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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前生

  “孟婆湯??”

  孟婆自己知道,小時候一些聯盟出品的故事書里,有這么一個老婆婆。

  印象里,她心地善良、急公好義。

  常常給口渴的人,發甜水喝。

  是一個充滿正能量的神奇老婆婆。

  人類后來為了紀念她,發明了孟婆湯,說是吃上一碗,什么煩惱都消除了。

  而眼前的兩棵茶樹和柴蓉口中說的孟婆湯,實在是和自己知道的相差甚遠。

  “正能量??”

  聽到了丁小乙講述的孟婆故事后。

  柴蓉腦海里不禁聯想到,那位全身包裹在斗篷里,就如童話故事里的老巫婆一樣陰森的孟婆。

  朝著自己咧嘴一笑,給自己端上一碗熱騰騰的孟婆湯的時的畫面。

  縱使是如柴蓉這樣的飽讀詩書的女子,都止不住的打起一個寒顫。

  她覺得,如果沒有必要,自己絕不想要再見到那位老婆婆了。

  每次想起來都讓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這樣一位幽冥里,十方驚悚的孟婆,怎么會變成了所謂的神奇老太太。

  一時臉上笑容都有些僵硬起來。

  遠處山坡上,靜觀其變的老頭突然一撇嘴,在一旁媒八娘困惑的眼神中罵道:“正能量個錘錘,她還正能量?誰TMD編的故事啊,誤人子弟,一點公德心都沒有,尊重下傳統很難么?”

  不理會一旁山坡上的小插曲。

  丁小乙看著杯中的茶水,越發越是覺得茶水涌出的熱氣很香。

  “所謂品茶,只需輕嗅自得茶香,公子昨日飲過了映照,今天再品三生,自然會別有一番滋味。”

  柴蓉聲音越來越甜,甚至沒來由的給自己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很親切,很熟悉。

  似乎自己和她并不是在昨日剛剛見面,而是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但到底多久,自己也記不清了。

  這時候,只見茶杯中的香味逐漸生成一道白煙,順著丁小乙的鼻腔涌入肺腑。

  漸漸地丁小乙面前模糊了起來,端坐在哪里,像是沉入了夢想中。

  酷夏的烈日,烘烤在大地上,一顆大樹下,一些光著膀子的百姓,正坐在下面乘涼。

  “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一陣陣郎朗誦讀聲,從柴家的私塾里傳來。

  聲音清脆響亮,引得樹下避暑的百姓。

  抬頭望去,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倒是覺得朗朗上口。

  書堂里一眾學子,背誦著最近出版的詩詞。

  這時候教書先生眸光一撇,遠遠就見到坐在最后位置上少年,正埋著腦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走上前冷眼一掃,就見少年正低著頭,抱著一本槍法看的津津有味。

  眼看著先生,都站在了身旁良久。

  少年卻還沒有察覺的模樣。

  一旁的女娃,輕輕伸手拉扯了下少年的衣袖。

  “噓,這一招我還沒琢磨透呢!”

  少年揮開女娃的手,低聲說道,渾然沒有察覺到,周圍學子對他投來的眸光。

  “哼!那么喜歡看槍法,你干脆就滾出去,別再來了!”

  見狀教書先生忍無可忍,一把奪過少年手上的槍譜,厲聲呵斥道。

  “啊!”

  似乎不管在任何時代,當你抬起頭看到你的老師/先生,正怒視你的時候,心里都難免不了咯噔一下的一陣發涼。

  少年臉色更是一紅趕忙站起。

  “你看這些槍譜又有什么用,大丈夫自當考取功名才能報效朝廷,一介武夫又豈能坐鎮朝堂之上!”

  面對先生的嚴詞怒斥。

  少年開始面色微紅,可聽到后面,反而有些不服氣道:“先生此言錯了!”

  “嗯!!羅正你好大的膽!”

  沒想到少年居然還敢頂撞自己一時先生眼睛怒瞪,手指著少年的鼻子問道:“好,你說我錯了,你且說說,我哪里錯了?若是說不出來……”

  只見先生說著手上已經多出一把戒尺。

  周圍其他學子見狀,紛紛臉上露出譏諷之色。

  柴家請來的這位先生,可是臨安城里最出色的大先生,敢說他錯的人,可沒有幾個。

  怕是這頓戒尺,是少不了了。

  只是少年看到先生手上的戒尺,反而挺起胸膛:“讀書自是能修身養性,治國,卻難平天下,當今之世,金人欺人太甚,我等男兒,自然也要如岳將軍一樣沙場揚名,保家衛國!”

  “你!”

  先生一怔,旋即冷笑道:“少拿岳將軍來說話,既然如此,岳將軍乃是將帥之才,你又怎能和他相比,你若是背誦出一首岳將軍的詩詞,這頓打就暫且放下!”

  “呃呃……”

  一時少年漲紅了臉。

  吱吱語語說不出來。

  卻聽此時,耳邊傳來一陣背誦聲。

  卻是少年身旁的女孩站起來,郎朗之音,雖是幼稚,但字字堅韌,卻是能聽出一股英氣來。

  “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好!”

