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大軍齊出,兩路有著丹元修士保駕護航,另一路的慕容鈺雖然只是虛丹,但仗著寶兵之利,依舊強過一般的丹元修士,更不用說此界只能勉強和丹元相當,實際上反而要略弱的“宗師”武者了。
三座城,都在抵達的當日,一戰而下。
雖然三座城池離南博城的距離不一,但即便算上行軍所消耗的時間,等到三城俯首而降的時候,照樣不過是過去了不到一旬的時日。
慕容鈺、葉清霖等人,都還沒有返回南博城,依然在輔助著幾路軍隊,穩固打下的城池,這城主府中,倒是顯得空蕩了許多。
“這一絲聯系太過模糊,就算有著天心印記配合,想要靠玄天寶玉找到世界原點,難度還是顯得大了些,至少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找到的。”
姜晨在靜室之中無奈的睜開了眼,看著身前的那兩塊玄天寶玉,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在,時間倒還算充裕。”
諸天萬界,位格各自不同,如同這種小千世界的時間長河,其實只是真正的時光長河的一道分支,與處于主流的神州大界不可一概而論,此方世界過去一年,可能諸天之中只過去了十來天的樣子。
“去見見林秋那小丫頭,這丫頭,心思膽怯,有什么話也不敢說出來,不是什么好事。”
姜晨怎么也想不到,未來殺伐果斷、兇名赫赫的女帝,此時的性格,卻是這般模樣,看來按照原來的時間線,在林凡被姒族帶走身死之后,她經歷的事情,讓常人難以想象。
他道域自然彌漫,周圍的情況都能掌控,在刻意觀察之下,很容易的就發現了林秋修行速度快的端倪。
他身形一閃而過,消失在了靜室之中。
城主府的一處花園之中,身著鵝黃裙子的林秋漫步于花草之中。
“嗡嗡嗡……”
一只采蜜的蜜蜂從花蕊上飛起,正欲要向著巢穴飛去。
見狀,林秋輕輕的抬起了指尖。
“嗡嗡嗡……”
那蜜蜂在空中微微一滯,旋即就好像是被什么吸引到一般,振翅飛了過來,落入到了林秋的指尖。
林秋面上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一呼一吸,體內的真氣開始流動起來。
短短幾個剎那時間,那一只飽滿的小蜜蜂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干癟了下去,最后,只剩下點點黑色碎末在風中飄散。
“取生靈之氣彌補自身?倒是有幾分玄妙……”
等到林秋“消化”完這一只蜜蜂,在她的身側,姜晨緩緩現出了身形。
“師父!我……”
林秋看到姜晨忽然出現,驚了一驚,忙轉過身,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師父”,臉上露出了些許膽怯的神色。
“你是怎么想到的這種法子?”姜晨語氣溫和,沒有一絲惡意。
在他的影響之下,林秋臉上的膽怯、驚惶的表情漸漸散去,開始細聲細氣的回答。
“弟子……弟子之前修行《道經》,修行的很慢,害怕師父生氣,于是便自己琢磨道經里的內容,希望能夠找到辦法,加快一些修行的速度。”
姜晨聽了,暗自點頭。
其實有著姜晨給予的資源,修行的又是道經這等法門,林秋雖然資質不好,但她的修行速度,較之一般人還是強出一些的。
不過,跟著林凡這種舉世罕見的資質相比,那自然就有些相形見絀了,林秋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形,當然會覺得自己修行很慢,繼而會有些患得患失。
