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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密議

  參將官署中堂的正廳內。

  張誠在麾下眾人的注視中,又繼續道:“未來的騎兵營要分為三部,

  其一為重騎,皆選膀大腰圓,身寬體闊之人,每人配三馬,一為馱馬,二為騎馬,三為戰馬,作戰之時,騎士身披雙甲,戰馬也要具裝鎧甲,此部只為沖敵陷陣所用;

  其二為游騎,當選機巧靈活,善于潛伏博戰之人,每人配雙馬,皆為戰馬,盔甲軍械依各人喜好自定,平時以五人或十人為一隊,負責哨查敵情,戰時則以百人為一隊,游動于陣外,側擊擾敵;

  其三為輕騎,此部要求不高,但必是擅騎之人,且精通火器,每人一馬,身著步甲或皮甲,全軍以機動為主,即可急援各處,亦可在敵軍潰逃之時承擔追擊之事,

  至于各部員額,本將暫定重騎三百,游騎三百,輕騎五百員,另外,每部許你再多選五十員充作輔兵,以為各部戰損之補充。

  張廣達,可記好了?”

  “末將記下了!”

  “嗯,騎軍暫由廣達統領,就駐在獨石這邊操練,吳志忠你且暫留獨石口南演武廳,負責此間的步軍操練之事,崔士杰留下輔佐與你;

  陳錚,云州那邊的新軍操練你要多上心了,依舊由陳大寬協助你操練新軍,匠作營那邊老吳最近回不去,你可要用點心思,多關照一些。”

  被張誠點到名字的諸人都是高聲領命,直到這時,張誠才提到靳勇的名字,只聽他說道:“靳勇啊。”

  千總靳勇是初次參加軍議,本就有些激動,久未聽張誠提起自己,早已有些著急,此刻驟然聽到張誠提起自己,他急忙起身走到廳中跪拜道:“靳勇在此,請將軍示下。”

  張誠望著靳勇,這個靳勇身高體壯,卻是一員合適的戰將,此前張誠就聽張廣達提起過靳勇,說他武藝精強,人也頗為忠義。

  過了一會,張誠才沉聲說道:“靳勇,這獨石口各處的守軍,仍由你來管制統帶,本將暫不另擇他人來擔當此務,

  只是,你回去后,務必將那些老弱軍士汏掉,同時也要與眾軍士言明,今后本將麾下無有家丁之別,只有強弱之分,

  更要把本將軍的意思傳達給沙忠旺等幾位把總,開平衛各官將原有的家丁去留隨意,只是愿意留下的,定必要遵本將之軍令,與其他的軍士們領一樣的餉銀,如若立功,另行封賞。”

  眾人又議了些其他的軍務,便各自告退而去。

  黃昏時分,夕陽已西下,晚霞透過雕窗射入屋中,照在張誠的身上,一個修長的影子投在他的身后。

  “蘇易陽,本將要去趟京師,北路這邊你更要留心些,不止赤城的吳有祿,獨石這邊的薛良清也要重點監視,

  另外如赤城的何崇武、秦時錚,獨石的靳新朋、嚴慶榮,還有那馬營守備任繼龍、云州守備池淵,再有千總靳勇都要密切注意些,切不可稍有松懈,知道嘛?”

  蘇易陽靜靜站立在張誠身側兩步外,十分堅定的輕聲道:“請將軍放心,小人定不辱命。”

  “還有一事,你轉告刁大成,他的酒樓在獨石、馬營、云州、赤城、龍門所城、龍門衛、永寧、延慶、懷來、保安等處都要開設,

  同時勾欄院和賭坊可在這些地方擇繁華之堡城開設,切記要以收集各方情報為主,不可做哪些逼良為娼、誘賭放貸等坑害黎民之事。”

  蘇易陽依舊是面容冰冷的應道:“小人謹記將軍所命,定不會做哪些對將軍不利之事,請將軍放心。”

  “去吧!”

  當晚,掌燈時分,燭光搖曳中,兩個人影不住閃動著。

  “阿叔,這新來的參將大人如此搞法,真要除去咱的那些個隱戶和田畝,可養不起這多家丁啊。”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用粗啞的聲音說著。

  薛良清那肥胖的身子坐在椅中,大圓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沉思著,良久,才道:“那張誠也不知耍得何種手段,許了他等多大的好處,竟使老狐貍和嚴匹夫兩人如此聽命與他。”

  “阿叔,若是真如參將大人所言,這以后連餉糧都要按著人頭如數發放,咱還拿啥子籠絡底下那些家丁親信啊,要是真沒了這股力量,咱在北路可就得任人拿捏了嘞。

  阿叔,你得想個法子呀!如若使那新來的參將大人站穩了腳跟,咱就算想翻盤,也沒得法子,那時就只能任人宰割了!”薛敬滿臉的愁容,顯得很是擔憂。

  薛良清卻是閉上了雙目,輕靠在椅背上,他嘆息了一聲,道:“還能咋辦,張誠那廝帶來的精銳有千人之眾,就他身邊那些個護衛,個個都是身經百戰,

  如今,更連老狐貍和老匹夫都依從與他,何況上面還有巡撫和督臣,也是護著那廝,咱還拿啥與之想斗?”

  薛敬的面目有些猙獰的說道:“阿叔,咱不是還有張副總兵這棵大樹嗎,而且我私下聽說赤城吳守備也對這新來的參將大人很不滿意呢,要不要派人去試探聯絡一番?”

  薛良清繼續閉目養神,若是離得近些,便能看到他那雙藏在眼皮子下的大眼珠子正不停的轉動著,過了一會,才閉目說道:

  “張副總兵雖是吃了咱家不少的好處,不過,恐怕他也不會為了我等,去得罪張誠那廝身后的楊帥、督撫大人們啊!”

  那薛敬的面目越發猙獰起來,只聽他狠聲道:“若是這新來的參將大人死了呢?”

  薛良清一驚,猛地睜開眼睛,一絲精光閃過,旋即又恢復如初,淡淡說道:“前時,那吳守備也曾特來獨石拜望與我,卻是一直未曾回訪,與禮不周啊。

  明日,你替為叔跑一趟赤城,替我送份回禮給吳守備吧!”

  薛敬看上去身形魁梧,一副五大三粗的樣貌,沒想到心思卻是如此細膩,他似乎聽懂了薛良清話里的意思,嘴角揚起一絲邪笑。

  他輕聲道:“阿叔,您身子還未痊愈,請早點歇息吧,敬兒先告退了,明日再來阿叔府上取那要送與吳守備的回禮。”

  此時,殘月還未升起,薛敬的一個親隨在前面為他提著燈籠,二人緩緩出了薛良清府院的后門,趁黑悄悄奔自己宅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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