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沛兒道:“很奇怪嗎?當今被人熟知的兩大劍圣,一位是我正道的白帝高沾,另一位是魔道的黑帝荊渭。但百余年前柳無心回歸中土之時曾找二人切磋,雖然不知具體戰況如何,但高沾事后說了兩個字,皆勝;而荊渭說得是,無勝。”
“還有這事?”秦陌只感覺自己的后脖子小涼風嗖嗖的。
“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我也是以前聽尊上提了那么一嘴。”邱沛兒很同情地看著秦陌。
秦陌就納悶了,這些大佬都怎么想的?一個讓我殺劍圣女兒,一個讓我搶劍圣女兒,真當我的腦袋比劍圣的劍還要硬嗎?
“秦陌,這件事是不是很有難度?”邱沛兒關切地問道。
“你說呢?你知道這件事如果敗露了,會死多少人嗎?”秦陌看著邱沛兒的眼睛,冷漠地問道。
“那……要不……咱們只負責計劃,讓別人實施,事后再滅口?”邱沛兒用手做了一個砍脖子的動作。
秦陌搖了搖頭,這件事不做成還好,一旦做成,你,我,以及所有參與計劃的人全都會被尊上滅口。
“要不……你找個理由躲了吧,我派別人去。不管做成做不成,咱們都躲起來,好不好?”邱沛兒一臉希冀地看著秦陌。
秦陌想了想,說道:“你跟尊上聯系一下吧,就說是我探聽的消息,魔宗的有個血女塔計劃,需要近百名純陰體質的血女,殺一兩個沒用。而且,我懷疑這正是魔宗的詭計,他們故意造勢要搶柳月漓,就是為了讓我正道和柳無心交惡。殺柳月漓,弊大于利。得不償失。”
“真的假的?你這都是從哪得到的消息?”邱沛兒對此深表懷疑。
秦陌嘆了口氣說道:“你就按我說的做吧,尊上認真考慮的,一切責任由我來負。你盡量把自己撇干凈就行。”
邱沛兒聽他這么一說,心里更沒底了。
“你……你跟我說句實話,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可別蒙我,搞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你別多問,這么說是為了以后能保住咱倆的命。”
邱沛兒蹙眉沉吟了片刻。
“好吧,我想我知道怎么跟尊上說了。”
說完,邱沛兒憂心忡忡地掛斷了靄鳳。
秦陌嘆了口氣。不管道塵怎樣決定,魔宗這邊也是不好糊弄的。
洛摩天表面上對自己客客氣氣,寄予厚望,實則也是在考驗自己的能力,還有是否支持血女計劃,是不是站在他這一邊。
如果自己沒把這件事辦成,那就必然會受到洛摩天的猜忌,估計以后……也就沒有什么以后了。
洛摩天是天下混亂之源,他……必須死!
…………………………
接下來幾天,秦陌不斷收到來自手下探子的報告,多數是有關無心城的。
皮茲城這邊倒是比較安靜。各位大佬還在觀望。他們以為秦陌有更大的野心,都想看看秦陌接下來會有什么動作。
結果,秦陌竟然把整個悉龍會都給拆分了,到處送禮,好像有意討好大家。這就意味著他的上升期已經結束了,他已經認清了自己的位置,不過爾爾。
但有心人且敏銳地感覺到,秦陌沒那么簡單,他只是把明搶轉為了暗搶而已,他眼前的示弱,只不過是一種麻痹人的手段。
其實秦陌還真沒有在皮茲城扎根的打算。
他只想讓人明白一點,蛋糕我可以少拿一些,給你們大伙多分一些。
但,分蛋糕的持刀人必須是我。
誰分得多,誰分得少,也要看我心情而定。
這,就是秦陌所要達到的效果。不管是誰,敢擋道就滅了他。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城主邵擎蒼有意護著他的緣故,否則,秦陌小弟再多,也不敢跟正規軍斗,也不敢同時得罪那么多大佬。
又過了一日,邱沛兒終于傳來消息,說尊上已經同意不殺柳月漓,但要求秦陌在抓到柳月漓之后,必須把這個消息泄露給柳無心。
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把事情搞大,讓柳無心甚至整個邪龍教與魔宗交惡。
秦陌苦笑。這樣一來,除非自己把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否則一旦暴露,或者被某些人蓄意出賣的話,那自己就很可能會成替罪羊。到時候,三方都想讓自己死。
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
三日后,秦陌對外宣稱閉關。他讓老金在皮茲城坐鎮,自己則帶著四名手下喬裝改扮了一下,悄悄出了皮茲城。
半雪本來也想跟去的,但又不放心那些幼龍,最終還是選擇留下。
秦陌和幾個手下假扮成了奴隸商,騎著獨角蠻龍來到了無心城。
邪龍教范圍很廣,皮茲城算是比較靠邊得了。無心城雖和皮茲城接壤,卻比較靠近中心區的邪王城。和無心城相比,皮茲城就像個面積較大的邊陲小鎮,人家無心城才像是真正意義上的城市。
無心城以材料加工和商品貿易為主,但奴隸交易也很盛行。
特別是女奴交易,在這里非常火爆。很多人販子會精挑細選一些長相標致的女奴在展臺展示,除了少數會被買回家中當侍妾,大多數會被舞館以低價買走。
這些舞館平時會教她們一些歌舞、禮儀。等年齡再大一些,也達到色藝雙絕標準之時,再賣到邪王城成為舞者,價格往往會成百上千倍的往上翻。
由于人流量很大,維持秩序的龍騎兵也是比較多,防衛更加森嚴,想從這里把人家的城主女兒帶走,不好好做一番計劃是根本不行的。
秦陌派人先找了家客棧住下,吩咐他們與前期潛伏過來的人接頭,他則在街上閑逛了起來。
從近期收集來的情報上看,柳月漓并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也不喜舞文弄墨,反倒是在彈琴和舞劍方面頗為出色。偶爾她也喜歡打打獵,賞賞花,但幾乎也沒什么朋友或閨蜜啥的。
這貌似跟柳無心的性格有關。據傳此人喜靜,也從不在府中宴請賓客,整個城主府除了偶爾有幾聲鳥叫,平時根本聽不到什么聲音。
可能也正因如此,柳月漓才總愛往外面跑。
她每次出行都有五名丫鬟隨行。各個身手不凡。
據說這五名高手之中,為首的叫做司徒香,萬法境中期高手,曾得柳無心親自指點劍術,頗為了得。
“客爺,里邊請!”
秦陌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一座酒樓門前,小二趕緊招呼。
秦陌走進大堂,掃了一眼,多數是做小生意的商販,還有點吵。
“給我來個單間,要靠窗清靜一點的。”
“好嘞!爺樓上請。”
小二趕忙把秦陌引了上去。
可就在秦陌走上臺階,正要拐彎上樓的時候,不經意地往大堂靠邊的一個角落掃了一眼,不由心頭一震。
那里坐著一個斷了左手的中年男子,正是那個一直守在萬蛛谷谷口,后來秦陌回來找卻沒找到的袁飛。
他獨自一個人喝著悶酒,仿佛心情并不是很好。只不過,他一直低著頭,好像也根本沒注意到這邊。
“沒想到他還活著。”
秦陌微微皺眉,但也很快收回了目光,跟著小二緩緩上了二樓。
而就在他走上樓的那一刻,袁飛右眼皮往上撩了撩,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