“弟子鉆研道經,從其中一篇的‘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余’中得到啟發,想出取他人他物之有余補己身之不足的道理,借此對道經的修行略微改換了側重之處,于是有了此法。”林秋繼續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經歷道來。
“若是他者強于弟子,便以其有余補弟子之不足,若是他者不及弟子,便損其不足,增益弟子之有余。”
好生霸道的法門,好生驚人的悟性……
姜晨心中微微一嘆。
《道經》乃天地間至高的法門,幾乎就是“道”與“理”的體現,除卻正常的修行之外,還包容萬象,無所不有,可以從中悟出無窮無盡的各異法門,當然,前提得是有這個本事“悟”出來。
就算是最正統的道經修行,已經足以耗費一個天驕的所有精神,就連姜晨,也沒有如林秋這般悟出獨門法門。
雖然說,其中也有道經的正統修行法是通天大道,而其他的側重之法,則需要自己去領悟,且不能保證正確,每一步都會走得艱難無比,但縱然如此,林秋當世第一的悟性,也已經可見一斑了。
取天地之有余補己身之不足?倒是與姒族“人造神胎”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了,不過,姒族這一人造神胎法,不但是先得到了上古的傳說法門,之后又經過幾代人的補全完善才得以成功,而林秋,不過是煉氣期而已……
更不用說,姒族的法門,只能作用于未曾孕育而出的“胚胎”之上,而林秋的法門,卻是人人可以修行。
姜晨沉思,默默不語。
兩相對比,自己跟這弟子相比,簡直就是個鐵five。
而看著姜晨沉默,林秋愈發緊張,兩只白嫩的小手在身前緊緊的握著。
她對修行之道懂得不多,可這種煉化生命的法門,聽起來就不像是什么正道之法。
她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家師父回事怎么樣一個態度。
看到她的表情,姜晨從思緒中醒了過來,朝她溫和笑道:“你這法門,除卻掠奪生靈之外,對丹藥的吸收,也有很大的幫助,旁人一粒丹藥只能吸收五六分藥力,而換做是你,能夠吸收七八分,所以,你的修行才能追上你哥哥。”
“師父所言不差。”林秋弱弱的回到。
她雖然不知道其他人對丹藥的吸收藥力如何,但自己在修煉這法門的前后,對藥力吸收的變化,總歸還是感覺的出來的。
“修行之法,步步艱難,你雖然悟性得天獨厚,但有為師在,在做出此等迥異修行之時,也該讓我瞧上一瞧,以防在修煉上出了岔子。”姜晨淡笑著開口。
“啊?”
林秋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小臉上流露出一絲驚喜的色彩。
“師父,可這是……這是……”
她又有些囁嚅起來。
“你覺得,這是魔道邪法?”
姜晨笑著反問。
林秋點了點頭,明眸亮閃閃的看向了姜晨。
“傻孩子。”
姜晨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悠然出聲。
“天下之法,皆由一源所出,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你若能謹守本心,不濫殺、不走邪道,又怎會入魔?”
亂世將至,到時候,僅僅只是殺敵,便足以將這門功法推升到不可思議的層次,根本不需要成為眾矢之的。
到了那個風云大世,正魔只有行跡之分,而無陣營之別,一切全憑個人心性,一切法門,無論正邪,都是為了增強己身。
“你這功法,可有名字?
