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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爭論

  “你的意思是修行劍道,必須要時刻保持著虔誠之心。”

  貝拉米還是有一些無法理解,“我只是想要學一點粗淺的劍術而已,用得著如此嗎?”

  他又不用劍,只是想了解一下本世界的劍道而已。

  真要時刻保持著對劍道的虔誠,那他豈不是要轉職劍客了。

  “當然用得著。”耕四郎的語氣異常堅決,“不管是誰來我這里學劍,我的第一課都是先教他們如何侍奉劍道。”

  耕四郎看向了院子里的弟子們,“一心道場有自己的規矩。”

  “閣下如果只是抱著學著玩的態度,就請自便吧。”

  一涉及到劍道,耕四郎的態度就變得極其強硬。

  這種東西,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聽聞此言,貝拉米非但沒有感到不喜,反而愈發高興了起來。

  “原本確實只是想要隨便學學,但既然你這么要求了。”

  虔誠的話,是要將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入進去嗎?

  這種感覺,貝拉米曾經有過幾次。

  每次戰至癲狂的時候,他的心靈世界便會徹底為之一空,腦海之中除了戰戰戰再無他物。

  這應該就是耕四郎所謂的虔誠了。

  不過是把拳頭換成刀劍而已,這對他來說應該不難。

  貝拉米再次拿起一把武士刀,緊緊握在了手中,“那么誰來成為我的敵人呢?”

  沒有強敵,他的戰意可無法沸騰起來。

  既然是耕四郎挑起的,那就由他來接這一劍好了。

  “耕四郎先生,小心了。”貝拉米突然朝他笑了笑。

  隨后一道血腥無比的殺意,從他身上沖天而起。

  貝拉米根本不會什么劍術,他只是按照耕四郎的說法,將自己的身和心完全灌入到了這一劍之中。

  悄無聲息之間,他的雙眼化作了一片血紅。

  “殺!”

  將眼前的劍客,視作必殺的惡敵。

  滔天的殺意瞬間席卷了整座道場。

  正在道館前院拼命練劍的學徒們,只感覺虛空驟然化作了一片血海,無數血色的眼睛在陰影之中貪婪地注視著他們。

  發自內心的恐懼,從心靈深處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噼里啪啦。。”

  幾個學徒們手中的刀劍,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剎那之間,他們的心靈便被徹底擊潰了。

  “住手!”耕四郎終于坐不住了。

  便在此時,貝拉米積蓄的勢恰好來到了巔峰,“接我一劍。”

  “一刀流·彈射斬!”

  在他拔劍的瞬間,虛空仿佛停滯了剎那。

  一道閃電流光般的虛影,在會客室之中一閃而過。

  “好快!”

  耕四郎只看到一道殘影從他身側飛速掠過,他的劍本能地就要護在身前。

  “來不及了。”

  身為劍客,被一個不通劍術的家伙砍到,那就太丟臉了。

  霜月家的名譽,不可以丟在他手中。

  耕四郎的眼神驟然銳利了起來。

  “一心流·虎狩。”

  一道猛虎虛影從虛空中一躍而出,兩道劍氣瞬間碰撞在了一起。

  “轟!”

  隨著一聲巨響,一心道場的道館整個被掀上了天空。

  看到這一幕,貝拉米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狠狠一壓,把對方的劍招強行逼了回去。

  將揮到一半的劍招收回,貝拉米的臉色略微有些尷尬,“好像把你的屋子打壞了。”

  耕四郎看著緩緩從天上掉下來的道館,整張臉都黑掉了,“霜月家傳承了五十多年的道館,竟然毀在了我手里。”

  貝拉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接起來說不定還能用?”

  那半截道館帶著一陣巨大的呼嘯聲,從天上掉了下來。

  貝拉米輕輕一躍,跳上半空將“它”接在了手上。

  “放在哪里好呢?”

  這半座道館的斷裂處被一道極其鋒銳的劍氣斬斷,看上去光滑無比。

  想把“它”重新放回去,看來是不可能了。

  貝拉米只好裝作一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把這一截道館放在外面的空地上。

  這一幕卻是看得耕四郎眼皮子直跳,“這個蠻子!”

  他們家的道館是石木混合建筑,三層樓高,占地面積極大。

  這半座道館至少數百噸的重量,在貝拉米手里竟然像是羽毛一般,輕飄飄的毫不費力。

  耕四郎心里憋的一肚子火,被強行壓了下去。

  “不能和他在這里動手。”

  一旦打起來,霜月村就完蛋了。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看戲的德雷克突然發話了。

  “耕四郎先生不必動怒,區區一座道館,哪里比得上劍道上的成就。”

  “和我們船長一番交流,您在劍道上定會有所收獲。”

  “放屁!”

  “這個蠻子用的根本不是劍法!”一涉及到劍道,耕四郎當即就忍不住了,“他完全是依靠蠻力,在強行揮劍。”

  貝拉米回到一片透亮的會客室中,緩緩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耕四郎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既然我有一身蠻力,為什么不去用?”

  “不管是劍道還是拳法,還是什么別的東西。”

  “只要有用,只要好用,那就拿過來用。”

  赤裸裸的實用主義,這也是貝拉米跑到這里來學劍的最重要的原因。

  “請恕我無法認同。”

  “唯精唯專才能在一條道路上走到最后。”

  霜月家的一心流,正是此道的代表。

  以畢生的心血去侍奉劍道,劍道高于一切。

  “唯精唯專確實是正道,但人既然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除了劍道之外,什么都不去管。”

  要么你一直隱世不出,不然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

  劍道或許可以殺人,卻解決不了一切。

  “你只要活著,就要吃喝、穿衣、睡覺、行走。”

  “劍道只是你人生中的某一部分罷了。”

  貝拉米的話確實有一些道理,但是一心流傳承了這么多年,還出過一個的大劍豪,自然有其自成一派的理論。

  耕四郎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和貝拉米爭辯了起來。

  “劍道豈是這么淺薄的東西,只要誠心正意,坐臥行走皆可以是劍道。”

  “別鬧了。”貝拉米聞言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吃飯放屁算不算劍道,你首先得是個人,之后才可以去練劍。”

  一心流的劍道,有些東西還是可以借鑒的。

  不過借鑒就足夠了,這種劍道貝拉米實在是學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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