌宗年輕弟子都偷偷摸摸的抬起頭看向中年人,在他們心目之中,這位長老素來嚴肅認真,像這樣講課講到一半忽然停住的情況,十分罕見。
“我有些事情,今天的課就到這里,你們回去好生修行,下一屆金枝玉露宴除卻核心真傳弟子的比拼之外,也少不了其他人之間的交手,你們到時候,可別丟了我紫曌宗的顏面!”
中年人反應過來,讓底下的紫曌宗弟子各自返回。
“是,長老!”
“弟子告退!”
等到這些內門弟子陸續應聲離開之后,中年人遙遙的望了幾眼遠方的情景,眉頭皺著思索了片刻,終于還是縱起一道紫金色的流光,以堪稱可怕的遁速,在天際化為殘影,向著他察覺到有異動的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