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看起來高而瘦,膚色慘白,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冷峻。
當你和他對視著的時候,全然無法猜測他心中在想什么。
他身穿白色狩衣,衣飾高貴,可以推斷男人應該是一個貴族。
或者,曾經是。
可是,這些,只是這個男人的表面。
接觸久了以后,你會發現,這個男人——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逗比 這個男人叫蘆屋徹也。
蘆屋?沒錯,就是那位唯一可與安倍晴明匹敵的陰陽師蘆屋道滿的后人。
只不過,到了他這輩,已經不會任何的祖傳的言靈術法了。
傳說,相對于安倍晴明效忠關白藤原道長,蘆屋道滿則選擇了道長的政敵藤原顯光作為自己的主公。
然而其后不久,道滿卻在一次針對道長的詛咒儀式中被晴明擊敗,被朝廷流放到了播磨。
蘆屋道滿死后,其子孫輾轉遷移到日本各地,仍舊以陰陽師的身份出現在各個歷史時代當中。
當然,也有徹也他爺爺這一支,放棄了陰陽師身份,選擇了經商。
說來也諷刺,到了蘆屋徹也這輩,竟然又開始放棄經商,重新拿起了陰陽術。
并且從小,他立志當一個陰陽師,振興蘆屋家。
為此,他也沒少賠錢。
是的,你沒看錯,別人做陰陽師是賺錢的,他老先生是賠錢的。
因為他至今為止,不但沒有捉到過一只鬼,倒是讓鬼在當地越鬧越兇。
這不,從浪人伊左衛門失蹤至今已有三月有余,這三個月發生了八起失蹤案。
在八件神秘失蹤案中,明明是鬼怪在作祟,可官方派來的追捕使卻當做了一般“失蹤案”來處理。理由是:八個人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跡可查。
最終,追捕使在當地閑逛了一圈后,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但是,鬼依然在當地鬧騰。
迫于高月町群眾的壓力,當地地頭、家老找到了我們的蘆屋徹也“道長”,拜托他捉鬼。
而我們的蘆屋道長也爽快的答應了。
結果呢,捉鬼捉到現在,這鬼現在好像越捉越多了.........因為,除了強壯的男人消失,現在,連妙齡的女子也開始接連失蹤了.......
為此,我們的蘆屋道長操碎了心,當然,也沒少賠錢。
好在,祖上賺了不少錢供他揮霍,不然,恐怕他早就得賠地懷疑人生了。
而女子們的失蹤,則被當地死命壓了下來。
目前,只有少數幾人知道,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遲早被揭發出來。
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是不是?
不過不要緊,我們的蘆屋道長有的是錢。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找到了神通廣大的小緒夫人,希望阿緒能派遣武藝高強人士前來斬殺惡鬼,并且,爽快支付了三百金作為訂錢。
對蘆屋道長來說,錢不錢的無所謂,我們蘆屋家的名聲才是最重要的。
高月町木羽溫泉湯 天字一號池內,泡著三個男人。
蘆屋道長正向著另外兩人敘述著高月町這三個月來發生的所有失蹤案,包括還沒公布的女子失蹤案.......一翻添油加醋,聽得另外兩個人心情十分沉重。
“打住!”飛鳶毫不客氣地批評蘆屋徹也:“我說道長,你這也太夸張了吧?”
蘆屋徹也吞了一口口水:“忍......忍者閣下,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飛鳶冷冷一笑,喝了一口溫泉旅店特制的米酒,說道:“你,真不知該如何說你才好。明明不會任何陰陽術,卻還要當陰陽師,這自己捉不了鬼,還得花錢請人幫你捉,你這不是忙了半天,白弄么?”
在飛鳶的嘲諷中,蘆屋徹也滿臉通紅,嘆了聲道:“忍......忍者閣下,我......我......只是想給先祖證明,我的先祖........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作為他的后人.........一定要用肩膀.......重新扛起......蘆屋家。”
“好!”
劍兵衛不知何時,忽然鼓起掌來,倒是嚇了二人一大跳。
然后,他繼續發揮:“飛鳶先生,蘆屋道長的精神簡直讓我感動,我想,我們其他委托都暫時放放,全力幫助道長振興蘆屋家,你看如何?”說完,男人狡詐地眨了眨眼。
飛鳶得到暗示,裝作為難道:“可以.....是可以.......就是其他委托若是放下,可拿不到酬勞了........”
劍兵衛搖了搖頭,正色道:“飛鳶先生,你錯了。比起蘆屋道長振興家族的大計,我們那點錢,又算得了什么呢?”
“這——”飛鳶兩眼望天,像在仔細盤算。
蘆屋徹也聞言,大是感動,雙手搖擺著道:“不......不......在下.......絕對不會讓二位義士白忙一場的。二位放心,這每次捉鬼任務的酬勞我一分不要,全分給二位義士。哪怕捉鬼失敗,在下也絕不會讓兩位背鍋,全由在下一己承擔。這平日里,一日三餐,全由在下供給二位義士白米飯,管夠管飽。”
飛鳶奇道:“你哪來的大米?”
蘆屋徹也摸了摸后腦勺,不好意思道:“在下.....嘿嘿......不瞞二位.......在下家里就是開米行的。”
“成交!”劍兵衛嘩啦一聲,從溫泉湯池內站了起來,并豎起了大拇指大大點了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