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和柳無心還沒都多遠,便有幾個黑點急速飛來。
秦陌眉頭一皺,立刻拉開架勢。因為對方速度極快,顯然實力不弱。他還以為是道塵派來的殺手。
柳無心眼露一抹狡黠之色,拉住秦陌的手,示意他不要沖動。
“二位慢走,我有話說。”只見幾個黑點急速飛近,為首之人高聲喊道。
等到那幾人臨近,柳無心一把把秦陌拉到身后,沉著臉問道:
“簡長老,你來干什么?既然你們都不同意我侄兒參加試煉,那我們離開便是。難不成這也犯了你們的規矩?”
簡長老笑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是嚴師兄說想見見秦小友。”
柳無心佯裝詫異地和秦陌對視了一眼,繼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對秦陌使了個眼色說道:
“青云吶,既然嚴前輩想見你,你就見一見吧。放心!一會我賠著你,不會有事。”
秦陌微微皺眉,其實他早就看出了柳無心是在以退為進,玩心眼,但他真的對這個掌門之位不太感興趣,于是便直接了當地說道:
“我看還是算了。即無緣,又何必見?嚴前輩既然認定我非萬劍門門人,居心叵測,那又何必枉費口舌,再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呢?”
說完,秦陌又轉頭看向柳無心,想征求一下柳無心的意見。
柳無心有點著急,連忙又給秦陌使了使眼色,可秦陌就好像沒看到一樣,頗顯嚴肅地說道:
“岳父,可能要讓你失望了。老實說我來之前就接到消息,說大和族很可能會奇襲浦沅和章丘,他們這是想通過鶴鳴城直插魔宗腹地。如果他們一旦成功,便能前后夾擊喬山鎮。到時他們也就在我中土站住腳了。我擔心道塵這次會放水,所以我要盡快趕去守衛鶴鳴城。”
“你是說道塵為了收復濱州,很可能會把鶴鳴城讓給島國人?”柳無心表面上擺出大驚失色的樣子,但眼中卻微不可查地流露出了些許贊許之色。
他自認自己的演技已經夠可以的了,可沒想到秦陌的演技更加出色,編謊話也能編得自然,并且合情合理。
其實他并不知道秦陌特地去了一次章丘,對浦沅發生的事也完全不了解,只以為秦陌是在配合他一起演雙簧。
而秦陌在黑暗之神半雪走后,心態也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變化。
老實說,他對這世上的紛紛擾擾也感覺有些厭了。這就好像已經參觀過大學校園,再回頭讓他上初中,總感覺有些提不起精神。
而要想盡快結束這一切,最關鍵的還是要提升實力。
打鐵還需自身硬,只有自己的修為提上來了才能步入更高的層次。
至于道塵,每個時代都會有這樣的野心家,多行不義必自斃,他也總會遭到報應。
不過么,如果能在飛升仙界之前了結這個老家伙,秦陌倒也是非常樂意做的。
只有整死他,修仙界才能消停一段時間,自己也算是為天下蒼生做了一點有意義的事,功德圓滿了。
簡長老大感詫異,他沒想到的是秦陌竟然是一個視功名為糞土的高義之士。
那可是萬劍門門主之位呀!放眼天下,能有幾人對這個位置不動心?
可這小子偏偏瞧不上。
他到底是傻,還是真有什么特殊的追求?
“秦小友,我建議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老實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我們蓓凌藏的。”
簡長老端著架子,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他可不想讓人覺得他們蓓凌藏好像是上趕著求人似的。
秦陌淡淡一笑,稍顯譏諷地說道:
“蓓凌藏既然已經隱世這么多年,想必也沒有爭雄天下之心,那又何必再惹塵埃呢?繼續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好了。”
“你!”
簡長老聞言大怒。這小子太也不知好歹,難道他就真的搞不清狀況么?到底是誰求誰?
柳無心也聞言變色,感覺秦陌裝得有點過頭了,趕忙訓斥秦陌,
“青云,不得無禮!”
然而秦陌根本不理柳無心,繼續不知死活地說道:
“難道不是么?規矩是用來遵守的,但也是用來改善的。老祖宗立規矩是為了蓓凌藏能長久地傳承下去,為了萬劍門能發揚光大,而不是為了萬劍門青黃不接,就此衰落下去。
我聽說蓓凌藏為了恪守規矩,導致萬劍門數十年沒有門主,這是多么大的一個笑話。我反倒覺得你們應該感謝道塵,沒有他,你們萬劍門早就不復存在了。”
“小子無禮!”
簡長老氣壞了,鏘啷一聲拔出寶劍就要動手。
柳無心嚇了一跳,趕忙擋在秦陌身前,假意訓斥道:
“混賬東西!你怎么能對長輩如此無禮?”
秦陌卻哈哈大笑:
“再好的寶劍也只有用才能體現價值,但我觀簡長老的劍早已上銹了,還怎么能傷人?算了,竟然忠言逆耳沒人愿意聽,那我離開便是。簡長老的劍就繼續藏著吧。”
說完秦陌大袖一甩,徐徐飄走。
柳無心嘆了口氣,對簡長老說道:
“簡長老,我這侄兒被我慣壞了,委實狂妄了一些,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回頭我一定好好懲罰他。”
簡長老雖然表面上非常生氣,但他的眼神中卻對秦陌流露出了一抹贊賞之色。
他明白秦陌的意思,寶劍是用來殺人見血的,而不是用來束之高閣的。
再好的劍不去用,也只不過是一件看著好看的收藏品。
從這一點上就說明秦陌并沒有貶低蓓凌藏,他只是看不慣眾長老們的做法。
這個小子……不簡單呀。
想到這里,簡長老對柳無心說道:
“無心,你們……慢些走吧。這邊風景不錯,多逛逛。我會去幫你探探口風,看看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多謝簡長老。回頭我也好好勸勸他。唉!畢竟還太年輕,怎知這世道的艱難?”
說完,柳無心便告了個罪,去追秦陌了。
簡長老眼神復雜地看著秦陌的背影,搖頭嘆息了一聲,轉身離去。
“什么?這小子真這么說?”
“這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真當我們是在求他嗎?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蓓凌藏議事廳內,聽了簡長老的敘述,眾長老個個義憤填膺,覺得秦陌也太能裝了。
一個胎毛未退的黃皮小兒竟然也敢在蓓凌藏長老面前大放厥詞,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然而一直持反對意見的嚴長老卻長嘆一聲:
“或許……是我們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