姜晨問道。
“弟子不曾取名。”聽到姜晨前面的話語,林秋一直緊繃的心弦終于松了下來,語氣也變得愈發輕快了些。
“既是取天地之余以養自身,不如就叫吞天神功如何?”姜晨隨便取了個名字。
“是,師父,就叫吞天神功!”林秋連連點了點小腦袋。
“好了,你繼續修煉,師父還有點事情。以后有這些想法的時候,記得跟為師說道說道,再行嘗試。”
跟著林秋交流完之后,姜晨身形一閃而過,再次出現,已經出現在城主府待客堂中。
“朋友遠來是客,還請入內飲一杯清茶。”
一道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在“道”與“理”中穿行,傳到了遙遠處。
南博城中。
姜晨滅陸波,行改革之事,雖然不過三個月有余,不過有資源、有來自穿越前的先進理念、有嚴明的法度,多少還是多出了些新鮮氣象。
一位老者,背著個木匣子,漫步在街道之上,猶如尋常行人一般。
“朋友遠來是客,還請入內飲一杯清茶。”
一道悠悠的產音,忽然在這位老者的耳邊響起。
“這是南博城的那位大宗師他的魂域,竟然廣到這個地步 老者心中一驚,背后木厘子里的寶劍應他的心意,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顫鳴。
此人,顯然就是從金寒城遠道而來,要與姜晨論武止戈的“無錯神劍”韓河大宗師了。
此方世界不通外域,修行之法亦是不同。不過大道殊途同歸,到了紫府這一感悟“道”與“理”的境界時。一些特性放之四海皆有,靈識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稱呼互相之間有所不同罷了。
而韓河的靈識,不過是一般紫府修士的城度。甚至因為此界不修元神的緣故,比起很多紫府還要差上一些,而姜晨晨的靈識,卻是不亞于大部分陸地神仙的。
“此人本事,當真不凡。”
他心中對這次上門多了兩分警醒,同時戰意也高出了幾分。
此世之間,流傳著飛升的傳說,但僅僅只是傳說而已,實際上,到達大宗師,就已經到了極限。
然而,能夠達到這一地步,成為有數強者的這幾人,又怎會甘心于就此止步?一個個都互相論道驗證,渴望有所突破。
然而世間的大宗師統共不過五位,其中天神殿主幾乎是從不出現,剩下的四人,最晚的一個成為大宗師也有二三十年了,互相之間早就知根知底,除非某人有了新的進境,否則四人之間論武,很難有什么新的收獲。
而現在,出現了一位新的大宗師,韓河心中不由得欣喜,渴望能與其一戰,借此觸類旁通,更進一步。
他朗聲一笑,靈識震動,回應那位居于城主府中的南博城仙人。
“既然‘仙人’相邀,老夫豈能不應?”
他身形幻動,周邊的普通人根本沒有絲毫察覺此地有人消失,短短時間,韓河就從南博城邊緣,抵達了中心的城主府。
城主府防衛力量不弱,加上莫懷城的話,有三位借助丹藥突破的一流高手,其他二流武者更是常見,但面對韓河這位大宗師,卻起不到絲毫作用,輕易得就被他穿過了防線。
感應到韓河的到來,姜晨刻意的散發出氣息,引導他的路線。
若不如此,以韓河的能力,連他自然而然帶著的一絲混元之體的力量都無法看透。
“在這里。”
韓河感應到姜晨的氣息,腳步一動,幾步之間,就已經趕到了城主府的待客堂。
他雙目鋒芒畢露,正要開口,一只白瓷杯從桌上飄出,落到了韓河的身前。
“請先飲茶。”
“那便多謝了。”
韓河也不懷疑茶中是否會有什么毒藥之類,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這?”
茶水剛入喉,他頓時發出了一聲驚異的聲音。
這茶水,竟然讓他神魂之力變得清晰,似乎對“道”的感悟,都變得容易了些。
“世間竟有這般靈茶?敢問此茶何名?”他忍不住出聲問道。
能夠讓人近道的茶水,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位新生的大宗師,竟然能拿來待客!
“此茶名為碧雪。”姜晨淡淡的回答。
姜晨從藥王谷中得來了好幾斤,此時拿出少許泡了壺茶水,頓時攝住了韓河這種“鄉下土包子”。
“有此靈茶,難怪世間不聲不響,就多出了一位大宗師。”
韓河回味了一番茶水的滋味,思想走上了岔路。
“在下韓河,得江湖朋友抬愛,得號“無錯神劍”,敢問‘仙人’高姓大名”
看到韓河想到了別處去,姜晨也懶得點破,言簡意賅回答了他的問題。
“姜晨。”
“原來是姜兄。”
韓河點了點頭,抬起雙目,直視姜晨:“姜兄已是大宗師,何以擅起兵戈之事?莫非是有一統天下之意?”
他性子如劍般直來直往,簡單的客套過之后,就切入了正題,等待著姜晨的回答。
說話之間,他的一只手已經放上了木匣子,倘若談判不成,兩位“大宗師”之間,一場論武,便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