  詩詞結語,頓時引起書堂中一陣叫好。

  手持戒尺的先生嘴角一抽,換做別人出頭,少不了一頓戒尺。

  可女娃卻是不同。

  這女娃是柴家的小孫女,柴蓉兒,掌上明珠一般的寶貴。

  這座私塾,說到底,只是柴家為讓女娃讀書,給做的一個陪襯。

  故而打是不能打,只能一板著臉:“哼,去去去,罰你們兩個去外面墻角罰站!”

  說著一揮手,就把戒尺給收起來。

  心里也不禁念叨著:“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份苦笑。

  “大丈夫也,老夫只恨不能晚生三十年。”

  心里一陣感嘆,回頭一瞧,頓時胡子都氣歪。

  就見柴蓉和羅正站在墻角,不時就見柴蓉小腳丫一腳踢在羅正屁股上,羅正小手正義反擊,手指狠狠掐在柴蓉臀部。

  一時倆人你來我往,不時還能聽到,柴蓉兒肆無忌憚的嬉笑聲。

  見狀,老先生一吹胡子,干脆眼不見為凈,長袖一揮:“關門!”

  呼呼呼……

  練武場上,轉眼就見一個青年,手持長槍,槍鋒急掃下,在空氣中抖出一道模糊的殘影,有迅速收回在青年手上。

  “羅正!”

  一聲輕呼只見白衣少女提著竹籃走來。

  “別練了,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綠豆糕!”

  “好!”

  青年答應了一聲,但手上的槍越發越快,又過了半個時辰才走下來。

  “臭死了你,再這樣臭烘烘的我可不理你了!”

  “你懂什么,這叫男人味,以后你就知道了……”

  青年咧嘴一笑,不等女子明白什么意思,就急匆匆的打開了餐盒,目光一掃,臉上笑容一時僵在哪里。

  “啊!!毛毛蟲!!”

  隨著青年的尖叫聲,一旁女子已經笑了的合不攏嘴:“虧你還要做將軍,連毛毛蟲都怕,出去笑話死人了!”

  “柴蓉兒,你這個臭丫頭耍我!”

  “耍你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木頭疙瘩。”

  幾個護衛邁步從此經過,當看到一對青年男女在操場上,你追我趕的時候,在投去善意的笑容后,都下意識忽略掉了兩人不成禮數的舉動。

  似乎這一幕,已經是從兩人小時候看到了現在,就像是看著一對金童玉女在自己關注下長大起來,兩人的嬉笑聲,反而讓他們心里增添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快樂。

  在這份你爭我斗的朝堂之下,總是有點讓人愉悅的淳樸和期待。

  至于什么禮數,這天下,去他么的吧,誰敢說柴家沒有禮數??

  夕陽下,青年男女坐在一起。

  吃著毛毛蟲造型的綠豆糕。

  “你真的要去上從軍!”

  青年一怔,放下到嘴邊的綠豆糕,點點頭。

  “我等你!”

  少女沒有再說下去,但一句等你,卻是勝過千言萬語。

  青年臉色有些微紅,又有些猶豫:“可會等很多年啊……”

  “多少年我都等你,直到你回來,我們就成親!”

  “嗯!如果……”

  “你可真是羅里吧嗦的,你改名叫啰嗦好了!”

  不等青年說完,就被少女打斷掉。

  頓時青年咧嘴一笑:“好啊,到時候,你就知道,什么叫男人味了。”

  然而此話一出,卻是冷不丁的被一只繡花鞋狠狠砸在臉上:“去你的男人味,等大婚那天,你不洗個干凈,就給我滾下床,睡地板去!”

  青年揉揉鼻子,一臉不服氣道:“那也有男人味!!!”

  “勝了!!”

  歡呼聲,怒吼聲!

  一時回蕩在山谷中,一身鮮血的青年,手臂還在隱隱發抖。

  眼前的敵人如潮水般退去后。

  胸中的一腔熱血,卻并未小退下去。

  “嗖”

  突然一支箭影在半空中飛馳而落,瞬間將一名戰士從戰馬上射殺下來。

  突如其來的箭矢,令歡呼聲猛的一頓,卻沒有來及給他們更多反應的時間。

  “殺!”

  一聲喊殺聲下。整個地面都顫動起來。

  “中計了!撤!!”

  地面的顫動聲,令眾人面色上還未退去的喜悅,刷一下的變得蒼白起來,一時眾人亂做成一團。

  “不要慌!!”

  白馬小將極力呼喊著,可除了身旁的幾個親信,卻是沒有人聽從他的命令。

  所有人都在狼狽逃命。

  眼看已經要潰不成軍。

  突然他眸光一掃,正看到遠處山坡上豎起的狼旗,眸光一閃喚上自己親信:“跟上我,一起沖!!!”

  話音落下,就見胯下馬兒發出一陣尖銳凄厲的怒鳴聲,隨著一道白影,幾十名騎兵迅速靠攏上來,像是一把利劍,迎頭朝著狼旗的方向沖上去……

  “等我!!!”

  眼神中閃爍過一抹倩影,隨著他口中怒吼,手中長槍高舉剎那,瞬間一名沖下山坡的士兵被長槍貫穿胸口,像是挑起的枯葉,隨著槍鋒一柄被甩出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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