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法盤,秦陌皺眉思考,想對付棄無涯,地點最好選擇密閉狹小的空間,養龍場的地下密室就是很不錯的選擇。
或許應該……
忽然一抬頭,卻見月漓已經坐在桌旁,桌上放著有些微涼的酒菜。
她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床上的秦陌,表情淡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陌收了防護法陣,笑道:
“不好意思啊,一直在談公事,倒是沒注意你進來。”
柳月漓微微一笑道:
“以前爹爹總說你忙,卻不知道你這么忙,有病了還不得休息。”
秦陌緩緩下了床,柳月漓趕忙過來扶他。
秦陌笑道:“不妨事的,我還沒那么嬌貴。倒是你,聽說以前你在無心城是經常可以出去打獵散心的,現在到了這里,卻變成了籠中雀,一定很悶吧。”
柳月漓淡然地一笑道:“已經習慣了。自從在無心城出了那么一檔子事,便也不敢再出去打獵了,怕給爹爹添麻煩。后來我便被爹爹送到了邪王城,也是沒有人陪我,一直和司徒香守著若大的柳府,也很少出去的。”
“哦?原來你這半年一直是在邪王城?怎么不告訴我,也好經常來看看你。”
柳月漓給秦陌倒了杯酒,道:“爹爹不讓我告訴你,說你做的事危險,有一百雙眼睛盯著。我若見你,反倒讓你難做。不過你的事情我倒也聽了不少。”
“哦?你都聽到了什么?”
秦陌給柳月漓夾了口菜,兩人邊吃邊聊。
他倒是大口大口的吃,柳月漓沒很么動筷,就一直看著秦陌吃,口中悠悠說道:
“聽了很多有的沒的。一會說你剛來邪王城,就給聞叔叔來了個下馬威。后來好像還和他鬧掰了,自己單干,卻也一樣混的風生水起。再后來又聽說你去了蝎城,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跑回來。然后就設計順利地進入了邪龍教,挺能折騰的。”
秦陌微微一笑,雖然自己沒有刻意對柳無心隱瞞,但他的消息倒是很靈通。這就說明自己這邊還是有漏洞,回頭可要好好整頓整頓了。
柳月漓對秦陌添了碗粥。“大晚上的,少喝點酒,多吃點粥,養胃。”
“嗯。”
柳月漓接著剛才的話茬說道:“我聽的這些都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所以你也不要亂猜,以為我在查你。”
“沒有,我并沒有隱瞞姑丈的意思。”秦陌解釋了一句,便繼續大口吃著菜。
“后來還聽說你后來跟萬劍門也鬧掰了,那段時期很危險,我也做實體你捏了把汗。”
秦陌微微一笑,喝了口酒道:“嗯,是挺危險的,差點掛了。”
柳月漓看這秦陌的眼睛,靜靜地說道:
“后來聽說你安全了,但楚園卻多了好幾個女人。還聽說你逛過妓院,戰績不錯。”
秦陌差點把粥噴出來。他停下筷子,看向柳月漓的眼睛,柳月漓也直視著秦陌的眼睛。
半晌之后,秦陌誠懇地道:
“月漓,你是我表妹。冰清玉潔,是個好女孩。雖然世道弄人,讓你的命運多了很多波瀾,但也未必不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我和姑丈都會竭力保護你。
你聽到的那些都不是空穴來風,都是確有其事。我也不想為自己解釋什么,也絕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有一點你要知道,我和姑丈都是真心盼著你好。
不要勉強自己,你哥我……絕非良配。你如果擔心姑丈的話,你放心,以后我跟他說。這事也沒什么了不起,以后改個名字,哥幫你把關,再找個好人家,一樣安穩地過日子。”
柳月漓怔怔看著秦陌,半晌之后,眼圈濕了,哽咽著笑道:
“爹爹沒說錯,你的確是好人。他還說了,我體質特殊,容易遭人惦記。即便結婚之后,也一樣有人惦記我的孩子。這輩子也得不了安生。他說,在這世上,真正能保護我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他,一個就是你。以前我是不信的,但今天,我信!”
秦陌沉默,心里卻有些埋怨柳無心,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往哪送不好?偏偏送到我的碗里。你這是到底是坑女兒,還是愛女兒?
次日天明,秦陌讓柳月漓為自己打掩護,造成自己依舊在養傷的假象,自己則偷偷回了養龍場。
“先生,你可算回來了。”馬平有些焦急地說道。
“怎么了,出什么了事?”秦陌皺眉問道。
“胡煊被高沾打傷了,現在情況很不好。”馬平手上有血,也不知剛才經歷了什么。
“在哪?快帶我去。”
秦陌來不及問原因,救人要緊。
他趕忙跟馬平來到胡煊的住處,卻見胡煊胸口中劍,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秦陌馬上給他服下一枚丹藥,吊住口氣,又用金針封脈之法,先穩住他的傷勢。拿出所有儀器,開始給他做詳細的檢查。
這次手術整成持續了三個多小時,才算是把胡煊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秦陌本就是神識受損,又專注地作了三個多小時的手術,實在是累慘了。
他像虛脫一般走出了房間,派人照顧胡煊。
白千蕙等人也等在門口,見秦陌狀態不好,趕忙攙扶。
可是秦陌忽然注意到白千蕙右手纏了白布,上面還些滲血,不禁怒火中燒。
他趕忙查看了一下白千蕙的傷口。所幸傷得并不深,且已經涂了生生造化膏,想必也不會留什么疤。
他眼神不善地看著馬平,問道:
“到底怎么回事?”
馬平道:“是這樣,之前大家都在干活,白夫人忽然發現一個可疑人正在在密道中鬼鬼祟祟,便與他打了起來。那人武功奇高,很快就太跑出了密道。白夫人追敵,反被那高手傷了手臂。剛好胡煊就在附近,他怕白夫人有失,便主動上去迎戰。結果……就是這樣了。等我們趕來時,那高手已經不見了蹤影。”
白千蕙接著說道:“我跟他對了幾招,根本攔不住他。他速度好快,所用的步法也是高晟一路,所以我才認定他是高沾。不過,他好像并不是存心傷我。”
秦陌點了點頭,對眾人說道:“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以后再遇到他,不要迎戰,直接無視他就好,他想去哪就去哪,知道嗎?”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少主為什么會這么說。
秦陌道:“我不想你們有事,也不像你們白白就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按我說的做就好。”
剛說到這里,忽聽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
“算你識相。”
說話間,兩個人影輕輕落到院中,一個正是去而復返的高沾,另一個卻是久違的林逸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